第四百八十七章 醒转
虽这般想着,但看着眼前神色淡漠决然的盛玥,他心里却并没有多少把握和底气,那种不确定感,扰得他慌乱而焦躁……只是如今他进退不得,似乎怎么做都不对。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陷入这样的境地。第一次真正体会到“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句话的深意。
他在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此刻脑海一片混沌,完全想不到任何有用的方法。
两人很快就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前脚刚到;君元珞夫妻也跟着走了进来,瞧胡韵儿神色,明显也没怎么睡好。
明堂内已空无一人,引路的丫鬟解释道:“老夫人似乎有醒转的迹象,几位爷和夫人得了消息,都进里屋去了。”
四人不置可否,跟着丫鬟继续往前走。
昨夜他们几个小辈后来并没有过来换班,据说是几位爷商量后,由他们自己轮流守夜,就没有惊动他们。
四人相继进了里屋,床前一排被围得水泄不通,远远的根本瞧不清里头的景象。
“来了。”三太太安氏站在靠外的位置,所以第一眼便看到了他们,她微微含笑招呼道。
四人恭敬的唤了声:“三婶婶。”便跟着站在了一旁。
前头的几人听到动静,纷纷回头瞥过来一眼,然后稍稍颔了下首,就算打了招呼,毕竟在病床前,客套问礼、吵吵嚷嚷不太合适。
君侯爷站在最里头,凝眉微蹙,端着一张脸望着病床上的老夫人,完全瞧不出喜怒。
盛玥的个子算这群里人偏矮的,被前面一群大老爷挡着,只能从缝隙中往里头探看。
孙大夫正一脸屏息凝肃的在替老夫人把脉。
而杨嫣就蹲伏在床头,用一块干净的绢帕温柔又细致的轻轻擦拭着老夫人的面颊。
但老夫人的眼睛却是闭着,这样望去,却是不知道她是醒了,还是仍旧昏迷。
“三婶婶,不是说祖母有醒转的迹象吗?”胡韵儿凑近安氏,轻声问道。
安氏声音轻柔,回道:“嗯,刚刚的确已经醒来了,只是一句话没说,看向我们的时候,眸色比起平常似乎有些呆怔,侯爷唤她也没有回应。后来就很快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这会,孙大夫正在查看情况。”
胡韵儿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孙大夫似乎也已检查完有了答案,就见他起身朝君侯爷拱手,道:“回禀侯爷,老夫人福大命大,性命无虞了。”
君侯爷紧皱的眉头总算微微舒展了些。
其他人一听,不由自主全都松了口气。
“不过,瞧老夫人刚刚醒来时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正常,还得留心观察才是。”孙大夫硬着头皮继续道。
“孙大夫,你说话不带这么大喘气的,我母亲到底好没好?”二老爷绷不住,昨儿个几乎通宵,刚刚听他说性命无忧,还以为是好了,没想到又来个转着,听着这模棱两可的话,难免语气有些不善。
孙大夫忙又拱了拱手:“回二老爷,怪老夫没有说清,老夫的意思,老夫人性命是保住了,但,恐怕有后遗症。”
“后遗症?”二老爷皱眉。
孙大夫点了点头:“老夫前面就跟侯爷提过,这种中风之症,就算治好了,也会有不同程度的后遗症,所以还得看老夫人再次醒来才能知晓。”
君侯爷刚刚松懈的眉头忍不住又皱了起来,但因为前面的确听孙大夫提过一次,心理多少有些准备,倒也没再说什么。
“孙大夫,你守了大半夜了,先回去歇着吧。等老夫人再次醒来,我再让人唤你。”君侯爷道。
“谢侯爷。”孙大夫拱手行礼,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随着下人一道退了下去。
其他人待了一会,见一时半会应该也不会再有事,而且孙大夫也确保老夫人性命无虞,便陆陆续续离开了。
昨夜在场的其实都没睡好,没事的就回去补个回笼觉,有事的还得赶去上早朝办公。
君元晔本想送盛玥回到桂禺居后再出府,但刚跨出老夫人这屋,就被君侯爷唤住一道走了,君元珞见状,心里顿时便升腾起一股怨气,咬牙切齿了一会一并追了上去。
几个女眷走在后头。
向氏和安氏一块走着。
盛玥就和胡韵儿并排走在最后。
杨嫣则依旧主动要求留下陪着老夫人。
胡韵儿瞥了她一眼,问道:“昨晚没睡好吧?”
盛玥扯了扯唇,笑道:“你不是也一样。”
“我认床,换了床,怎么也睡不着。”胡韵儿压低了声音道,眼神不忘看了眼前头的向氏和安氏,见她们也正在聊着话,并没有注意这边,才又接着道,“幸好就是一晚,不然这身子可吃不消。”
“所以现在回去快点补觉。”盛玥笑了笑道,但明显这笑没什么力气。
胡韵儿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询问,毕竟是人家夫妻俩的事,她太过多嘴总归不太合适。况且她自己这,还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团糟心事。
昨儿个夜里,君元珞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她不过脱了一件外衫,他居然狼性大发直接将她扑进了床铺,完全不顾她的反抗和拒绝。
他们已经许久不曾同床共枕,更别说亲密关系,所以当君元珞不管不顾冲进来的时候,疼得她差点失声尖叫,又想到是在祥安堂内,硬生生给忍了下来。
她眼眶泛着湿意,那个在自己身上起起伏伏的男人,明明是自己最亲密的相公,可是除了麻木和疼痛,竟再也激不起往日一丝情愫和欢愉。
这样的欢好,如今于她而言,只是一种痛苦而漫长的忍受,只希望身上的人快点结束,好放她去睡觉。
她最后干脆闭上眼,唯一的念想也就是希望能有一个孩子吧。
君元珞似乎也没什么兴致,完事后便倒头就睡了。
胡韵儿愈加疑惑,她慢慢的重新睁开了眼睛,帘外微弱的烛光摇曳,反射在床顶的帷幔之上,有一些若隐若现的影子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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