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
晚上唐明哲回家，我已经做好了晚饭。
这饭我烧的很用心，就好像烧一次少一次的断头饭一样。我以为，也许我们同坐一个屋檐下共餐的机会，以后将没有多少了。
小远还是挑食，婆婆哄他哄得就像祖宗。我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庆幸我的心心暂时可以远离这些乌烟瘴气。
然而晚饭后，我故意在内裤里垫了一块卫生巾。
果然不出我所料，唐明哲洗完澡后就要往我身上爬。我用屁股怼怼他，哗哩哗啦的纸棉声，宣告禁区。
“恩柔，还生我气么？”唐明哲细声细气，装得像个奥斯卡影帝。
“没有，姨妈痛。”我强调。
“心心怎么样？我有点想她了，周末能回家么？”
“嗯。”我哼一声，假寐。
“恩柔，昨天的事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行么？归根到底，都是被我妈弄得。你知道她，一讲那种话，我面子往哪搁啊？说穿了，就是不该住一起。
中介那边已经帮我们联系好了，恩柔，周末咱们去看看房子好么？”
“房子我不会卖的。”我强硬道：“这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如果你妈觉得跟我住不舒服，你帮她另找去处吧。还有，以后早餐我不吃，减肥。”
“早餐怎么能不吃？减肥也不是这个减法——”
“我不吃的意思是，我不做。”说完，我蒙着被子转过身。
虽然看不到唐明哲此时是什么表情，但我知道他在我身后坐呆很久才躺下。
多年以后，我想起当初那个初场交锋的夜晚，不由得后怕戚然。
唐明哲到底有没有对我做出一个扼杀脖颈的动作，我永远也没有答案了。
但是半小时后，我的床头多了一杯红糖水。
在辨不清真假虚幻的围城里，我只想疲惫睡去。
第二天上午，我接到了堂弟纪恩语的电话。
“柔姐，这两个样本是你让我姐送来的？”
纪恩语比我小一岁，比起二叔的刻板，堂姐的骄傲，这个小堂弟倒是阳光精神得很。一直以来，我们处的都不错。
“唉，也没那么急，你这是加班了？”
我有点过意不去。
“也没，正好赶上我昨天执勤。”纪恩语憨憨一笑，“唉，你也知道我姐那个急脾气，她让我做的事，我哪有不优先的？呵呵，我这可是‘以权谋私’破坏纪律的。你可别跟我说出去，回头我还得买奶茶封设备科老师的嘴呢。”
我连连应允，急问结果。
“一致的，两个样本可以认定同一DNA。”纪恩语肯定地回答。
我道了声谢，慢慢挂断电话。
今天阴沉沉的，看着是要下雨。
我把手机打静音，放在抽屉里。由着我婆婆在厨房一边吭哧吭哧烧饭，一边闲不住嘴地骂遍我身上的每一寸细胞。
我睡了一个回笼觉，特别乱，脑子里全是梦。
再睁开眼，发现纪恩婷把我摇醒了。
“小柔你怎么了啊！我打了你一上午的电话，你怎么都不接？”
纪恩婷说，她都叫她老公等在办公室了。结果怎么都联系不上我，只好上门来找。
我看着纪恩婷，揉揉惺忪的太阳穴：“啊，姐啊。我有点伤风，迷迷糊糊的没起来。真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也是可怜。”纪恩婷叹了口气，摸摸我额头：“唐明哲也太不像话了，你病成这样，他还有心思在医院跟那个胡兰兰打情骂俏。”
我低声哦了句，撇撇嘴角。
“他又跟那女的乱来？”
“可不是么？”纪恩婷夹了下眼睛，“连中午吃饭都是在食堂一起打的。真以为我们这么多人眼瞎啊？小柔，我可发现他有点嚣张了，是不是你不小心暴露了什么？跟你说，感情的事可以慢慢磨，钱的事你可不能拖。快走，老孙叫了一个私募经理，专门给你想办法呢。”
“姐，小语早上来电话了。”我被纪恩婷拖得手臂生疼，却没急着马上起床。
“我知道啊，唉，已经认定那丝袜就是胡兰兰那个贱人的了。你放心小柔，将来就是真闹起来，这都是有利的证据。快起来，外面下雨堵车呢。”
“下雨啊？”我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就像这吹不散的谜团遮住了眼。
“姐，要不今天算了吧。我刚跟投资方那里联系过了，说大额本金要提前三天预约，要不，你看下周一？真不好意思哈。”
“唉！你这孩子，这都说好了不是？”纪恩婷点了点我的脑袋，“我看你呀，压根就是狠不下心来对付渣男。你爸妈要是活着看你叫人骗成这个窝囊劲儿，得多心疼！”
我没说话，半垂着眼，表情像发烧一样虚弱。
“我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懒得管你的烂事，先走了！”纪恩婷抬屁股就走，推门正好看到小远推着个小坦克车。她弯下身，在孩子脸颊上轻轻亲了下。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堂姐疼小远这个莫名其妙的养子，甚至超过疼我家心心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的脑子里已经被无数问号填满了。
纪恩语告诉我，纪恩婷帮我送去的两份样本核定一致。
呵呵。
我想不通纪恩婷为什么千方百计想要让我相信——唐明哲出轨的对象是那个叫胡兰兰的女人呢？甚至不惜调换检验的样本？
其实我装在另一个保鲜袋里的几根毛发，是从裴伯家的土豆身上拿来的！
经过竟然是DNA一致？那他唐明哲是日狗了么！！！
我想，今晚等唐明哲回来，我们还是应该摊牌比较好。
但是我心里又没底，尤其是日落天黑的这一小段孤寂区间，仿佛灵魂冷得都要出窍了。
七点一刻，我忍不住给郑好打电话。
可是电话不是郑好接的，而是一个急促的男孩音。听起来白白嫩嫩的。我在郑好那见过形形色色的小鸡小鸭，讲起话来恨不能全身每块凸起都抖动一下，呵呵哒。
“请问你是纪姐么！我是……我是好姐的朋友，她出事了……你能过来一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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