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学

两年后，帝城。

        “所以这就是你当时选择留在帝城的原因，全市第一？”

        范故越调侃着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后来呢”

        谢络延笑了一声，又重新转了一下几人之间的酒瓶，“你少坑我，你就能问我一个问题，继续继续。”

        “不玩了不玩了，这都几点了，明天我要去图书馆抢座，都期末了，我可不想挂科。”范故越转身就爬到上铺去了，探出头道：“你们收拾收拾也早点睡。”

        看范故越已经赖在床上了，几个人也没有再继续玩下去，各自上床睡了。

        谢络延想起许惑，竟有些失眠了。

        高考成绩出来之后他打听到许惑准备留在帝城，他们俩个的成绩是可以去首都的大学的，但许惑不打算离开帝城，他就也没走。

        后来才知道许惑的专业和自己的不在一个校区，之后谢络延就很少听说她的消息了，他以为这算得上是好事，他以为他会对许惑的记忆消退，他可以抛清干系，不再喜欢她。

        可没有，许惑仍然停留在当年的阳光下，背对着他，从来没有回头。

        而许惑，她在曾经和孟可端约定好的大学里，错过了那个少年。孟可端出国了，她等不到孟可端了，可她不知道。

        谢络延第二天起的很早，看着宿舍里那群还睡得香的兄弟，心里默默吐槽了两句，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自觉去图书馆帮他们占位置了。

        但就在那天晚上，谢络延习惯性的给几个人出门拿外卖，他看到许惑就坐在不远处的公椅，她的长发已经及腰，妆容精致，一袭红裙，引人注目。

        “那个女生是谁啊，好漂亮。”

        “文学院的院花。”

        “看样子像在等人，还穿那么好看，不会是在等男朋友吧。”

        “不是不是，她是单身，可能是在等朋友。”

        “哎，她真的好好看。”

        谢络延听到旁边两个女生的小声议论，愣在不远处看着她，一动不动了很久，最后因为舍友的电话回过神来。

        他只穿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白t，况且，许惑哪里还会记得自己呢？

        谢络延眼角一酸，装作若无其事的路过她，他们的影子撞到了一起，就当是问了好。

        谢络延回到宿舍后就躲在了阳台，看着天空发呆，许惑已经走了，他不知道他们以后还会不会再见。

        “想什么呢”

        范故越走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他肩上，开玩笑的口吻道：“思春啊？”

        谢络延没有收回视线，轻声骂了句，“滚蛋，你才思春。”

        接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道，“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人甘心为了另一个人和年少，异地，高考，时间去抗争啊。”

        “无可替代，轰轰烈烈。”范故越最后说。

        谢络延苦笑了一声，他差点忘了，他也为许惑做到了这种地步。

        一个月后，谢络延拿到了出国留学的机会。

        他坐在公交上，去了许惑的校区。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干嘛，或许只是想再看看她，看一眼就好。

        他带上了耳机，耳边温柔的男声唱着，“我害怕揉揉眼睛就错过了你……”

        谢络延看着手机上陈薄越回复的信息，又转头望向了窗外树木上的残雪。

        [我打听到学校附近有个叫vertigo的酒吧，许惑和老板关系不错，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谢了]

        [延哥，别让自己后悔]

        谢络延到vertigo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四处寻找许惑的身影，最终视线停在了吧台的一个角落。

        他只能瞧见许惑的背影，黑色大衣上的长发被染成紫色，举手投足带着醉意。

        她前方站着一个面色温柔的女人，应该是陈薄越所说的vertigo的老板。

        谢络延只敢找到一个能看到许惑侧脸的位子坐着，想听听她的声音。

        “阿惑，你应该放过自己。”

        “我以为我可以忘掉。”

        “再见一面吧，阿惑，你们需要一次好好的告别。”

        许惑没有再说话，谢络延看到她的肩膀在轻轻颤抖，应该是哭了。

        好像，这么多年来，许惑每次哭都是因为那个人。

        谢络延低头喝了一口酒，开始在外卖平台寻找着醒酒汤。

        喝醉了头会很晕，会很难受。

        还会止不住的思念。

        谢络延不想许惑会那样。

        谢络延太胆小了，这么多年来，他甚至不敢好好的看她一眼。如今送个醒酒汤都要躲在角落里生怕她会看到。其实她看到了又怎样呢？她应该不记得自己，甚至从来没有看到他。

        那晚他们都酩酊大醉，谢络延最终什么都没说，而在那晚过后，许惑在他的生命里消失了整整六年。

        这些年，谢络延的名声渐起，他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日日忙碌，直到再次见到许惑，那些关于她的记忆又重新打破了他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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