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玩偶服
“……这就是你找到的好东西吗？”
季准目光复杂地看着箱子里的浅紫色兔子玩偶服，他实在看不出这个“好东西”在末世中的好在哪里。
“对啊！”看得出来，方陈浩很兴奋，他的眼睛亮的出奇，眉毛飞扬的跳脱。“如果我们在玩偶服上涂上丧尸的血，然后，我们再穿上它，丧尸就不会咬我们了。这样，我们寻找物资就会方便安全很多了！”
季准沉思了一会儿，没有否定也没有认同地问方陈浩道，“你怎么能确定涂上丧尸血之后，丧尸就不会咬我们了呢？”
方陈浩毫不犹豫地回答，“丧尸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啊！”
季准：“……”
“虽然听起来有点离谱，”涂远扶着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一下说，“但艺术来源于生活，这个想法在现实生活中有可能是行的通的。”
一旁的周梦蝶和邵林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季准虽然觉得方陈浩得出这个想法的逻辑真的不怎么科学也不严密，但就像涂远所说的那样，并不排除它具有一定的可行性。即使微小，也要试一试。
如果涂上丧尸的血就能被丧尸当成同类的话，那这对于他们来说将是莫大的有利信息，说不定能拯救他们每一个人。
虽然这个实施的过程比较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季准说，“我们先把它拿上去吧。”
八班教室里，几人蹲着围在兔子玩偶服的周围。
“你们……为什么要把这个拿上来？”祁扬扯着玩偶服的一只毛茸茸的兔子耳朵非常不理解地问道。
季准朝对面的方陈浩抬抬下巴，“你跟学长说。”
方陈浩：“行。”
然后，方陈浩小心翼翼地往祁扬旁边挪了挪，把自己刚才和季准在楼下说的话又兴奋地眉飞色舞地复述了一遍。
复述完，他昂着头问大家，“你们感觉我这个主意怎么样啊？”
短暂的沉默之后，厉知语言斟酌地说，“我觉得可行。但是，为了安全，我们必须还要验证一下，涂上丧尸的血是否真的会被丧尸当成同类。毕竟电影里的设定也未必真的可信……”
话刚说完，厉知就倏然顿住了，她情绪波动地想，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情不就是丧尸电影中的玄幻设定吗？
除了亲眼所见和所经历的祁扬，其他人就算是自己把胳膊上的牙印展示给他们看，他们估计都不会相信的。
季准看着发表完意见，就低头用指甲无意识地在玩偶服腿上划来划去的厉知，心里面隐隐有点莫名的不安。
祁扬玩着兔子的一只耳朵问：“那，我们先想办法杀个丧尸取点血？”
方陈浩扯着兔子玩偶服的另一只耳朵，忍不住皱眉道，“学长，你能不能别说的我们好像很血腥暴力的一样……”
祁扬无语：“……”这个血腥暴力的主意难道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宋屿伸出一根手指戳戳玩偶服毛绒绒的圆肚子，语气淡淡地说，“一个丧尸的血能涂满这个兔子吗？要不要杀两个？”
厉知说，“先杀一个吧，如果真的不够的话就再杀。”
季准拉拉玩偶服的腿说，“我们还需要找一个丧尸做实验，看它对穿着涂满丧尸血玩偶服的我们是否有反应。”
方陈浩抱着自己的双臂往后挪了两步，然后装模作样地颤抖了两下，他摇摇头说：“你们真的都太血腥可怕了……”
四人面无表情地看看他。
厉知劝说道：“别演了，没有人会配合你演出的。”
季准冷言道：“有病就赶紧去治病。”
宋屿微笑道：“待会儿让你穿玩偶服做实验。”
祁扬“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身”道：“你能不能别表现的好像和丧尸姐妹情深的一样。”
方陈浩：“……”
我合理怀疑你们在针对我。
“你们说，丧尸的牙齿能咬破这个玩偶服吗？”
回想到在医务室的经历厉知就心有余悸，担心会有类似的意外发生。她把自己的胳膊套进玩偶服的胳膊里，趴上去张开嘴就用力咬了下去。
看到厉知的行为，祁扬赶紧朝宋屿挤挤眼，心说：你不管管你亲爱的学妹吗？
朝宋屿挤眉弄眼了半分钟，对方也没能成功领会他的意思，反而像看神经病一样地送他了一句，“你是眼睛抽了吗？”
祁扬在心里连连叹息，骂了宋屿一句，活该你单身！
随后，他转脸看看季准，冲他挑挑眉，眼神示意他看向还在埋头检验玩偶服质量的厉知。
