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还在努力喜欢你
裴伯仰面闭着眼,胸口起起伏伏。我赶紧叫李姐把血压仪拿过来,一边安抚酒绪躁乱的裴之鉴,一边给老爷子测量。
120,76,还好,算是正常。
而与此同时,裴伯自己抬手抓了下脸颊,嘴巴嘟嘟囔囔的,接着鼾声如雷般响起来。
我提着的心终于落地,看来他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于是我和李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裴伯送回房,而喝醉了的裴之鉴完全指望不上。
等我再回阳台的时候,看到他依然坐在原地。眼睛红红的,酒劲儿少说还有半盏没退。
他百无聊赖地点了一支烟烟,用烟灰一点点弹到酒杯里。像个傻逼。
难怪人家都说,男人清醒的智商跟喝醉后的原形毕露完全不成正比。
我把裴之鉴拖起来,拖得很不容易。他浑身酒渍血迹,狼狈至极。
好不容易晃荡到洗手间,他还跟我笑呢。
用不太清晰的口齿说:“我爸就这个德行,干不过我还逞强。我十六岁时就能把他喝趴下。躺在他们大学篮球场,被我妈捡回去臭骂一顿。”
结果他说完就蹲下了,抱着马桶一顿狂吐。
我拍抚他的背,小心绕过他的伤。
我知道他吐得难受,但我真的很希望他能把那些陈年压抑,那些不得不承担的苦楚一并从内心深处倒空。
我想象的出来:那个会站在校园绿荫下,远远守护,暗暗痴恋的男人。必然也曾在内心深处装满温暖和阳光。
他能撬动虐心的三角恋,也能打动冷血的女杀手。他不为富贵荣华的血缘趋附,也从不向豪门世族的强权认输。
他本来,就应该是个很可爱的人才对。
“恩柔,我好难受……”
吐过后,裴之鉴拥着我靠在洗手间的砖墙上。他筋疲力尽,目光淡淡着空灵涣散。鲜血淋漓的手掌紧握着我,流逝着一点一滴的温度。
我抱着他,用毛巾帮他洗脸,让李姐烧了茶来给他漱口。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但是来自局外人的客观和真诚,往往最能让人放下防备而尽情涟漪。
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心跳咚一下,撞开我极力紧闭的情扉。
“我没有碰过孙沁,从来都没有……”
裴之鉴伏在我肩膀上,一字一顿,像极了呓语。
“那孩子……是陆阡陌的?”
“我没能保护好她们,是我妈……趁我在国外的时候,把孙沁拉去引产。孩子死了,孙沁也因为强行引产导致的医疗事故,永远不能生育。
万念俱灰的孙沁留书跳海,而我妈,却又逼我代孕了桐桐。
恩柔,孩子的事……只有陆阡陌,不能告诉他真相。
你就当是我懦弱……保护不了她们母女。欠陆阡陌的一条命,我早还了。可是欠孙沁的,我还不了。
欧倩倩是个混蛋,但她毕竟……是我妈……”
我说我懂,我理解。
如果陆阡陌知道当年孙沁是为了保住最后的孩子,才痛下决心离开他这个不靠谱的父亲,转而嫁给暗恋自己多年的裴之鉴。可后来偏偏却又遭遇了欧倩倩那样惨无人道的算计——
我不知道以陆阡陌的个性,会发出几级摧毁力的台风。
有些人就是这么不要脸,明明是自己造的孽,却不愿相信后果早已埋下深重的因。
我抱着裴之鉴坚实的脊背,感受他不坚实的颤抖。我心疼他,就像心疼那个被蒙在鼓里好些年,惨遭算计的自己。
我终于敢确定了。我爱上了裴之鉴。我爱上的不是他翻手云雨覆手权力的霸气。我臣服的,也不是倾慕他豪掷千金,他大包大揽替我虐渣打怪时点燃的少女心。
我爱裴之鉴千疮百孔的无辜和无力。爱他剥去外表光鲜的颜泽,血红的心色依旧如初。
虽然我的生活一塌糊涂,却不妨碍这份爱意如病毒一般悄然滋生。
虽然,他一句昏迷时的‘阿沁’,让我一个结过婚离过婚地女人深感多情与形愧。
而他一句‘我的女人’,在彼时彼刻激烈对决的场景下,我更愿意自知之明地当做是一种权宜之计。
可我爱上裴之鉴的这一刻,真的已经纯粹到,把爱当做了自己一个人的事。
我什么都做不了,但如果你需要,我抱抱你就好。
等我帮裴之鉴换好衣服包好伤口,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他平和睡去,鼾声雷厉。
我上楼去找李姐,她还陪在桐桐身边。
“李姐,要不你先去休息吧。我看着桐桐。”
孩子今天确实是吓得不轻,睡觉也不踏实。偶尔翻个身,偶尔爬个骚的。
“没事儿我不累,”李姐帮我冲了杯茶提提神。一屋子男人老的老小的小,醉的醉伤的伤。她重重叹了口气,也是感慨颇多的,她说纪小姐啊,“你别看我们出身贫苦农家的,日子过的紧巴巴。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安贫乐道,清白劳作,真的是比那些看似光鲜地豪门望族踏实多了。”
