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更!我肥啦!
“因为晚上的时候,会有黄鼠狼,或者狐狸从山上跑下来,之前我们的鸡窝是建在平地上,经常被山里的小动物吃掉,地上就一地鸡毛。”
德吉梅朵耐心和恋恋解释道,说着,又指了指架在墙上的梯子:
“马上天黑了,大公鸡,母鸡,还有他们的鸡宝宝,就会从梯子上跳上去,到鸡窝里睡觉。到时候我们就把梯子撤走,这样就不会有小动物来吃它们了。”
“白老师真有办法,真的像梅朵姐姐说得这么厉害呢!”恋恋看了看村小学后面的山林,没想到里面还藏了不少“仙家”?
九重天下凡的小灶神,自然知道山林里的黄鼠狼和狐狸都是有灵性的动物,人间俗称“仙家”。
虽然被称为“仙家”,但是在神仙体系里,狐狸和黄鼠狼,确实不够位列仙班的级别。
这些属于“天机”,恋恋只能小小感慨一下,不可以对德吉梅朵透漏出什么。
“恋恋,你挑一只,我来抓。”德吉梅朵已经利落地挽好袖子,跳进栅栏里。
恋恋看着一只只悠闲踱步的大公鸡和花毛母鸡,还有几只身上绒毛刚退却一些的小雏鸡,“吸溜”了一下口水。
妈呀,这么多美味的鸡*鸡聚在一起,让她也太难选择了。
公鸡和母鸡,吃起来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公鸡的皮质柔软,脂肪含量不高,富含蛋白质,适合做烧鸡公,或者用美人椒小炒特别香,做大盘鸡也好吃。
小雏鸡肉质娇嫩,也好吃,就是肉有点少,如果做成连骨头都能砸吧出滋味儿的“钢管”鸡和中式炸鸡,就非常合适。
小雏鸡吃起来,入□□汁,鲜鲜嫩嫩的,就是不适合煲汤。
母鸡的脂肪熔点比较低,炖汤更鲜美,口感也更浓郁,出来的汤汁是漂亮的金黄色。
“我们抓一只老母□□,白老师说,晚上用松茸炖汤,母鸡炖汤更好吃一些,涮火锅也更香。”
恋恋一边说,搓着小手四处看,终于发现了一只在角落里干瞪眼的肥硕大母鸡:“梅朵姐姐,就那一只好了,那只好肥好肥啊!”
“好,等着。”德吉梅朵熟练地一个猛扑,抓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要被吃掉,“咯咯咯”叫的老母鸡。
恋恋一路蹦蹦跳跳,跟着德吉梅朵屁股后面,拍着小手又开始唱起自编的“恐怖”童谣:
“老母鸡,真能干,会捉虫,能下蛋,拔了毛,放了血,煲汤香,肉好吃......”
观看直播的观众们,所有人又一次想起了恋恋的《小白兔》童谣——
【小白兔,真可爱,两只耳朵竖起来,去毛扒皮卤起来,脸颊的肉最嫩嫩,五香糖醋加麻辣,嗷呜一口吃起来!】
【我要被恋恋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恋·田野灵魂歌手·恋】
【莫名有点“血腥”,又特别萌是怎么回事?哈哈哈,为啥小恋恋一点都不违和啊!】
【拔毛放血,去毛扒皮,我真的,笑不活了,哈哈哈哈,再也无法直视正常的童谣。】
【在我们小恋恋眼里,万物皆可吃!】
【只有我觉得,恋恋活得很哲学吗?恋恋对待所有的食物,都是非常认真的态度,从来不浪费。】
【对对对,LS姐妹+10086!疯狂赞同!】
【我一直觉得,尽可能把肉做得好吃,就是对生命最大的尊敬。】
【我倒是没拔高,只是在想,恋恋下一次的“恐怖童谣”是啥?】
【下一次,是不是轮到小猪佩奇了?哈哈哈哈哈!】
......
