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吃完饭，姜景明和大骁还有工作先离开了。
温阳从窗口看着他们离开，姜景明在上车的时候，似有所察觉，回头看了一眼餐厅的方向，正好撞上了苏眠的视线。
街上人来人往，空气里似乎暗潮汹涌。
温阳看着他上车离开以后，整张脸都严肃了起来，想起刚刚发生的插曲，眸光变得复杂又疑惑。
她刚刚脑子里确实是想起了一些画面。
10号那天早上，她好像也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也手忙脚乱的打翻了东西，还有一条熟悉的灰色手帕出现。
那是她前天还给姜景明的手帕。
她现在能记起这些零零碎碎的画面，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不是证明，她或许也可以记起10号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昨天还因为自己帮不上忙心灰意冷的温阳，已经又振作了起来，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丝的希望，她绝对不能放过。
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大骁手撑在车窗上，指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看了一眼副驾上的男人，挑眉：“头儿，在想什么呢？”
他从餐厅离开以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姜景明还在想温阳的事情。
他目视前方，眼眸深沉：“你觉得温阳有在撒谎吗？”
大骁愣了下：“温小姐？”他想了一下，沉吟：“温小姐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萧队有点奇怪。”
这两天他其实想了很久，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亲人去世，萧易还能表现的那么淡定，仿佛与自己无关。
“哪儿奇怪？”
“比起死者家属这个身份。”大骁斟酌了会儿，想了个比较贴切的形容词：“我觉得他更像路过凑热闹的群众。”
姜景明扬唇：“你也觉得？”
大骁眼睛一亮：“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我还以为自己想太多了呢！”因为姜景明一直没有提到萧易，所以他还以为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交通灯亮了。
车子重新启动了起来，姜景明扫了一眼窗外，又陷入了沉思。
他们去了医院找冯蔓。
冯蔓明早就会出院，现在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姜景明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桌上有补品也有水果一堆东西，明显早上已经有人过来探望过她。
“怎么是你们？”冯蔓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姜景明和大骁，微愣了下，放下手头的东西，招呼他们。
大骁很有礼貌：“又打扰了冯小姐，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
“坐吧。”
冯蔓比了下椅子，让他们坐下来说。
姜景明粗略扫了一眼病房里面的环境，发现床尾底下的垃圾桶里有花瓶碎片的时候，目光微微一顿，他看向坐在床上的冯蔓，倚靠在墙上。
“上次该问的不是都问了吗？这次还要问什么？”
冯蔓一脸不解。
大骁从夹克里抽出自己的笔记本，用嘴巴粗鲁咬开了笔盖，边写边说：“你认识周成强吧？”
冯蔓脸色微变，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蜷缩了起来，看得出来她紧张了。
姜景明紧紧地盯着她，视线掠过她每一寸表情。
她半天没有说话，大骁奇怪的抬起头。
冯蔓咽了咽桑：“认识。”末了，她补充了一句：“他是萧萧的上司，我听萧萧提起过，人品不怎么样。”
“你跟他有接触过吗？”
大骁又问。
冯蔓攥着的手指已经嵌入了掌心，她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大骁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姜景明，后者已经四平八稳地开口：“你跟张彦成在一起的事情，萧萧知道么？”
冯蔓倏地一僵，不敢相信地看向姜景明，原来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她咬紧下唇，觉得有些难堪，声音沙哑：“萧萧知道。”末了，她问出心中的疑惑：“不过，这个跟案子有关吗？”
这些是她的私人事情，她并不想要放在台面上来讲，还是跟无关紧要的人。
大骁好像能明白她在想些什么，解释了一句：“是这样的，我们查到周成强10号晚上那天行踪有些模糊，所以才想问下你，私下跟他有过接触么？他跟萧萧之间有过什么过节吗？”
“我不清楚。”
冯蔓搅着手指，声音很轻：“萧萧很少跟我提到工作上的事情，不过周成强人品恶劣应该是他们公司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你可以去问问萧萧的同事。”
“冯小姐很讨厌周成强？”姜景明突然问道。
冯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这些跟案子有关吗？”
虽然她没有正面回答姜景明的问题，但是看得出来，她一直在避开有关周成强的话题，差点就将厌恶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气氛一时尴尬。
大骁摸了摸鼻梁，转移了话题：“萧易呢？”
冯蔓顿了下，皱眉：“萧易？”
大骁说：“他和萧萧私底下联系多吗，出事前有没有吵过架，你说是她的好朋友，这个总该知道了吧？”
“他们兄妹俩一有空就会通电话，据我所知关系还可以。”冯蔓迟疑：“可是为什么会突然问到萧易，你们怀疑他跟萧萧的案子有关吗？”
“不用多想，只是顺便问一句。”大骁没有跟她多言。
冯蔓一脸若有所思，下一秒，姜景明的声音就在病房里响了起来：“你手腕上的淤青，怎么弄的？”
姜景明刚刚就注意到了，她右手手腕上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因为病服袖口宽松，她有心想要盖住，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冯蔓一僵，下意识遮住袖口：“磕到的。”
“是么。”
姜景明神情淡漠，他不觉得像是磕到的，反倒像是被人抓出来的痕迹，想到这，他又看了一眼床尾底下的垃圾桶，眸色渐沉。
冯蔓这儿没有什么线索，离开病房后，姜景明去了前台护士站，他把警员证件亮给她们看了一眼，就问：“上午都有什么人看过616室的病人？”
她们相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短发护士说：“好像就只有那个男人。”
姜景明示意继续往下说。
护士沉吟：“长得凶神恶煞，也不知道他跟616那位美女是什么关系，早上还吵了起来，闹得挺凶，花瓶都给砸碎了。”
“是啊，都差点报警了。”
“是不是这个男人？”姜景明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照片，摆在了台面上，护士看了一眼，点头如捣鼓：“对对对，就是他。”
姜景明收起周成强的照片，神色还挺平静：“我知道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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