李姐四十多岁,有个儿子在上大学。老公在外面干装修的,虽然辛苦,但她的幸福绝对是实打实的。
我点头承认,说这话我一百个同意。
“我来裴家也有好些年了,看到不少事,也听说了不少事。裴伯和裴先生都是好人,但好人有些时候也会被逼坏的。
就说上回贺太太那件事——”
我知道,她口中的贺太太就是贺凌天的妻子,欧倩倩。
“桐桐还只有四岁,在价值观的塑造上,裴先生和裴伯意见是统一的。都不希望他小小年纪就在金钱和物质上有那么敏锐的执着。
就像他念得这个幼儿园,虽然很高端,但可不是光有钱就能进去了。里面的孩子大多来自高素质的上流层社会,吃穿用度有自己的一个体系,从来不都攀讲越贵越好的。”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去过几次幼儿园,看看那些孩子的精神面貌我就懂了。真正高素质地有钱人,都是奢华低调有内涵的。
李姐可能也是感慨多了,既然话匣子开了,便也继续说:“桐桐一直没有妈妈,裴先生这个当爸爸的毕竟不可能那么细心去照顾他的衣食起居。有时候他公司的女秘书啊什么的,就会讨好似的给孩子买各种名贵的服装啊鞋子啊。每一样都是我叫不出名字的外国牌子。”
我心里讪讪一笑:这也正常吧?像裴之鉴这样带这个孩子的优渥钻石王老五,趋之若鹜的小婊贝们当然都明白该从孩子身上下手。
“可是裴先生从来不喜欢,他只让我去给桐桐置办。
不管是商场打折还是小店的断码货。只要干净整洁穿着舒服就行了呗。
孩子一年长高好多呢,有必要那么奢侈么?
其实咱家桐桐的生活消费,跟普通人家孩子真没太大不同。生日蛋糕就楼下的店里随便订订,逢年过节挑个孩子心仪的礼物玩具。
但你说贺太太上回送过来那个十几万块的望远镜,不是打裴伯的脸么?
单纯说钱的事,裴先生又不缺的。可能贺太太总觉得,当年都是因为她自己含辛茹苦力争上位的。才给裴先生营造了这么好的机会。所以她对儿子的支配权,从始至终就很强硬。
你看我就不这样,我虽然辛辛苦苦打工供我儿子上大学,但可不觉得自己有权插手他的生活。以后他要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什么样的工作。我们才不管。反正我跟我爱人留了套房子给他结婚去。老了就回乡下,自己养养花种种菜的,不要太开心啊。”
别看这李姐文化程度虽然不高,看世事倒是有几分透彻。要么说,人生在世不过就是活个明澈的心态,与出身地位接无关。
像欧倩倩那样嫌贫爱富不说,还打着事事为儿子好的旗号,硬拖他下水。要不是上回在孩子的生日会上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裴之鉴这样的男人,竟会有个如此不好搞的生母。
“李姐,那你知道桐桐的妈妈是谁么?这么多年,就没见有人上来找过孩子?”
我看了眼床上孩子的睡颜,小嘴嘟着,小肚皮一起一伏的,乖得不要不要的。
这要是亲生妈妈在身边,得多疼爱他啊。可是单亲家庭里长出来的孩子到底是用童真换早熟的,所得所失,难言辛苦去计量。
李姐摇摇头:“这可真不知道。贺太太有钱有势一手遮天,能拉着裴先生的妻子去引产,也就能凭空给他代出个孩子来。
这种事吧,大家都懂的。穷人多啊,给个几十万块有的是小姑娘愿意。”
我又想起我婆婆黄英来了。当初知道我不易怀孕后,整天就絮絮叨叨地想要唐明哲找人生个孙子。
看来这重男轻女的思想,还真不以文化程度和出身地位为转移。
不过李姐说,这点上她倒也是能理解欧倩倩。
“我听说当年是这么回事,人家贺家原配大太太本来就有个儿子的。现在丈夫在外面出轨已婚妇女,又生了裴先生这个小儿子,这本来就深不见底的家族内斗,肯定越来越糟心了啊。
好像是因为老爷子那有一份遗嘱,定期生效时,会按照子辈孙辈人头数来划分相应得配额。多一个儿子,就多一笔继承。
所以贺太太这才打主意非得叫裴先生生个儿子出来。”
我想起晚上跟陶蝶也问过这个话题,她了解的不清楚,也只是随口提了句可能是跟遗嘱继承的权限有关。
现在李姐也这么说了,我认为这大概就是最合理的解释了。欧倩倩是小三,几年后赶走原配顺利上位,这其中血淋淋的暗潮涌斗,光用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虽然我相信,裴之鉴这个连姓都不愿意改的私生子,必然不会贪恋自己的继承权。
但贺家有原配,有长子。你不去跟人家撕,人家也未必愿意放过你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他一气之下并了长兄贺之航的江城集团?所以他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持股入场会所‘醉猫’?
