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礼物

　　细小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地面上，寒风刮着霍格沃茨列车的车窗。随着呜呜的汽笛声，这辆蒸汽火车缓缓驶入国王十字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车门打开，回来过圣诞节的学生们一个接一个地下车。赫奇帕奇的六年级学生海因里希·萨维尔就在其中，当穿过那实际上并不存在的障眼法墙壁之后，他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父亲。老萨维尔寒酸的衣着在人群中颇为显眼。

　　虽然难掩疲惫的神色，但父亲看到儿子还是很高兴，坐上那辆破旧的老爷车，顺着车流穿过伦敦繁华的街道，父子俩回到了他们那位于贫民区廉价公寓的家中。

　　海因里希的母亲在他八岁时就因为癌症去世，留下他和妹妹两个孩子与父亲相依为命，老萨维尔只是个普通的铁道工，薪水微薄，独自抚养两个孩子实在有些力有不逮，甚至不得不举债度日。

　　海因里希已经学会了在贫穷中变得坚强，他习惯了在霍格沃茨列车上不买任何食品，全程饿着肚子；习惯了亲手缝补巫师袍：习惯了每学期末厚着脸皮去找上一届的学生，连一纳特都要讨价还价地买下他们的旧课本；也习惯了自己没有任何其他学生都有的东西，比如宠物、游戏用具、飞天扫帚。

　　但他的妹妹今年要上中学了，她在小学的时候就因为贫穷而被其他同学排挤，到了新环境之后又要再经历一遍那种窘迫与痛苦，一想到着这个海因里希的心就缩成一团。

　　在收到霍格沃茨入学通知书的那一刻，他曾天真地以为可以利用魔法远离贫穷。但现实给了他无情一棒，按照魔法部的严格保密条例，他在毕业前都不被允许在校外施展魔法。并且即便毕业，他也不能回归正常社会，只能申请一个普通的工作，领一周十几加隆的薪水。

　　有时候海因里希觉得自己还不如不去霍格沃茨，考一个优秀的大学或许会更有前途。

　　老萨维尔努力地想让两个孩子有正常的家庭生活，所以他坚持让儿子回家过圣诞节。在进门前海因里希本以为还是和以往一样，一颗简陋的圣诞树，零零碎碎的几个小礼物，以及只有一只烤鸡一个派的寒酸圣诞大餐。

　　但推开门时，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内灯火通明，正中央是一个挂满金闪闪饰物的冬青树，亲戚和邻居们聚在这里，把小屋挤得满满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笑，“圣诞快乐！”他们齐声喊道。

　　桌上摆着一只油亮亮的烤火鸡，还有一个五层的大蛋糕，其他各种食物琳琅满目。就在海因里希愣神之际，老萨维尔把一个缠着礼物绸带的长条形包裹递给他，“你的圣诞礼物。”他笑的很开心，似乎很满意儿子的惊讶神情。

　　海因里希将包裹撕开一个小口子，发现里面是一把飞天扫帚，彗星970，虽然比不上最新的光轮两千，但价格至少是一百五十加隆，必要要用七百五十英镑去古灵阁兑换。

　　海因里希没有半分惊喜的神色，“你这又是借了多少钱？”他压低声音向父亲问道。

　　“不是借的钱。”老萨维尔笑呵呵地说：“上个月有一个英国巫师援助基金会给我打了一大笔钱，说是无偿资助你上学，这下好了，不仅可以把以前的欠款还掉，以后你上学的花费也不用担心了、”

　　英国巫师援助基金会？海因里希微微皱起了眉头，真的是无偿资助吗？为什么之前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组织？

　　感觉有问题。

　　但他突然听到妹妹惊喜的叫喊声，小姑娘正搂着一个崭新的电吉他不放手，她非常喜欢音乐，但此前他们的家庭无力负担她的爱好。看着屋子里的热闹景象，再回头看到父亲依然穿着破旧的夹克，海因里希突然鼻子一酸。

　　即便突然得到了一大笔钱，父亲也没有想到他自己。

　　不管如何，他们确实需要钱，这笔资助会显著改善他们的生活，他没有资格拒绝。

　　他只能记住那个基金会的名字。

　　伦敦大雪纷飞，霍格沃茨这边也是一片银装素裹，在拉文克劳塔楼，六年级的伊莎贝拉正在读一封来自圣梅瑟孤儿院的来信。

　　在这封信中，伊莉雅修女很高兴地告诉她说，孤儿院收到了一笔数额很大的捐赠，对方指名道姓地说是以她的名义。

　　伊莎贝拉从小在圣梅瑟孤儿院长大，因为收到了霍格沃茨的通知书而没有再找收养家庭，对她而言孤儿院就是她的家，伊莉雅修女就像是她的母亲。

　　同样不知道那个基金会是何来历，她也只能记住对方的名字。

　　……

　　埃尔文选择圣诞节留校，因为就算和赫敏一起回去也是与格兰杰一家过圣诞节，说实话挺尴尬的。

　　生诞祭当天，一早起来他就发现床边堆着礼物，应该是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趁学生们熟睡时帮忙运送的，时常熬夜的埃尔文很早就察觉到了它们的踪迹。这些尽职的小家伙几乎负责了霍格沃茨全部的杂务工作。

