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云涌
干饭人干饭魂!
程翻云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到教舍,满脑子考虑中午准备吃点什么。
就被人一把拉住拽进教舍。抬头一看,一个衣饰烧包的人映入眼帘。
人是好人,人品是极品。
他像少年刘备一样喜欢穿漂亮衣服,调戏漂亮小姐姐,像少年刘邦一样经常蹭别人的酒不给钱,可偏偏爹妈赏脸,送了一副好皮囊。
程翻云才疏学浅,只能用别人的话来类比:英霸之器,身长八尺,容貌甚伟,时人异焉。易中天老师认为这种描述就是说诸葛亮是个大帅哥。
赵元初,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立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成为士族的男人。
刚刚坐下,赵元初就一脸八卦的凑过来:“张夫子他身兼数职,平时都难得一见,今天都要亲自来找你,说吧,犯了什么事?”
程翻云翻个白眼,神色不变,“我都不忍心面对这个事实。”
赵元初闻言一顿,先看看左右四周,发现没几个人注意这里,这才苦脸低声询问。
“是哪家姑娘有了?如果是礼金要得多了,我给你想想办法。万一迟了被大舅子打断腿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比这更惨一点。”程翻云摇摇头。
义愤填膺马上转为幸灾乐祸:“嚯,哪两家姑娘有了?畜生,山长都留不住你,我说的!”
“没了!”程翻云没好气的回答,眼见着前桌周处听得看不下书,耳朵上下翻飞抖动,抬起一脚踹在凳子上,前桌立刻重新响起了翻书声。
“呸呸呸,不是没了,是哥哥我保送了。我学了,我偏不考,就是玩儿。”越来越嘚瑟。
无视对方越瞪越大的眼睛,继续无情打击,“辛苦准备了三年,没想到直接保送汝城泮宫,非我所愿呐,尽然没有一展所学的机会!三年,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周围早就竖着耳朵听八卦的莘莘学子再也忍受不住,扔下斯文的面具,痛殴同学。
哪怕这人再三求救,也无人应援。
一核有难八核围观,冬至学院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听听八卦就算了,还能给你装到了?太气人了!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这帮牲口。”
被迫答应了日后诸多酒席的无理要求后,才被放出了教舍。
程翻云眼瞧着诸位平时极为友善的同窗们意犹未尽的表情,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心想着今天早些去城外老宅,取来好容易移植成活的贵重草药罗华草,可得罪不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发小赵元初的青梅竹马,孙伊人,也是程翻云的老友,今日行笄礼。
女人呐,都是恶魔,还好大爷我扛得住.jpg
惹不起。
程翻云一路向西。
远处不易察觉的角落里,一道不友善的目光一闪而过。
…
幽暗的一处民房内,一道人影走进房间,提着一包东西,圆滚滚的看起来鼓鼓囊囊。
“这月的花销,还有路上作掩饰顺手买的几个橘子。”
随手把包裹扔给身边的人,一个虬髯大汉拉开凳子,坐在桌边,拎起茶壶一边倒水自斟自饮,一边沉声道:“大夫有令,即日发动,黄昏就在城外动手吧。”
围在桌边的数道人影并不言语,默默的擦拭手里的武器。
一旁佝偻着身子有别于其他人的破衣潦倒汉子一脸愁苦,脸上写满了生活不如意,显然长期遭受现实的毒打。打开手里的包裹,一一剥开橘子,摆放到桌上的盘子里。
“这里的事…事情结束了,咱咱咱们,博博西…真真真的有安家的银银子给我?可可可不不能赖赖账。”
“你这是什么话,少不了你的?”
“唉。”
“挣钱嘛,生意,不寒碜。”
“没没有,你你看这银子,哪哪一块是高尚的,哪一块是是龌龊的。”
“明白就好。”
…
莺歌漫舞,酒池肉林,觥筹交错。
锦衣青年遥敬身边的友人,一饮而尽。正要摇头吟诗,发现方世文有些异样。
“子桓,何故发笑?”
“我笑那博西李氏不知兵法。他若连横,交往在座诸贤,我德阳岂不是入瓮之鳖?”
“哈哈哈哈。”
“冢中枯骨,早晚擒之。”
“哈哈哈哈。”
话虽如此,方世文一口饮下杯中美酒,还是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算了,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
…
“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明天你好,含着泪微笑...”
话痨老板今天意外的哼起了一首歌,好像在哪里听过,又依稀感觉哪里不对劲。
程翻云抱着盆,盆里种着罗华草,罗华草旁边横着一把刀,刀反射着一个拉着刀的黑衣人。
四目相对。
片刻前,程翻云抱着盆,盆里种着罗华草,走在城外的官道上,开开心心哼着歌经过熟悉的店铺,准备喝一口巴适的排骨汤。跟老板打个招呼,就坐在桌前等着。
直到盯着罗华草半天,还不见老板上汤,正要发作调侃几句,就看老板缩手指了指背后。
如毒蛇噬骨般的感觉从背后而来,倏一扭身。
刀出如电贴着身体砍在身边,深深嵌入桌子。
这位黑衣人看起来气势非凡,耀眼的真气光华飞速从身上延展到刀上。
用力一提,没动。
用力一拔,没动。
用力一拉,还是没动。
气氛有点尴尬。
踏踏踏,有人经过。一个华衣男子踱步进过,闻声好奇往店里张望。
“神仙?妖怪?谢谢!”
华衣男子眼看店内不对劲,正要找借口作势转身离去。
突然有数骑急急停在门口,好马配好汉。
数位黄衣大汉利落的跳下马,劲风吹得衣服劈啪作响,英姿飒爽。
从他们整齐的制服,友善的眼神,华衣男子完全可以感受到那份诚意和精神。
为首一人一把扯开手里的画像,仔细看了看,互相点头,蹭蹭的拔出刀剑。
有的指向华衣男子,有的指向黑衣人,有的指向两个貌似无害的人。
“动手。”“灭口。”
没有多余的言语,刀光剑影,飞檐走壁。
刀是什么样的刀,剑是什么样的剑,人是什么样的人?
死人。
黑衣人,卒。
黄衣大汉,卒。
华衣男子,秃~假发掉了!若无其事戴回头套。
谁说大侠就不能秃头!
瞧了瞧两位打酱油的群众,华衣男子似乎觉得没有灭口的必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扶正,反手丢了一大坨金子在桌上,施施然行了一礼,优雅的走了,正如他慢慢的来。
仪态气质就好像一位状元要去东华门外唱名,白衣胜雪,惊艳!
夕阳下,官道边,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只余下两人面面相觊。
…
江城,民房内。
还是那个幽暗的房间。
买橘子的大汉叹了口气,“你是想站着把钱给挣了?”
佝偻汉子:“中中中州人不不骗中州人,我虽虽然身身体不佳,但但是我就是跪,跪不下去。我,我想站着,还还把钱挣了!张张家不不出叛徒。”
“未请教?”
“鄙鄙人,张张若林。”
挥手间,冠甲涌动,一群挺括的黑色制服黑压压一拥而上。
气氛严肃紧张团结活泼。
“哎(第二声),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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