我发现我好像已经快要触及某些事情的真相了,却突然变得没有再进一层的勇气。
我很想就这样一直一直照顾着裴伯,桐桐和心心。然后明早起来端着粥走进裴之鉴的房间时,可以看到他的伤口不再流血。
唉,我就这点出息。
钟打一下,凌晨一点,李姐呵欠了。
我说你先去睡吧,麻烦帮我找两件旧衣服,我去洗个澡。
我满身的血,也分不清是裴之鉴还是陆阡陌的。就像个战地护士似的,受到这一刻,浓重的腥气让我的职业感都麻木了。
出来后,我看手机上有条微信。
是郑好发过来了,心心睡着的照片。
整个人翻转扭曲了720度都不夸张,像极了妖娆的喵星人。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回头又瞅瞅桐桐。艾玛,也是这个德行!
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从拿牵出来的缘分,总让我觉得很想很想收在怀里一并疼爱。
我恨自己有那么点心机婊。
在外人看来,我不就是因为喜欢裴之鉴,才想从人家儿子身上下手?
刚才也听李姐说了,像裴之鉴这样的男人,身边定然也不缺乏追求者。
给桐桐送衣服送玩具的怪阿姨,能排一整个公司吧。
所以这一招,估计早就被别的女人用烂了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心慌得难以淡定。
我疼爱桐桐,动机有点说不清道不明。他没妈妈这件事,让我的同情心和疼爱感夹杂着缘分一并泛滥,好像也并不完全因为裴之鉴。
我想,如果我硬是要给自己找个理由。大概源于我失去过一个跟桐桐一样大的儿子吧。
无论是裴之鉴还是陆阡陌,都可以因为我长得像孙沁而对我另眼相待。
我怎么就不能因为桐桐像我儿子而对他理所应当地疼爱他?
想到这,我倒是泰然了不少。
盯着郑好的微信,我回了两个字【小猪】
然后又发了张桐桐的睡相过去。
没想到郑好一个电话就给我打进来了,我怕吵了孩子,赶紧去隔壁的小书房接听。
“你丫真是够意思啊,把亲生女儿丢给我照顾,自己跑去给别的男人带孩子!”
我心虚,也觉得郑好的话有道理。说好了下午跟带心心抽了一管血后,晚上许她吃一个冰激凌,讲两个童话故事的。
这下好了,我觉得我女儿那得是多懂事啊,才能不哭不闹地睡着觉。
我说好好,醉猫出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事情真的有点复杂,辛苦辛苦,回头我请你吃饭。
“行了吧,咱俩谁跟谁啊。”郑好说她听场里的小弟讲了,沈万年亲自上门问责,陆阡陌受伤。醉猫停业一天,不过明天开始就能照常了。
“我跟你说小柔,我看他们做的流水预订单,你那个姐夫孙鹤翔好像下礼拜还要来呢?”
“孙鹤翔?”纪恩婷这里摊牌以后,我都没去管过孙鹤翔的事。
我说他来不是很正常么?之前听陆阡陌也说过,孙老板一直在‘醉猫’招待客人的。
“也没啥,我就随便说一句。你那个堂姐都已经被他赶出去了,这会儿估计更肆无忌惮了。”
我想说,就是以前孙鹤翔也没有过忌惮好么?自从那天在院长办公室偷听了一些话,我心中大抵有些眉目。我姐嫁给孙鹤翔这件事,只怕不怎么简单。
就冲我二叔二婶的忌惮程度来看,也不难判断。
郑好叹口气:“唉,这年头,想有点真正的爱情不容易。就像陆三爷,那么牛逼的人,不也是把起点都输惨了。你现在跟桐桐在一起,八成是已经站位决定了?彻底将他抛弃了是不是?”
“什么叫抛弃啊!”
“不过我看,陆三爷真的是把起点都输惨了。你现在跟桐桐在一起,八成是已经站位决定了?彻底将他抛弃了?”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尤其是想到那会儿陆阡陌一边吐血一边哭着求我别走的时候。
虽然我知道,他只是在向一张酷似孙沁的脸陈情,在向一个不存在的灵魂忏悔。这一切,虽然也不能说和我无关——
毕竟,也许他真的很想把曾经的那些亏欠,以加倍疼护的方式弥补到我身上。可我宁愿不要这血淋淋的渔翁之利。
非我清高,只因我并没有爱上他吧。
“好好,如果宋林浩出狱,向你忏悔当年所做的一切,你会原谅么?”