　　其他舍友还在熟睡，埃尔文开始拆那堆礼物，赫敏和纳威送的都是书，格兰杰夫人给他寄了条绣着雄狮图案的金红色毛巾，看不出手工的痕迹，应该是工厂定制，并不是每一个母亲都擅长编织。

　　现在就剩一个大包裹，上面署名的是斯图尔特教授，埃尔文知道这里还包含费伍德叔叔的那一份。

　　将其拆开，埃尔文瞳孔猛地睁大，以他的心理素质也被惊到了，包裹里面竟然是一大堆金灿灿的加隆，还有用天鹅绒包裹的一罐子透明液体，正是威能之泉。

　　“我和部分霍格沃茨学生的家庭取得了联系，不少人在接受资助的同时也愿意以五倍价格出售他们的加隆兑换额度，毕竟他们的孩子一毕业额度就会失效，所以我都买下来了，怎么样，惊喜吧？”费伍德在信中写道。

　　埃尔文嘴角一阵抽搐，不是说不要对那些家庭提出任何要求吗？费伍德直接就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了！

　　信的反面还有内容，“我想巫师里搞金融的那些人应该不至于太过愚蠢，大批的资金流出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这只是我给你寄的第一批，家长们想给孩子们买些贵重的圣诞礼物所以要多兑换些加隆，这是很合理的情况。”

　　看来这家伙也不是太蠢，埃尔文冷笑一声。

　　他看向那堆加隆，估算一下差不多有四千，那一罐威能之泉至少也代表相同的数目。虽然这是费伍德的自作主张，但不得不承认这些东西对埃尔文来说很有用，自学魔药和魔文都需要购买大量的材料，而更多的威能之泉代表他能练习更多的高级魔咒。

　　在埃尔文还不具备大量赚取加隆的当前，这差不多是雪中送炭了。

　　不过这不代表他会领费伍德的情，埃尔文立刻回信，把这个不靠谱的叔叔大骂了一通。然后迅速把加隆和威能之泉全部收进了行李箱的储物柜里。

　　中午，虽然留校的学生不足一半，但是礼堂里提供的午餐依然极为丰盛，或许是因为节日气氛的烘托，平常不怎么交流的人也开始聊起天来。

　　埃尔文注意到罗恩的手边有一只灰皮老鼠在啃馅饼的酥皮，它身上套着一件小毛衣，颜色和罗恩身上的一样是紫色，“这是你的宠物？”

　　“是啊，怎么了？”罗恩有些警惕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埃尔文耸了耸肩，“在这样一个大部分人都养猫与猫头鹰的环境里，将一只老鼠作为宠物可不是优秀的选择，你要时刻注意它的安全。”

　　“斑斑不怕它们。”罗恩说，语气中带着点骄傲，“它至少已经活了十年了，到现在还好好的。”

　　“确实有十年了。”罗恩的哥哥、级长珀西说。

　　“一般老鼠的寿命只有两到三年，你家这只还真是优良品种啊。”埃尔文打量着斑斑，觉着老鼠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可爱，“你们可以给他找几只配偶。”他很真诚地建议道：“如果它的后代能继承这种长寿，我想对角巷宠物店的店主应该会乐于付给你们报酬的……”

　　老鼠斑斑的身躯突然抽搐了两下，钻进罗恩的袖口不见了。

　　“对了，埃尔文，你为什么也留在学校？”哈利问道。

　　埃尔文只能有些无奈地讲了下自己的“悲惨身世”，重点描述在埃塞俄比亚的“童年生活”。

　　这引起了哈利的共鸣，“我跟你一样，从记事起爸爸妈妈就不在了。”他有些失落。

　　眼看气氛逐渐沉闷，珀西连忙转移话题。“今天可是圣诞节！哈利，有收到什么特别的礼物吗？”

　　“我很喜欢韦斯莱夫人织的毛衣。”哈利说。

　　吃完饭之后哈利和罗恩就急匆匆地走了，他们要去图书馆，不过并不是为了学业——埃尔文大致明白他们在找什么，海格在与他们发生争执时埃尔文也在场。

　　之前在历史类书籍中他见过尼可·梅勒的名字，因而也大致能猜到魔法石可能就在霍格沃茨。他对其没有任何想法，魔法石的两种功能，点石成金对巫师来说实属鸡肋，至于长生不老药，埃尔文现在才十二岁，哪需要考虑寿命问题。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哈利、罗恩，包括赫敏始终都没有想过，如果霍格沃茨的安保工作需要几个一年级新生操心的话，那这个学校干脆直接倒闭算了，又怎么可以说是全英国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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