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在状态的程城
隔着一扇门，云雪依看见程城走进来，立刻坐直了身子。
看到程城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就一动不动！云雪依也没明白程城这是怎么了，只见她站在桌前，面色变幻不定，好像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
不知如此诡异的画面持续了多久，云雪依终于无法看下去，试探着伸手到程城面前摇晃。
这位小秘书一下子吓退了。
“哦，对不起，云总，我不知道你在这儿。”
话刚说完，云雪依几乎翻了个白眼。
“这么大的大活人坐在这里半天了，你说你不知道？程城，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会尽力帮你解决的。”
身为公司总裁，体贴下属，是一项必备的技能。
不要看云雪依年龄比程城还低一点，但地位和身份摆在那里，说话的时候绝对是带着上位者应有的威严。
程城连忙摇头：“云总，我没事。只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昨天调查小组离开后，我拿到了研发和销售两个部门的工作报告。你看看，云总，还有哪里需要我帮忙的吗？”
程城强使话题转到正题上来。但是很明显，她完全处于不正常工作状态。
云雪依轻叹一声：“没事，我来看看吧。不下午陪我去医院看一看，那时候你就到对面的办公室去休息一下吧。”
“是，云总。”
程城转过头来，没有走出两步，忽然又犹豫了好一会，才终于开口：“云总，我可以提前一天领薪水吗？”
“可以，到财务部那边去打个报告，拿来签个名。”
"谢云总。"
程城便退出了云雪依的办公室。
云雪依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云大小姐这种不缺钱的主子，怎么可能会体谅社会底层小人物的苦衷。
程城失魂落魄地推门进对面秘书办公室，一头也不回地关上门，最后来到她自己的秘书办公室。没有别的人注意，少女强装着的坚强，瞬间消失。
面朝大门，双肩一软，竟顺势蹲伏在地，将头埋在臂弯里，微微抽泣。
也许，在外人看来，她年纪轻轻就成为一家公司总裁的贴身秘书，工作出色，待遇优厚，绝对是无数人眼中，那种羡慕不过来的成功者。
有谁能知道她所受的苦呢？
久而久之，轻微的抽泣声，变得越来越大。
早已全神贯注于悲痛的程城，根本没有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呢。
肖剑半躺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程城的背影，都有些手足无措。
肖剑很尴尬。
本来想找程城借点钱，然后走进秘书的办公室，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等她回来。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最终等到程城回来之后，怎么就看到了如此怪异的一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程城委屈成这样，难道云雪依也在欺负她？肖剑内心中有无数的念头。
恰巧这时，手机响了一声，把肖剑拉回现实，同样也让低声哭泣的程城抬起了头。
程城拿出手机一看，直接挂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又响了，又挂了。
不知给程城打电话的人是谁，竟能如此执著，夺命连环叫足有十几次。
程城终于忍无可忍，滑过电话。
“爸爸，我在工作，你到底在干什么？”
说完这句话，还傻傻地坐在沙发上的肖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讯息。
犹豫不决的那一天，去云雪依那里选秘书的时候，他特别看了程城的资料，上面有柳飘飘的报告，说程城的父亲是个赌徒，在外面欠了一大笔赌债，是一个相当不稳定的因素，所以她被排除在竞选秘书的候选人之外。
难道真正让程城如此伤心的原因，是她那个赌徒老爹又出了什么事？肖剑正疑惑，又能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酒鬼模糊不清的声音。
“闺女，钱，给我钱，我找人打死吴大福，合股坑我，玩牌还特么出老千，我打不死他。”
“爸爸，你又在喝酒了。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能再喝酒，也不能再赌博了。您找我也没用，我没钱，别再打我电话了。”
咔嚓一声，电话挂了。
本来脆弱的程城，终于绷不住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无论谁有这样一个不成器的老爹，都会被生活的巨大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为了多挣些钱来填补家里的亏空，她拼命地工作，却发现这个亏空越来越大，好像永远填不满。
程城实在是压抑太久了，才会如此伤心的哭泣。
程城想放松一下情绪，本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重点是，房子里还有一个肖剑啊。
他呆呆地看着程城悲伤的背影，已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又是一声清脆悦耳的手机铃声，终于打断了程城的哭泣。
她向下看，来电显示“肖剑”的名字。
程城立即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努力深呼吸，调节情绪。
俯视工装衫上全是泪痕，褶皱，这样的状态，肯定不能陪云总看病啊。
幸运的是，办公室里有可更换的衣服。
心中这样想着，她站了起来，左手解开衣领上的纽扣，头转向一边，另一只手顺势滑过手机屏幕，放在耳边接上。
“你好。”
“你好，程秘书，咳！我是肖剑。”
“嗯，我知道。肖剑你这是在哪里，怎么会有声音说话啊？不管你在哪里，都要赶快回公司去，昨天云总因为你生气了……”
"嗯，你可以先等一等，我只是想提醒您，能不能先别脱衣服。”
“嗯？”
程城沉默了下来。
她正准备松开最后一个衬衣扣的手猛然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头。
一抬头，肖剑拿起手机，满脸尴尬地看着她。
"你好啊。"
“啊！”一阵尖叫从手机听筒里传了出来，在前面相互映衬着，震得肖剑把手机直接扔到空中。
其实他也很无辜啊。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想到可以用电话的方式，提醒程城屋内还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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