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摊牌
咚、咚、咚。
到底还是来了，乔言握住佩剑，倘若她无法生还，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有些话，今天不说，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说了。
这样想着，乔言按耐住逐渐激越的心。
“莱茵小姐，我想和你说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佐伊抬眼。似乎，对于乔言的举动，她并不意外，就像在过去的某一天就知道了今天的存在。
“你相信，人在某种情况下会拥有特殊的记忆吗？”
乔言步步逼近，她听到自己慢慢说：“就像是平行时空的我，死去以后，记忆来到了现在的我的身上。我百分百确定，是记忆不是梦。”
佐伊向乔言走来，她的每一步都走在乔言的心上。乔言感觉到了刀刃的温度。
可是——
“我相信。”
“因为我也是。”
“所以我不明白……”
轻轻触碰乔言脸颊的手是如此冰冷，冷到乔言不得不睁眼直视佐伊的眼睛，那双她曾无数次为之心醉，后来却只想避开的眼睛。
“这一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今天窗外依旧是黑压压的乌云。对于血族来说，阴天是个好天气。
只是一大早，安洁莉娜的尖叫声，把所有人都惊醒了。
乔言听出安洁莉娜发出尖叫的位置在楼下，正要冲出去。一开门，她就和春之骑士撞在了一起。
看到乔言，春之骑士露出惊讶之色：“你和佐伊都在这儿？”
“春之骑士，早上好。”
佐伊这才不紧不慢从房间里走出来，时间掐得刚刚好。她看起来优雅从容，和坐在地上的乔言、春之骑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来真是我搞错了……”春之骑士喃喃。
这时，她看到了一只朝她伸来的手。是乔言。
“谢谢。”春之骑士选择借助乔言的力量起来，手轻轻一握，就是她解除了针对乔言的防线。乔言问：“请问安洁莉娜总管怎么了？”
安洁莉娜被茱莉亚扶到了厨房外的仆人餐厅，她面无血色，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等到乔言等人赶到时，阿佛罗狄忒、琳娜和萝宾也到了。
“安洁莉娜总管，发生了什么？”春之骑士问。
安洁莉娜嘴唇颤抖：“我看到了，火炉里有骨头，有点像，人的小腿。”说完，她两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萝宾把手放在安洁莉娜的后背上，轻轻来回抚摸，试图让安洁莉娜的情绪平和下来：“会不会是以前用过厨房的人忘了打扫才留下来的？”
“我昨天才打扫过。”
安洁莉娜顿了顿，迟疑着。大家都以为她还有话要说。只是，到最后，她什么都没说。
“你确定一整个火炉都打扫过了吗？万一是不小心遗漏了呢？”
萝宾的猜测简直是变相质疑安洁莉娜的业务水准。安洁莉娜低着头：“我确定打扫过了，我没有看到这样的骨头。而我们昨晚的晚会上用的食材，并没有涉及到炙烤工艺，也没有烤羊腿猪腿这样的菜品。”
乔言想到，昨天，在安洁莉娜、茱莉亚、露西塔和佐伊的见证下，乔言曾爬进火炉探查情况。
萝宾和春之骑士也想到了这一点，她们看向乔言的眼神，又变得古怪起来。
“先确定骨头到底是什么骨头。”
阿佛罗狄忒冷着脸。
“如果是凶手放进去的，我不会放过她。如果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阿佛罗狄忒进入厨房，跟着她进来的有萝宾、春之骑士、佐伊、乔言和露西塔。琳娜胆小，安洁莉娜和茱莉亚都大受刺激，于是，阿佛罗狄忒允许她们在仆人餐厅等候。
乔言……乔言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掠过她的手心，在她的手心里点了点。佐伊不动声色超过乔言，走到了阿佛罗狄忒的身边。
昨夜，乔言得知，佐伊也拥有上一世的记忆，所不同的是，这种记忆她拥有不止一段，且每一段都在她二十岁进入王宫参加舞会的前夜戛然而止。
而在这一世之前，佐伊从未同时拥有过所有的记忆。
猛然接收到如此多的信息，乔言一时无法消化。
是真的？还是佐伊在美化自己？
“在我的记忆里，这个古堡我已进入了很多次了，每一次，事情的发展都会有些细微的差别，但有一个地方，永远不可能改变。”
那截烧熟的骨头已经被露西塔放在桌上了，又细又长，看起来很像人的小腿骨。
阿佛罗狄忒看了一会儿，叹气道：“乔言，你昨天说的话，我们都没忘。”
“我没做过。”乔言坚定地说。
“安洁莉娜总管拜托我帮她检查火炉，我怎么可能事先预想到她会让我钻进火炉并且预备好一根人的腿骨或者很像人腿骨的东西？”
“况且，这个火炉存在设计缺陷，只要燃烧，燃烧产生的浓烟必然会充满整个古堡。所以，我还可以肯定，这根骨头，不属于微火身体的一部分。”
“露西塔，”阿佛罗狄忒说，“你来说说今早的情况吧。”
“是，公主殿下。”
露西塔清了清嗓子：“今天早上六点，安洁莉娜总管、我和茱莉亚起床做准备工作。由于昨天使用火炉的时候出现了问题，安洁莉娜总管让我先检查火炉里的情况，确保使用火炉时对各位小姐造成的影响尽可能的小。”
“所以我打开火炉门，结果，我发现，昨天已经清空的火炉里，居然塞满了木板。安洁莉娜总管确信她最后一个离开厨房前，用仅她一人持有的小钥匙专门锁上了火炉门，火炉内除了很薄的一层木炭灰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安洁莉娜总管要求我和茱莉亚清除木板，把所有木板掏出来后，我们发现了这根骨头。”
露西塔又从身上摸出一串钥匙，放在桌上。
“这就是安洁莉娜总管所说的钥匙，元老院没有给除她以外的任何人配送钥匙，且安洁莉娜总管有且仅有一把钥匙，不存在任何备用钥匙。”
“这是挑衅。”
春之骑士阴沉着脸：“这个凶手，在我们明确隔离了两个人的情况下，有恃无恐地展现了自己可以创造密室杀人的能力。”
“听起来，除了想洗清嫌疑的乔言，我们剩下的每个人都有嫌疑呢。”
阿佛罗狄忒慢慢地说。
“我在想，这个人，是否太过藐视我了呢？”
敢在拥有窥视他人记忆能力的阿佛罗狄忒眼底下继续犯案，这个人对自己的能力自信到张狂了。
“说不定，我们还能排除琳娜、安洁莉娜和茱莉亚，”佐伊说，“这个人极度自大，想来也极度自恋，现在，她极有可能就站在我们之间，故作无事地参与或者旁听我们的讨论呢。”
阿佛罗狄忒笑了笑：“这么说，莱茵小姐同意我查看你的记忆？”
“求之不得。”佐伊坦然。
“可惜了，我的能力没有达到远离神殿也能查看血族贵族记忆的能力。否则，这场闹剧也不至于延续如此之久。”
“我要说明，我也同意阿佛罗狄忒殿下查看我的记忆，哪怕是离开古堡后要专门前往神殿。我也没有任何异议。”萝宾表态。
春之骑士也附和：“我也一样。”
这就有意思了，每个人都敢让阿佛罗狄忒查看自己的记忆。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我会立即请示元老院搜查古堡。”
阿佛罗狄忒冷冷地说：“这一次，微火活着也好，死了也好，她这个人，还有藏在古堡里的装神弄鬼的家伙，我会全部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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