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不行？
“小柔？”纪恩婷顿了下表情，旋即绽莞笑道：“你怎么回来了啊？我记得今天周二，你不是要去给那个老伯——”
照顾裴伯的这个兼职，是表姐托人帮我找的。当时也是看我一个人憋在家里对着婆婆难熬，权当出门放风了。
“半天就回来了呀。你怎么过来也不支一声？都知道我今天出去，还今天来？”我看看表，快两点了。
这个时间……一般婆婆会带着小远去找小区里的阿姨喝茶遛弯。
“什么呀，我这也就是顺路。”纪恩婷解释道：“下午调休，我顺便过来给你们拿点腊肉。”
“腊肉？”
“就刘厅长他老丈人呗。昨天手术很成功，人家属特别感谢你家的唐大主任。咱院里规定又不能收红包，于是专门托人从乡下带回来的特产。”
说着，纪恩婷掸了掸西裤上的一点微尘，想来是拎提麻袋之类包装物时弄脏的。
“唉，我又不会烧这东西，你拿去给二叔便是了。还专门跑一趟啊？”我客气地拉着她，“走，再进去坐坐。”
“不了不了，我家老孙晚上有饭局，我得回去换衣服。”
见表姐还有事要赶，我也就没强留。
表姐今年三十一，是江城医院妇科主任医师。去年刚结婚，嫁了个比她大十八岁的二婚富商。
纪恩婷是丁克族，富商有儿女。各取所需，倒也过得志得意满。
我羡慕她事业有成，物质优渥。她反而羡慕我夫君如意，儿女双全。
要么说唉，人就是没有满足的。
“那行，回头再约你出来。”
“好说，我这段时间不太忙，能调休。”纪恩婷上车前，回头问我，“哎对了，你现在给那个老伯护理，还是周二周四是吧？”
“呃，是呢。”我点点头。
本来我还想说人家对我很满意，我这个妹妹在外可一点没给你这个介绍人丢脸——刚刚还谈了加钟加薪呢。
但这又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白的，何况我还得回去跟唐明哲商量下。于是也就没详细解释。
挥挥手，我冲表姐告了别。
“恩柔，你回来了？”果然只有唐明哲一个人在家，此时他穿着居家服，懒洋洋的像是从卧室里刚起来。
我换下高跟鞋，揉揉脚踝。
“嗯呢，妈和小远出去了？”我环视了一下整个客厅。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有种很异样的感觉。
说得再玄乎点，就好像家里的空气成分被人重新打乱过一样。
“去李婶那打麻将了，差不多晚饭前能回来。”唐明哲进洗手间，对镜洗脸，漱口。
“那我做饭。”我扭身进厨房。
“不用……”唐明哲出来，从后面拥了我，“今晚我在家，我做吧，辛苦你了。”
我有点感动，摸摸他粗壮的手臂，小声道：“算了，你难得回来休息。让妈看到，还得了？”
“管她呢？许她疼儿子，就不许我疼老婆？”唐明哲压着我的肩膀将我翻过来，轻吻我的面颊。
吻着吻着，我有点动情了。
前段时间女儿发烧，婆婆借口怕传染小远，把孩子带到乡下住了一阵。就剩我和唐明哲两人，一个在医院照顾病人，一个在家里照顾病人。天天忙得跟哈士奇似的，已经有多久没有肌肤之亲了？
他的口腔里尽是淡淡的牙膏香，混合着薄荷的须后水。此时此刻，仿若一具行走的荷尔蒙，在春天的午后放肆侵袭。
我红着脸，将双手攀上唐明哲的胸脯。挑起下巴，主动引吻。
难得婆婆和孩子们都不在，我想用真实的肉体来犒劳一下彼此。
对唐明哲的爱与冲动，依然本能而激烈。
如果换成以往，他定然会率先沉下迷离的眼色。呼吸会变得粗重，身体张狂着坚挺，泛滥本性。
但是今天有点奇怪。
我们吻得很动情，却迟迟不见他破土亮剑，这他妈就有点尴尬了。
“明哲……你是不是有点累啊？”
“我……”
关键时候不见雄风，这对男人来说是非常敏感跌份的糗事。我虽然有点失落，但总归照顾他的情绪多些。于是问得很温柔，也很小心翼翼。
唐明哲一脸抱歉地亲了亲我：“我……可能真的是太累。刚才睡觉里，就……嗯……”
我噘嘴笑笑，安慰他说不要紧。
男人压力过大，再加上长期没有稳定的性生活。滑几次精也是很正常的。
“底裤呢，我帮你洗——”我转身进洗手间。按照惯例，唐明哲换下的衣物都会放在门后的洗衣篮里。
“啊，不用了，我本想晚上洗好澡再换。就……用纸巾随便擦了擦。”唐明哲这样解释，我便也这样相信。
看着那一坨坨揉烂的纸巾，我闻到那附近有股特殊的腥味。可惜那些精华本该以炽烈方式，在我身上浊出爱意。
于是多年以后，我想，当初的自己到底是个多大的傻逼？
转身进厨房，我起火烧水，淘米。
唐明哲进来帮我摘菜，我让他去冰箱里拿鸡蛋。
“昨天买的西兰花可以烧个汤，鸡蛋怎么弄？”
“打散跟腊肉一起蒸吧。”我说我也就会这么一个烧法。
“腊肉？”唐明哲一脸懵逼。
“我姐送过来的啊。刚我在小区门口不是看着她了么？不是你给她开的门啊？”
叮一声，唐明哲的手机响。
我看到貌似飘过来一条绿色的短信。他盯了一眼，没说话，也没给我看。只是径自接我刚才的问话，点头鸡啄米道：“哦哦，恩婷嘛，她是来送东西的。我睡得天昏地暗的，被她敲起来迷迷糊糊。唉，也没留她坐一下。那是腊肉啊？我也不知道啥，她扔阳台大冰柜里去了。”
我哭笑不得：“哪有把腊肉冷冻的啊！我去拿过来切点，人家一片心意别辜负了。”
“唉！算了别切了。”唐明哲拦住我，“腌的东西对身体不好，别给小孩子吃了。赶明我让我妈拿去送给她姐妹。”
我想了想：“也是。”
然而说婆婆，婆婆就到。门一开，小远像个小魔怪似的端着个冲锋枪突突进来。
把我白天刚打扫好的地板踩了一串的鞋印。
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心情，让我实在不愿再轻易。
平着脸叫一声妈，我只是不想让唐明哲再跟着为难。
然而不出我所料的是，婆婆一眼看到她儿子围着个围裙跟我站厨房。一张老脸立刻拉得跟长白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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