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她喜欢当缩头乌龟
周锦茉从父亲出事之后一直浑浑噩噩，声名都不管，就这样一走了之，每天在顾承安家里写文画画，把自己的一切都写下来，像是在书写一个下三滥的三流言.情小说。
她拒绝相信父亲的死讯，因为除了那只鞋子，她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人流出视频，只有混沌不清的几张图片，还不知道有没有被ps过。只有一只鞋子，是爱马仕的款式，虽然是父亲穿了很多年的一款，但是父亲从来不会把鞋子穿成那个破烂的样子。
就像是在做梦，如果是做梦，她乐得睡得再久一点。她记不清梦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就算是梦里，纪斯川也不爱她。
她已经，有八天16个小时没见到他了。
笔下流转，一个栩栩如生的卡通小人跃然纸上。
周锦茉看着那个小人，转头在文档上写：“他傲娇的一转头，哼了一声，却把手里的猪头饭盒递了过去，满脸不情愿，可是耳朵分明绯红了。总裁大人对小花说：女人，你扫地的姿势很美，勉强算是入的了我的眼。”
笔一丢，趴在桌上笑了起来。
书桌震动，只有顾承安还会给她打电话让她汇报每天的恢复情况。他很忙，每天加班几个小时也是常有的事情。周锦茉接起来，语气轻快：“喂，承……”
“锦茉……”那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像是苍老了十岁，却还是温柔的语气。
“锦茉，是妈妈。”
周锦茉擅长自欺欺人，喜欢当缩头乌龟，遇事不是让别人帮忙解决就是躲在角落假装事情没有发生过。
可是在接起电话的时候，她听着那头的声音，抓着胸口的衣服，从梦境回到了现实。
“妈妈。”
周母的声音很急切，“锦茉，妈妈对不起你，我们对不起你。但是锦茉，你离开顾承安远一点，再远一点，最好不要和他有任何交集。还有纪斯川……锦茉……”
“到底怎么了，”周锦茉哽咽，眼中通红：“你在哪里我去接你，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要离他们远一些！”
电话那头但是声音很模糊，周锦茉捏着手机，一字一句的说：“我听不见，我听不见！你当面和我说！我去接你！”
“锦茉，对不起……滴滴滴——”
周锦茉打着电话，眼泪就这样夺眶而出。
门口，清朗的男声，“锦茉，你怎么了？”
周锦茉转头，对顾承安笑了笑，“顾承安，你老实告诉我，我家里，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顾承安一愣，笑道：“那些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周家财政亏空，之前买进了几支股票全部都亏损了，最后全面崩盘之后因为固定资产不足以支撑起公司运作，公司暂时关闭，那些之前贷款的公司全部过来追债……”
周锦茉盯着他手指痉挛似的颤动，最后忍不住一把按在了键盘上，落下了一大片乱七八糟的字母。
“是你，是你让我父亲买的股票。”周锦茉紧紧闭着眼，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翻来翻来覆去地闪过。
母亲笑着说：你父亲听了顾先生的话炒股赚了好些钱！顾先生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对我们心怀芥蒂真的是太好了。
那是她回来不久之后，父亲的生意一直做得平平淡淡却安稳。那时顾家刚刚进军国内市场需要钱，说服了父亲把手里的钱都买了顾氏的股票。
幸好顾氏争气，短短一个月营业额高达六千万，父亲光是靠着股票就赚的瓢钵尽满。
再然后……
“伯父的确在这方面咨询过我，我不否认。”顾承安笑笑，拉开了窗帘，明媚的阳光涌进了房间。
周锦茉眯着眼睛，电脑屏幕上红红绿绿的波浪线都看不清楚了。
“但是锦茉，我是生意人，我也只是个人，我只能提供建议，但是最后的结果我也不能保证，况且，伯父投资的股票顾氏也投资了，你光说你父亲欠了多少钱，多么惨，我却也好不了多少，顾氏元气大伤，损失了大笔的资金，父亲差点把我总裁的位置找人取而代之，你知道吗？”
周锦茉笑了笑，嘴角的笑容就像是阳光，明媚灿烂。
“那我母亲还活着的事情，你早就知道？”
顾承安不说话，眼中露出一种可以称为伤心的神色。
“你怀疑我？”
周锦茉也笑了，就像是寻常家中人聊天，她拍了拍身边的床示意，顾承安，坐下。
顾承安当然没有听他的话，两个人的目光交接时，彼此都心知肚明，却还极力维持着和谐的假面。
“我没有怀疑你，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顾先生。只是有些事情，如果你不跟我说清楚，我想我们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
时隔一个月，周锦茉再次站在纪氏楼下的时候心情平和。
前台看见她，惊讶的抬起了眼睛：“周小姐……周总！您怎么来了，总裁正在开会，您找总裁的话，还要到会客室等一等。”
周锦茉摇摇头，目光平淡如水，“我不找他，我找卫廉。”
卫廉，纪总的黄金特助，从纪总年少时就一直跟着，随时能够在纪斯川不在公司的时候打理公司上下事物，二十六岁了还保持单身，是公司里除了纪斯川外，排行第二的黄金单身汉。
他留着板寸，方正的黑框眼镜，中规中矩油盐不进，很多人怀疑他是不是除了西装没有第二件衣服了，或者是他衣柜里只有这一件衣服。
“周小姐，”卫廉夹着厚厚一沓资料，面无表情地看着周锦茉：“纪总在开会，我这些东西要在九点五十送进会议室，我们还有十五分钟时间。”
“不用十五分钟，我只问一件事情。”周锦茉坐在椅子上，慢吞吞的说。
“纪总两个月前，周氏顾氏崩盘的前一天，在哪里？”
卫廉眉头皱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周锦茉，并不说话。
周锦茉捏紧了手指，“纪总的助理每天都会公布一部分关于纪总的行程，我想，已经公布的行程算不上是隐私，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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