反应了几秒，季准疑惑地询问祁扬，“学长，你……是有什么事吗？”
祁扬：“……”
最后，祁扬咬咬牙，伸手拎着自己校服外套的后衣领把厉知从玩偶服身上拽了起来，俨然一副长辈的语气说她，“脏不脏啊？你就张嘴往上面咬。”
厉知抬起头说，“我就试试人的牙齿能不能把它咬破。”
祁扬松开自己的校服后衣领说，“你直接往上面咬多不卫生啊，真要试的话让方陈浩试！”
季准和宋屿看向祁扬的眼神陡然发生了变化，不过，是不同的变化。
方陈浩：“？！”
学校前校霸好像对我有意见，但貌似我又打不过他怎么办？
“这是什么？”
厉知从玩偶服的兔子脑袋里面掏出一个扩音器……不，准确来说是大喇叭，就和他们校服一样配色的那种总发出“磨剪刀、戗菜刀”声音的接地气大喇叭。
和冯成博、林静语几人把从楼下拿上来的水，一水杯一水杯的倒进八班的饮用水桶里后，罗睿言走过来盯着兔子玩偶服和厉知手里的大喇叭，愣了愣说，“这是十四班王正元的。”
方陈浩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没分班之前我和他是一个班的，关系还可以。”罗睿言表情有点肉眼可见的难受，“前天晚上他跟我说，打算昨天晚上晚自习下课之后穿着这个兔子玩偶服拿着大喇叭在教学楼下面给我们班班花表白，他让我帮忙拖住我们班班花几分钟。”
少时，罗睿言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大家霎时无言沉默，罗睿言的最后一句话触动了所有人心中的那根先前刻意藏匿起来的弦。自从丧尸爆发以来，他们都在刻意回避关于亲人朋友、同学老师的话题。
因为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在末世中，有些问题势必是不能提起的……提起之后，细想而涌现的悲伤和绝望是会吞没他们的。
但脑回路异常出其不意的方陈浩和别人的关注点就很不同了，他一脸嫌弃地说，“这个叫王什么元的同学……他是偶像剧看多了吗？现在小学生都不这样表白了吧！”
厉、季、宋、祁：“……”
罗睿言忍不住笑了，“我阻止过他的，但这孙子他非说这样浪漫，我们班班花一定会被他感动的！我感觉如果他真的这样表白的话，我们班班花估计就再也不想见他了吧。”
闻言，几个人也都哈哈乐了好一会儿。
乐完，厉知眼神认真地对罗睿言说，“等到丧尸病毒结束以后，如果你这个朋友还想要用这种方式跟你们班班花表白的话，我们几个就凑钱给他重新买一个兔子玩偶服。”
季准点点头说，“对。”
祁扬说，“如果他想换种表白方式的话，我们也可以给他出谋划策，保证他追到班花！”
宋屿却微微抬起右边的眉毛，对祁扬说，“谁给你的自信让你做这种保证的啊……”
祁扬手搭在宋屿的肩膀上，据理反驳，“宋宋，这就是你眼界狭隘了。虽然我没吃过猪肉，但难道我还没有见过猪跑吗？网上、现实的花式猪跑我见的可太多了。”
超出预料，宋屿突然眼神一凛，“你刚刚说什么？”
祁扬控制不住地结巴了一下，“我、我虽然没吃过猪肉，但难道我还……”
宋屿轻飘飘地说，“不是这句，上句。”
一道电流从脑子里滋滋划过，唤起了某段记忆，祁扬登时反应了过来，当即从宋屿身边弹开。“宋宋，我不是……”
宋屿直接打断他：“你刚刚第一句说的什么？重复一遍，别扯其他的。”
宋屿不轻易生气，但生气起来的宋屿很可怕，祁扬赶紧道歉，“宋宋，我错了，我说话没过脑子，是我眼界狭隘了！眼界狭隘的是我，是我！”
如果每个人的字典里都有一个不可逾越的雷池，那么宋屿的这个雷池就是——有人说他眼界狭隘、狭窄。
因为在宋屿看来，博览群书的他眼界虽然不能称得上“宽阔”二字，但也绝对不能被说狭隘，因为那是对他这么年努力拓展各方面知识库的侮辱！
厉知拿着蓝白色大喇叭慢慢站了起来，边远离“战区”边咕哝道，“这个有什么用吗？”
季准也站了起来，他跟在厉知身后说，“暂时看不出来，但还是先留着吧，说不定哪天就用的上了。”
即使罗睿言不清楚某个内因，但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他赶紧站起来，跟在厉知和季准的身后说，“我同意季准的想法，先留着吧，以后会有用处的。”
只有方陈浩一个人，一动不动、仿佛被钉住地呆在原地，两眼放着“你俩打起来、快打起来”的“镭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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