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子弹顺利取出来了，因为麻药没过，萧易一直还没有醒来。
女医生做完任务有事先离开了，陆劲言送完人回来看到温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
“今天应该吓到了吧？”
“还好。”温阳回过神，笑了下，毕竟自己已经是经历过轮回的人儿了，再有什么大风大浪在这个面前都不值一提了。
奇怪，光是想想都觉得骄傲。
陆劲言意味不明：“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样。”这不像是萧易的作风，他做事向来谨慎，中枪这么严重的事情，他居然第一时间不是打给自己信任的人帮忙，而是跑来了认识不过几天的邻居家里。
温阳怔愣，明白了他想表达什么，镇定地为自己解释：“或许是因为刚刚的情况紧急只有我能帮忙。”
“我一直很好奇，你和萧易是怎么认识的？”
陆劲言可能是觉得有点唐突，补充了一句：“他看起来很信任你。”
温阳心神微动，信任吗？其实陆劲言不说，她都没有察觉到萧易信任自己这件事情，一下词穷：“就邻里邻居，聊两句就熟了。”她突然开玩笑，自恋了起来：“也可能是我有特殊的招人喜欢能力。”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劲言弯唇：“确实讨喜。”他长相俊雅，声音温和，笑起来的时候有个浅浅的酒窝，浑身都在散发着魅力。
和萧易拒人于千里之外不一样，他看起来比较好相处。
温阳听见他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好奇：“你和萧易认识很久了吧？”
“嗯，三年多了。”
“你知道他的家人……”
“去世了。”陆劲言看到她错愕的神色，言简意赅：“他们兄妹俩还小的时候就因为事故去世了。”
难怪萧萧出事以后，除了萧易以外，温阳从来没有看到她的亲属，也从来没有听萧易提起过他的家人，原来他们兄妹俩一直相依为命。
可是现在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温阳想到，莫名难过。
*
李航真的在闹，不停地砸东西，不停地辱骂病房里看着他的两个警察。如果不是等一下需要问到他，大骁真想让医院过来给他打上几针镇定剂。
姜景明来了就看见李航吵累了坐在病床上保持沉默。
大骁在他耳边说：“这家伙觉得我们在囚禁他，说出院了要去投诉我们。”
嘿，他就看不懂了，明明他们警方是在保护李航的安全，想要尽快抓到那个伤害他的嫌犯，可是这个小白眼狼居然不识好歹，反过来咬他们一口。
姜景明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沿，面对着李航。
李航眉目阴鸷：“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随时。”
大骁一愣。
姜景明补充了一句：“不过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李航显得有些烦躁：“我都说了我没有看见那个人长什么样，你问我千遍万遍我都是一样的回答，你们警方都这么无聊没事可做吗？”
“你这臭小子……”
大骁实在忍不住了，挽起袖子只想暴揍一顿这小子。
姜景明开口：“你们先出去。”
大骁停住，凶巴巴瞪了他一眼就和另一个同事关门出去了。
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了，空气有些沉寂。
“我不是问你嫌犯的事情。”
姜景明回答他：“我是想问你，关于萧萧的事情。”
李航明显一怔，脸色有些难看：“萧萧的事情你们上次抓我回去不是都问过了吗？你还想问什么？”
姜景明看到他露出来的手腕上带着一串深色的佛珠。他觉得似曾相识，想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之前在萧萧的公寓里，看到一张照片，照片里萧萧的手腕上也有带着一条这样相似的佛珠。
他漫不经心地说：“你这佛珠挺好看的。”
李航一怔，拉下袖子遮住，绷着情绪：“你到底想问什么？”
“你是不是还有事情隐瞒警方？”
“该说的我都说了……”
“李航，跟警方撒谎会有什么后果，需要我来给你科普有一下吗？”姜景明声线冷漠：“10号晚上你到底有没有见过萧萧？”
李航矢口否认：“没有。”
“真没有？”
姜景明明显不信，他手机响了下，低头一看，视频已经传过来了。
病房内十分安静。
李航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东西，面色阴晴不定，自己莫名跟着紧张了起来。
视频是货车的行车记录仪录下的10号晚上那天6点多左右百行超市门口的画面，画面中萧萧不知道在跟什么人发生争执，恰好李航之前陈述的口供说他那个时间段就在这间超市里面，如果他时间点上没有撒谎，那他那天晚上应该有看见萧萧才对。
姜景明看完，眉头紧锁，他把手机丢给了李航。
李航差一点没接住，愣了下，低头打开了视频，默默看完之后，他的眼神有些躲闪，面色心虚。
“你见过她，为什么要撒谎？”
“我、我怕警方因为这个把我怀疑成凶手，所以当时没敢说。”
“你看到视频里跟萧萧发生争执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了吗？”
“没看见。”
李航可能是觉得自己被抓到了把柄，态度好转了一些，认真解释：“我只记得他长得高高瘦瘦，至于脸，我真没看见。”
“那个男人离开之后，我看萧萧心情不太好就过去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她就离开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姜景明不知信没信他说的话，沉吟：“冯蔓你认识吗？”
“听着很耳熟……”李航想了很久，忽然拍手记起：“啊，那天晚上好像听萧萧接电话时提到过这个名字，她好像是要去见这个人。”
这就全部对上了，现在思路可以理清楚了。
只是他还有一点没想通。
“那你认识萧易吗？”
“萧易？”李航一脸迷茫，想了很久无果：“不认识。”
“他是萧萧的哥哥。”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姜景明绷唇，这就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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