显然,我们的小神仙恋恋,并没有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哲学家。
小团子跟着德吉梅朵姐姐忙前忙后,帮忙端盆,倒水,拔鸡毛。
老母鸡的“尸/身”刚浇了热水,要趁热拔毛。
德吉梅朵和恋恋,两个小姑娘蹲在地上,一边拔毛,一边聊天。
恋恋虽然平时和哥哥亲,但是楚森毕竟是十八岁的大人。
十八岁的少年喜欢的东西,聊的话题,和不到四岁的小豆丁自然不一样。
现在,恋恋身边多了一个九岁的小姐姐,可把小家伙高兴坏了。
恋恋随时随地都想粘着眼睛亮晶晶,脸蛋红彤彤,笑起来可爱得像个小苹果的梅朵姐姐。
再加上,恋恋发现,德吉梅朵也喜欢烹饪。
好嘛,这下可好,两个小姑娘聊起美食的做法,更投缘了。
“恋恋,你是京城人,那你看过升国旗吗,天铵门/广场真的很大吗,京城真的有光芒照四方的金山吗?”
德吉梅朵用手背撩了一下额头的碎发,眼神里透出渴望,小声问恋恋。
“唔......”这可真把小团子问住了。
虽说,恋恋是京城人,可之前生活在王强,张桂芬那里,两口子从来没带恋恋去看过升国旗。
天铵门广/场,恋恋倒是见过,是很大,但是只是在车上路过。
至于梅朵姐姐说的“金山”是什么,小家伙更懵了。
“对不起,梅朵姐姐,我没看过升国旗。我坐车的时候见过天铵门/广场,真的很大很大,但是也没去过。”恋恋实话实说,不好意思地“吸溜”了一下鼻子。
接着,小团子傻呵呵地笑着问:“梅朵姐姐说的‘金山’是什么哇?”
“是一首歌里唱道,北京有金山。我阿妈教我唱的,我唱给你听?”德吉梅朵大大方方地说。
“好!”恋恋充满期待地望着德吉梅朵。
德吉梅朵清清嗓子,藏族小姑娘悠扬甜美的歌声响起: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我们农奴的心儿照亮......”
德吉梅朵用汉语唱了一段,又用藏语唱了一段。
小团子明显听“傻”了。
她一开始还想着拔鸡毛,最后,连鸡毛也不拔了,就呆呆地看着梅朵姐姐唱歌。
德吉梅朵,唱得真的太好听了!
德吉梅朵的音域很高,唱高音完全不费劲,尤其是那一遍藏语。
恋恋虽然听不懂藏语,可那悠扬的歌声,让小家伙莫名感动。
“太好听了!”恋恋情不自禁拍起小巴掌。
只不过,小团子手上胳膊上都是鸡毛。
好家伙,这一拍巴掌,鸡毛跟着到处乱飞,还有几根飞到恋恋嘴里。
小家伙还没吃上鸡肉,倒是和黄鼠狼、狐狸似的,吃了一嘴鸡毛。
“呸呸呸!”恋恋急得小脸皱成一团。
德吉梅朵笑弯了腰,替恋恋把脸上沾的鸡毛摘掉。
忽然间,恋恋想起一个问题:“梅朵姐姐,这首歌里,为什么是把农奴的心儿照亮哇?”
德吉梅朵说道:“因为之前的藏区,是有领主和朗生的,领主就是地主,朗生就是农奴。我爷爷奶奶,都是农奴,农奴没有自己的房子也没有土地,只能住羊圈、牛圈,睡在地上。”
“领主好坏!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是平等的。”恋恋气愤的说。
“奶奶说,她从记事起就在领主家做工,奶奶的爸爸妈妈也在领主家干活,是没有人身自由的。后来,奶奶像我一样大的时候,领主把奶奶的爸爸妈妈卖掉了,她就再也没见过爸爸妈妈。”
德吉梅朵对奶奶和她说的事,记得一清二楚。
“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好可怜......”
恋恋可以感同身受,她曾经也以为,自己这辈子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德吉梅朵笑了笑,语气轻快一些:
“后来,民主改革,我奶奶就分到了牧场的房子和土地。现在奶奶还在牧区,我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也在牧区和奶奶生活在一起。他们还不到上学的年纪,等七岁了,也来折西塘村小学上学。”
“那梅朵姐姐的爸爸和妈妈呢?”恋恋好奇地问。
提起父母,德吉梅朵小脸沉了下去:“我爸爸妈妈,从我很小就去南方打工了,他们要赚钱养家。我来上学,家里就少了一个劳动力......”
