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被摧毁的一切
迈过被炸的凌乱的通道，顾野终于来到了义父的办公室门口，这个男人给了他此生最多的温暖，虽然被用来做试验，但自己现在的所有成就和能力也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顾云霄所赠与他的，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父亲都多。
“父亲”顾野快走两步，来到坍塌的工作台处，宽大的台板砸在了顾云霄的身上，血液顺着台板的缝隙涓涓流淌，就像是鲜活的生命正在消逝。
顾野蹲在顾云霄身边，往日精神抖擞的老人此时因为失血而脸色惨白，他气若游丝的睁开眼睛，像是拖着这口气就是为了等待顾野的到来。
顾野攥着他的手：“我帮您把板子抬开。”
“没用了”顾云霄捏了下顾野的手，他是医学泰斗，自己的状态如何自己再清楚不过，他转头看向顾野，眼中依旧是抑制不住的羞愧，他将顾野接到身边时，这孩子只有五岁，倔强冷漠却唯独在看向自己时眼中带着信任，可他却辜负了这孩子的信任，为了自己的儿子，他一次次将未经验证的药物用在这个孩子身上，可不管有什么药物反应，这孩子都会在睁开眼睛时叫上一句父亲，他愧对“父亲”这个称呼。
“顾野对不起”顾云霄终是说出这一声道歉，如果没有他，顾野也许会被一户好人家收养，现在人工耳蜗的技术已经十分成熟，他完全不用受这么多药物和手术的折磨。
“我这样很好。”顾野看着顾云霄的目光没有一丝躲闪：“感谢您让我拥有了超声定位功能，感谢您让我的身体如此强悍，如果没有您，或许我根本活不到现在，也不会被收编进特殊异能工作部。”
顾云霄的目光渐渐凝实，他仔细看着顾野的表情，像是想要确认这个干儿子说的是否违心。
“是谁干的？告诉我。”顾野伸手擦去养父脸上的脏污，轻声问道。
顾云霄喘息了片刻，五指死死抓着顾野道：“是利刃组织，他们还会回来的，他们想要得到24号病毒,销毁病毒不能让24号病毒面世，24号并不成熟，一旦失控会造成人类基因变异将动物基因嫁接在人体上是违背科学伦理的一切都是我犯的错，帮我消除隐患”
这是他最后一次对不起顾野，他这辈子正直英明，只毁在了爱子心切上，他知道顾野对他的汝慕之情，他不敢告诉顾野顾栎竟然已经和利刃组织合作，也不敢告诉顾野正是因为顾栎的背叛实验室才遭到了血洗，他只希望顾野能够将那些教坏了他儿子的罪犯绳之以法，让顾栎回头是岸无法作恶。
“好，我会做到的。”顾野点点头，他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我大学毕业时，有过一个女儿”顾云霄见顾野点头，继续低声说道：那是个意外，我和孩子的母亲都太小了，当发现这个孩子时，已经无法打掉，只能放在了福利院门口等我确定自己能够接受舆论的攻击和给那孩子很好的生活，想要与孩子相认时，那孩子已经自杀身亡了，我知道你们部门的微型黑洞技术已经成熟，我请求你回到过去救下我的女儿顾栎身上的基因并不稳定，我女儿身上的基因或许能和顾栎匹配上，我女儿当时的资料都在保险箱中如果可以，让她救顾栎我不想自己的儿子身上拥有冷血动物的基因，我不想让他变成那样的怪物”
当顾云霄说出“怪物”两个字时，顾野和顾云霄相交握的手臂微微颤抖，没有人想要变成怪物可他却在第一次被做实验时，就已经变成了怪物。
“我答应您，救下您的女儿，让顾栎变成正常人。”顾野将顾云霄的要求一一复述，然后看着顾云霄的眸子逐渐涣散，一点点失去光彩。
手中的皮肤渐渐失去温度，顾野单膝跪在地上，将老人的手背放在唇上，从此，这个世界上，唯一让他留恋的人走了。
空旷昏暗的破败房屋内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哥——”熟悉的声音从顾野身后传来，只见顾栎踉跄着扶着因爆炸挤压而倾斜的墙体走来：“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顾栎父亲没有了。”顾野低声说道。
顾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冲到了顾云霄的尸体旁边：“爸——爸你怎么了？”
顾野站起来靠后两步，给顾栎留下最后告别的时间。
“我前天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干的！”顾栎抱着父亲的露在操作台外面的上半身，满脸泪水，可那一双眼睛却在暗处警惕的盯着顾野，顾野出现的太快了，他还没进来确定父亲是否已经死亡，顾野就已经先他一步寻找到了父亲。
若是顾野见到父亲时，父亲还没死去，老头子会不会把他和利刃组织合作的事情告诉顾野？如果顾野知道父亲是被他逼死的，会不会对他下手？
顾栎这辈子除了身体不好，最不缺少的就是关爱，也许轻易就可得到，所以这些关爱从不被他所珍惜，甚至肆无忌惮的挥霍。
从小到大，不管他犯什么错误，做什么坏事，实验室的实验员们和顾云霄都会以他还小或他有病而轻易的原谅他，只有顾野，这个明明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会真正的惩罚他，只要他犯到顾野的身上，总是会被他毫不留情的收拾，他总觉得顾野有一双能轻易看穿他阴暗内心的眼睛，这让顾栎对顾野有种莫名的惧怕。
“你不用管是谁做的，我会帮父亲报仇。”顾野的声音有点涩，顾栎是顾云霄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儿子，也是顾云霄最后的挂念，利刃是世界知名的危险组织，他不能让顾栎也陷入这场危险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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