“原谅他奶奶个爪。”
我说你轻点发飙,别把我女儿吵醒了。
是的,好好的答案也就是我的答案。就算孙沁没有死,她也一定不会原谅陆阡陌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吧。
彼时他还不到二十二岁。从小就在帮会里摸爬滚打。一个以杀戮和棍棒的桎梏来主张权力的男人,他的爱情里夹杂着太多的自私和占有,没想过体贴和尊重。
陆阡陌就是这样的陆阡陌,也许的确不能简单来评判他是对是错。
孙沁当年的选择,简单来看不过就是一场飞鸟和鱼的虐恋。但终究自己的选择。即使她后来不死,他们的错过,也是错过。
“好好,”我的心突然难过起来,“你说,像我们这样的女人,以后还能有幸福的可能么?
还有自信去拥有一个值得相伴相守的男人,还有能力去接玫瑰的时候,不扎手么?”
郑好沉默了一会儿,没心没肺的笑容里终究夹了些许苦涩:“当然能啊!你还有我,我还有你呢。万一以后老了,咱俩住一起去,哈哈哈。”
挂了郑好的电话,我心思栩栩。先去裴之鉴的房间去看了他一眼。
男人睡得还算踏实,就是喝多了酒,喉咙的呼吸有点重。
每一声都声嘶力竭的,仿佛自己跟自己较劲似的。
我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粗糙的纱布摩挲过掌心。我恍然想起昨天在‘醉猫’时,他从容面对刀锋凌厉时弹钢琴的样子。
究竟是谁把这样一个内敛优雅的男人,逼上今天这样一条奇怪的路?
让他刀枪之下不变色,只入险境不退缩。
这时候裴之鉴突然睁了下眼,他翻身有点困难,可能是伤口压太痛了。
我问他要不要水?
他点点头。
我赶紧倒了杯温水,送到他床边。
他问我爸呢?
我说裴伯还好,睡得很熟。
他又问我桐桐呢,我说在隔壁,也很好。
裴之鉴闭上双眼,我甚至都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他又开口问了句。
“陆阡陌呢……”
我愣了一会儿,叹口气:“李瞬息在照顾。”
裴之鉴睁开眼,盯着我。
我回避了目光,用沉默和不解释来表示,我其实挺聪明的。
“这件事我没打算瞒你。下周一去医院,瞬息会在科室里关照你。不用担心唐明哲再来找你的麻烦。”
“裴之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江城医院到底……到底……
是不是我二叔他们有什么猫腻?我可以知道么?”
“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知道太清楚。”裴之鉴的拒绝,在我意料之中。
“怎么可能没关系呢?现任院长是我二叔,唐明哲是我离不掉婚的前夫。还有我离奇车祸的父母……对不起,”我看到裴之鉴皱了皱眉,低吟了一声。想来是伤口又痛,无力再跟我周旋
“对不起,”我有点过意不去,心想有些话也不急着一时半会儿弄明白吧。连我女儿的父亲是谁我都不知道,现在还不是管闲事管得一包子劲儿?
我说裴之鉴你先好好养伤吧,明天周日我让郑好把心心送过来。晚上正好带两个孩子去幼儿园托班。
“你想要查你父母的死因,我也想查我妈妈的死因。”在我准备出门的一瞬间,裴之鉴突然说。
我唉了一声,惊讶不已。
不过现在想想,倒是好像记得裴之鉴提过他继母叶姵是车祸死的。
她是医生,但我不记得江城医院有个叫叶姵的医生啊?
“那……这……跟我爸妈的死有关么?”
“我不知道。”裴之鉴再次闭上双眼,身子往被子里沉了沉,“所以才在查。但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卷进这件事里。”
“哦。”我咬了下牙,认真地点了下头,“你是不是,担心我给你惹麻烦?”
“都有吧。”裴之鉴说,“最主要的,我不希望你有危险。我正在试着喜欢你呢。”
我:“!!!”
“我也没办法,你这个女人太聪明。如果我直说我喜欢你,你一定以为我只是想给桐桐找个妈妈。”
我简直哭笑不得:“裴之鉴你倒是够坦诚的啊!”
***
第二天一大早,郑好把心心给我送过来了。裴伯醉了一晚上,直嚷嚷头疼。我手忙脚乱叫李姐准备个天麻汽锅煲,这个治宿醉最有效了。
而裴之鉴还在楼上,我不让他起床。他的伤已经反反复复了好几次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会很麻烦。
可是一眼没看住,我再进去的时候,他又在穿衣服了。
不过我不厚道地把他的两只手都包扎在一起,导致他简直是没办法系纽扣!
他说,他还是想起来一下,昨晚迷迷糊糊的,忘了问一件事呢。
“什么?”我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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