德吉梅朵,几乎把自家的家底都“掏”给恋恋了。
恋恋懵懂地点点头,拉住德吉梅朵的手:“爸爸妈妈会回来看梅朵姐姐吗?”
“嗯,每年过年的时候会回来一次。”德吉梅朵眼里,充满了期待,小声说:“我好想爸爸妈妈呀......”
“梅朵姐姐,你等我一下。”恋恋想了想,拍拍手上的土,转身跑去烟囱里冒着热气的小厨房。
“哥哥,哥哥!”恋恋一把抱住楚森的大腿。
“怎么了,不和小姐姐玩了?”楚森手里拿着两颗土豆,故意逗小家伙。
恋恋摇摇头,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我和梅朵姐姐玩,哥哥,我们回京城的时候,可以带着梅朵姐姐一起回去吗?梅朵姐姐没看过升旗仪式,我也没看过,姐姐没去过天铵门广/场,我也没去过,我想和姐姐一起去。”
楚森脸色有点为难:“这......”
多带一个小姑娘一起回去,在京城玩一下,他当然没意见。
只是,要先和德吉梅朵的老师,和监护人提前沟通才是。
楚森蹲下身子,平视恋恋,温柔的说:“我当然OK,不过,我们要和德吉梅朵的爸爸妈妈商量一下,也要和白老师说一声,毕竟是出远门。”
“好!”恋恋重重地点点头,转身跑向蹲在院子里扒鸡毛的德吉梅朵身边,兴奋的说:“梅朵姐姐,我们给你爸爸妈妈打电话吧,让他们允许你和我们一起回京城玩,去看升旗仪式!”
“真,真的吗?”德吉梅朵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恋恋说的话。
她这辈子,最远就是从牧区来到浙西塘村,连镇上都没去过。
去传说中的首都京城,德吉梅朵想都没敢想过。
“嗯,我哥哥同意了,我们还要征求你爸爸妈妈的意见。”恋恋小脑袋偏过去一点,杏眼弯弯。
德吉梅朵也笑了起来,刚才心头,思念父母的惆怅,都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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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乡村小学的小厨房。
白老师扛着一颗刚从地里摘的大白菜回来,坐在火塘边开始烧火。
“白老师,有件事很您说一下。”
楚森还记得恋恋说过,想邀请德吉梅朵一起回京城玩的想法,蹲到白老师身边,和他说了一下情况。
“这是好事儿啊,我们还要感谢你们呢!当然可以,德吉梅朵爸爸妈妈也不会反对的。”白成勇往火塘里填了把柴火,脸颊被火光映得更红了。
“白老师,您在这儿,支教很久了吗?”楚森看着白成勇眼角的皱纹,轻声问。
“十五年咯。”白成勇感慨道。
楚森沉默了几秒,能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当十五年乡村教师,称得上“伟大”这个形容词。
只不过,他还没说出口。
楚森就听到白老师摆摆手,耸耸肩笑道:“千万别说我‘伟大’啊,我一点都不伟大,十五年,真的很难。而且,不瞒你说,我还当过逃兵呢。”
这倒是让楚森很意外:“您,当过‘逃兵’?”
“对,哈哈哈哈......”白成勇爽朗地大笑,接着说道:“我大学毕业,和几个同学选择支教,都是为了逃避就业,几个人蒙着眼扎飞镖就选中了折西塘村。来了以后,我是坚持的最久的,其他同学一个月不到就跑了。”
“那您......”楚森掰开白菜叶子,有些不敢相信。
“我是把临时合同干满,一个学期之后走的。走的时候,虽然舍不得孩子们,可因为条件太苦了,真的是连滚带爬回的家。”
白成勇声音低沉了一些,摇摇头,继续说:“让我回来的原因,是我回家一个月后,收到的一包信。”
“一包信?”楚森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你没听错,是整整一包信,都是孩子们画的画,还有歪歪扭扭写的字,有的上面写着老师我们想你,有的写着,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有一个藏族小男孩,画了一只大火腿,写着,老师,你回来吧,我把爸爸私藏的香猪腿偷给你吃......”
