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背后之人（2）

“奴婢不敢。”何妈妈道。

        盛玥朝阿顺使了个眼色。

        阿顺点头，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扔在了何妈妈面前：“何妈妈，婆子中你也算是个识字的，这些你应该认得吧？”

        何妈妈疑惑的一张一张捡了起来，看清上面的是什么后，脸上瞬间失了血色：“这......这些......”里面除了有她的奴籍文书，还有转卖迁户的证据，其他倒也没什么，只是里头有一张是她最开始的奴籍文书，标明了主家是太子府。

        等她看清上面是什么后，她想都没想，直觉本能反应便是将这些纸撕成了碎片。

        阿顺冷冷看着，并没有急着上前阻止，等她撕完这才不急不缓凉凉道：“何妈妈还是省省力气为好，这些不过是誊写件，妈妈想撕，我这多的是。”

        何妈妈终于露出了慌乱之色，但犹自挣扎道：“少夫人这是何意？就算奴婢曾经在别人府上为奴，又能代表什么？奴婢曾经办事不利，被原主家弃用，转卖了也属正常。”

        盛玥一手支颚，“哦？既然正常，何妈妈刚刚为何急着撕了这些文书？又在怕什么呢？”

        “奴婢......奴婢......”

        阿顺冷笑了一声，道：“何妈妈真是深藏不露，我倒是刮目相看了。本来一直以为你也不过是陈氏手下一个管事婆子，帮她办些事，最多比其他那些婆子多一份忠心罢了。没想到啊......”

        阿顺走到她身侧：“你说，陈氏知道你的身份吗？”

        何妈妈眼神飘忽，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阿顺道：“只怕何妈妈心里明镜似的，如今藏着掖着也没多大意思，何不干脆直接说了呢？”

        何妈妈眼神转了转：“说什么？！放印子钱的事，的确是陈大太太的意思，如果少夫人想知道的是这些的话。”

        盛玥唇角微勾：“何妈妈，我刚刚说要报官，还真不是唬你。”

        何妈妈视线看着盛玥，依旧满脸质疑之色。

        盛玥道：“你刚刚说陈氏是被我害得离开了君侯府，那你可知陈氏真正去了哪里？”

        何妈妈面色一怔，不确定道：“不是去了......君家祖籍？”

        “看来，不管是你原来的主子，还是陈氏的哥哥，都还没告诉你实情。”盛玥道。

        何妈妈道：“少夫人不必卖关子，有什么话就直说。”

        盛玥扯唇道：“陈氏失德，已被遣送去清庵堂，想来下半辈子都要在那里忏悔度过。”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以何妈妈的能耐，想来应该知道清庵堂是什么地方吧？”

        何妈妈的脸色果然瞬间难看的沉了下来。

        盛玥道：“所以何妈妈......侯府的声誉固然重要，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不管是我、还是大少爷，或者是侯爷，都是半点不会含糊的啊。”她故意停顿了下，等着何妈妈急切的眼神再次望向她，她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唇，道，“何妈妈，若你是打着我为了侯府清誉不敢将事情闹到明面上，不敢报官的算盘，可就要令你失望了。”

        何妈妈脸色越来越僵。

        “何妈妈刚刚骂我什么来着？”盛玥嘲讽的笑了笑，自问自答道，“狼子野心？赶尽杀绝？即是如此，你怎么还会觉得我不会报官呢？我给你分析一下，这一旦报官，陈氏怂恿你放印子钱之事，自然掩不住。她本就已是失德之身，如今又犯了王法，你觉得清傲如我侯爷公爹，还会要一个有罪的人来当侯府的主母吗？陈氏只怕自此之后再无翻身之日，难道对我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盛玥笑问：“侯府清誉有毁，影响最大的是谁？”

        阿顺顺口接道：“自然是她那些亲生的孩子，有这样的一个母亲，恐怕日后不管这二少爷在官场、还是二小姐在夫家都抬不起头来。”

        盛玥道：“所以怎么想，与我而言，都是利大于弊，何妈妈觉得呢？”

        何妈妈的脸上血色尽失，挣扎道：“大少夫人别忘了陈氏也是您和大少爷的母亲，就算不是亲生的又如何？您可听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拿这个吓唬奴婢没用。”

        盛玥有些无奈笑道：“何妈妈，我刚刚就说过了，我不吓唬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也是分阶段和场合的，都城有点地位的人家，谁人不知陈氏商贾出生，又是妾氏扶正，本就上不得台面，如今出了这种事，只怕很多人心里都觉得，啊，果然如此。你说会不会有良善的夫人重新记起我婆婆霍大太太的好来呢？我和大少爷不应该是最被同情的对象？”

        何妈妈心口一沉，看来这盛玥连后路都想好了。到时候陈氏之事若真的东窗事发，她定会暗箱操作，发动舆论，将她和大少爷两人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那些官家妇人别的或许不会，家长里短、闲谈八卦却是在行的很。身为正妻最见不得的自然是如陈氏这般，妾氏将正房挤掉、自己最后爬上主母之位之事。她们可不管里头有多少纠葛，只堪堪若是将自己代入进去一想，陈氏便已经是罪大恶极。想来盛玥就是想利用这些人同感的心里。

        盛玥道：“我同何妈妈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你心里不管是打着什么算盘，最好都收起来，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我才能保你一线生机。”

        何妈妈只觉得手脚发麻，不知是跪在地上久了，还是心口突然涌上的恐惧。

        盛玥道：“何妈妈，既然我能让人查到你的转卖文书，自然也能查到更多，只是我想给你一个机会。”

        何妈妈眼神闪烁，却依旧沉默不语。

        盛玥语气略沉：“难道你真的想让我报官，让官差好好查查，你原为太子府一等仆，何故突然卖到了商户陈家，又由陈家转卖入侯府？”

        何妈妈咽了口口水：“大少夫人真会开玩笑，这种仆人转卖再正常不过，就算您报官，官差只会查放印子钱之事，怎么会多此一举查奴婢转卖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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