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李代桃僵?
陈氏再接再厉道:“况且,人都是健忘的,到时候我们让元淑嫁过去,再叫元柔好生在家待上一两年,等这事慢慢平息,大家自然便忘了。到时候老爷您再顺利成为内阁首辅,一定能给元柔说上一门好亲事。”
君士钊微微有些动容,君元柔毕竟是自己的嫡女,又怎么舍得她嫁给商户人家,就算元淑他也舍不得。
但眼下的形势下,君侯府必定要嫁过去一个女儿,相比起元柔,元淑毕竟是庶女,他心里上稍微好过些。
陈氏这番分析倒也不无道理,到时候他成了内阁首辅,再替元柔寻一门好亲事,毕竟是侯府嫡女,谁又敢多言?只要他们到时候不承认在太子府失了名节的是元柔,而是外人弄错了,而且元淑那时已嫁入沈家,事已成定局,想来也没人敢不长眼的再翻旧账。
若再想的长远些,到时候他替元柔选一个自己门下的得意门生,让他们夫妻外放锻炼几年,凭他在朝中的势力,等过了那段时日,寻个好点的官职,再将他们调回来便可。总比嫁给沈家强上万倍。
“容我想想吧......”君士钊最后道。
陈氏见君士钊终于松动,知道他的脾性,所以见好就收。
又过了几日,君士钊让陈氏唤了君元淑过来讲话。
陈氏心下欢喜,知道君士钊已经做了决定,偷偷松了口气。
君元淑拘束的站在正屋明堂,印象中爹爹还没有这般正式的传唤过她讲话,所以心里除了疑虑难免还有些紧张。
君士钊就坐在主位上,慢慢喝着茶。
陈氏见状,轻了轻喉咙,率先开口招呼了君元淑坐下,又是对她好一通夸赞。
君元淑更加疑惑,陈氏平时可不是这番嘴脸,师出反常必有妖,她心忍不住提了起来,脸上努力强撑着笑虚应着:“不知爹爹和母亲找淑儿来,是有何事吩咐吗?”她决定主动开口,实在受不住陈氏比起平时更加假模假样的慈母嘴脸,尤其当着爹爹的面,她心里只觉更憋屈。
陈氏露着慈蔼柔美的笑,又一副不舍为难的歉然模样道:“你爹爹同我商量后,决定.......由你嫁给沈家那位大公子。”
君元淑心咚得往下一沉,整个脸唰得惨白了起来,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君士钊,怀着最后一点希冀,确认问道:“爹,是真的吗?”
君士钊这才抬眸瞥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应道:“嗯。”
“可是沈家明明看上的是姐姐,爹爹和母亲为何让我代替姐姐嫁人?”君元淑本来是从未敢以这种态度质问过陈氏,更别说君士钊,但今日她太过震惊,只觉得委屈的泡泡不断往喉咙处冒上来,再也顾不得礼数。
“放肆,女儿家嫁人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得你质问?!”君士钊哼了一声,显然连个解释都懒得给,对于他来说,亲自将此事告知一声自己这个庶女,已经是作为父亲对她最大的恩赐。
“女儿......女儿......只是不明白......”君元淑被君士钊的语气和浑身散发的冷凝气息震慑了下,声音愈发的小声和委屈,但还是忍不住道,“在太子府与沈家公子私下会面的也是姐姐,我......我怎好夺姐姐的夫婿。”
陈氏眼神闪过一抹厉色,心里冷哼了一声,一个庶女,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莫不是还想以后处处压她的元柔一头?只要有她这个母亲在,她就绝不会如她的愿,由着她嫁得比元柔好。但面上她依旧摆出慈母般和蔼的笑意,悠悠道:“你姐姐已经同我说过了,说人家沈公子那天想要约得人其实是你,只是元柔不巧进了客房,所以当时在同沈公子解释呢。”
“怎么会?明明太子妃她们都看到了.......”君元淑急忙辩解。
“住口。”君士钊喝道,“你母亲说的就是事实,至于太子妃那边,就不用你操心,为父自会去解释。接下去的日子,你只管乖乖待在自己屋里等着嫁人。”
“爹爹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今日特意找淑儿来又做什么,直接派个下人通知一声淑儿不是更简单。”君元淑露出惨淡的笑,愤恨的道。
“放肆!有你这么同父母亲说话的,若不是你母亲觉得婚姻大事,还是同你当面说一声比较好,你当为父这么空闲?”君士钊见她如此态度,心下顿时火气上扬起来,一开始让这个女儿代替嫁人的一点愧疚感瞬间被取代。
“好了,好了,跟孩子置什么气。”陈氏适时的打起了圆场,她起身走到君元淑身边,状似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却不着痕迹的在君元淑耳边滑过一句话,“想想二姨娘。”
君元淑一窒,咬着唇,不让在眼眶中的泪水掉露下来,她站起身,不着痕迹躲开了陈氏的抚触,然后朝主位的君士钊弯了弯身:“女儿知道了,女儿告退。”
君士钊摆了摆手,拿起茶杯喝起了茶,没再多看君元淑一眼。
君元淑只觉心里如坠冰窟,寒得彻底,她一直以为爹爹对她至少是疼爱的,原来,跟君元柔一比,她什么都不是。
真是可笑的自以为是啊!
她回去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趴在被子上痛哭。。
本来她以为至少对自己的未来是可以期许的,除了庶女的身份,她哪一样不比君元柔强?
她相信父亲迟早有一天会看到她的能力,而且君元柔一废,君元荷完全不足为惧,父亲一定会将全部的希望压在她身上,肯定会给她谋一个好人家,而且是于父亲于君侯府多会有助益的官宦之家。
君元柔当时被设计陷害,她就想了很多。虽然也担心过君元柔会连累君侯府女眷的名声,但又想想,士农工商,君元柔将要嫁得可是最卑贱的商户之家,就算嫁过去作为主母,又哪比得上以后父亲特意替她谋取嫁得那种权贵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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