说着说着,白成勇嗓音变得有点干涩起来:
“我当时就想,这些孩子,都可聪明了,不比城里的孩子差,对学习和知识的渴望比城里孩子多得多。有时候,他们只是缺一个机会而已,就像......”
白成勇停顿一下,眼睛看向被烟熏黑的房梁,自嘲的笑笑:
“就像,只是缺一块垫脚石,站在石头上面,就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多学一点,再努力一点,就可以考上镇里的初中、高中,考到镇里了,就有机会出去读大学。读完大学,他们能用学到的知识回来建设自己的家乡,在家乡成家立业,就是一个良性循环。而不是初中就辍学,外出打工,一年就回来一次,留下一村子的留守儿童和老人家......”
“那您,就一直留在这里了?”楚森性子直,下意识张口问道。
白成勇咧嘴,释然地一笑:“我啊,我就习惯这里的生活了,这辈子,就想当好孩子们的垫脚石,当个普普通通的小乡村教师,挺好的。”
楚森静静地听白成勇说着,内心涌起一层又一层的情绪。
这一段,中年男人和少年人,在炉火边的对话,经过直播信号传到大城市人们手中大大小小的手机屏幕上,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垫脚石”,泪目了......】
【看哭了,眼睛酸酸的,真的很佩服白老师。】
【很少有人能做到,敬佩。】
【白老师,你一点都不普通!】
【伟大,就是在平凡中体现的!】
......
当然,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毕竟,这个社会确实不缺ETC“抬杠器”——
【我就直说了,这种乡村小学有啥教学质量啊?没任何意义啊!】
【学生素质也不行啊,三四个年级都在一个班上课,能学到啥?(个人意见,不喜勿喷哦)】
【孩子们的基础太差了,这老师一个人教好几门课,能行吗?】
【哈哈哈,那个白老师普通话说的还行,但是他能教英文吗?估计英语发音很土吧!】
【我不理解,还不如早早出去打工赚钱,也能补贴家用,让老人孩子日子过得好一点,吃饱饭更重要吧。】
【现在哪有那么穷的地方?我不信!】
【这是跟着剧本演,节目组找的群演吧!】
......
只不过,几个不和谐的声音,很快就被无数恋恋和楚森直播间的“自来水”压下去了。
【怎么会没有意义,哪怕上过几年学,能识字就不是文盲!和没上过学的真的不一样!】
【不能说没有用处,这是一颗希望的种子!】
【这才是民族脊梁,让山里的孩子有梦可以做,向白老师致敬!】
【你没穷过,你知道个屁!】
【那个说没有这么穷的地方的,你出来我保证打死你!何不食肉糜就是说得你这种人!】
【敬不断付出的白老师。】
【因为有白老师这种支教老师的存在,才改变了许许多多孩子们的命运啊。】
......
此时此刻,有一个“特殊”的观众,也在观看恋恋和楚森的直播。
这位观众不是别人,就是恋恋和楚森的老父亲,楚庆宸。
楚影帝有些艰难地爬在酒店的床上,“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反驳杠精的字儿,还没发出去弹幕,就发出“哎呦”一声,从床上跳起来冲进卫生间。
偏偏这时候,媳妇发出facetime邀请。
他欲哭无泪,只好接通了视频通话。
“琳琳......”楚庆宸尴尬地笑笑,声音在卫生间,有回音。
从前置摄像头里,可以看到自己浓重的黑眼圈。
“你怎么还在成都呢?我听助理说,你没赶上飞康定的飞机?”王涧琳一脸疑惑。
楚庆宸一脸苦笑:“就,一,一言难尽啊......”
他一路“尾随”儿子和女儿,也入住了节目组包下的酒店,还“买通”了节目组的几个fllwPD和VJ。
结果,昨天晚上,fllwPD和VJ通风报信,说楚森他们去吃麻辣火锅了。
楚庆宸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乔装打扮一番,也跟着去了。
老远看着几个小年轻点了“菊花残”和“菊花开”两道菜,还有特辣火锅锅底。
被几个VJ“拱火”的楚庆宸,作为北方爷们儿,自然不服输,也点了一样的菜......
今儿个,楚影帝因为昨晚的麻辣火锅,毫无悬念的错过了两班从成都飞康定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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