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追溯

道生真界，第三生域外围，在靠近放逐之海的一片星域之中，某颗星辰之上。
  这星域，本是没有生灵的荒芜星域，这星辰，也是一颗荒芜星！
  但此刻在这颗荒芜星辰之上，却围坐着一群人！
  这群人，便是缺少了先天、烛火、则水的……四九真灵族！
  颠宇、御道、厚土，三人盘坐最中央，魂三、维相、沉木、咒生等，齐齐围坐一旁。
  包括徐千明，也在其中！
  不过如今的他，已经是第十一真灵，无口！
  其修为，已经踏入了第三古境，已然知命！
  至于第一真灵御道，以及第三真灵厚土，第四真灵颠宇，这三大真灵，更是已经踏入了道因境！
  哪怕是修为最低的第四十九真灵，也已经踏入了半步真灵级！
  而此次，他们将一同追溯起源，等他们苏醒之时，他们的整体修为，必将更进一步！
  道灭真界，起源星中。
  孤小星也走上了属于他的追溯起源之旅。
  当意识沉沦的下一刻，孤小星看到了在古塔中盘坐的自己，就宛如是灵魂忽然出窍，他站在了自己的一旁。
  但显然，这并不是！
  此刻孤小星眼中所见的世界，已经不是现实世界，而是由溯仙法构建出来，一个特殊的追溯世界！
  这个世界，光阴是静止的！
  但随着孤小星迈动脚步，那静止的光阴，才骤然动了，开始了……逆流！
  在孤小星的所见中，他看到了盘坐的自己，退出了七星古塔之外，又重新见到了皓轩等人，再重新退回起源星之外……！
  孤小星每往前走一步，光阴就倒退一分，一步接一步，他看起了自己的过往！
  这一幕，有点类似于当初孤小星于秦枫大战时，进入幻界一样！
  只是，当时在幻界中，孤小星是以第一视角去看。
  而现如今，他却是在以第三视角去看，犹如旁观者，走马观花。
  不过当孤小星想要细观时，也能驻足停留，光阴也会随之而止，在这静止的光阴中，他能看得更加透彻。
  但在这条追溯起源的道路上，孤小星只能前行，只能停止，不能后退！
  他一步接一步，看到了光阴中的自己，已经回到了仙城，继续倒退，他看到了在血色星辰中垂死挣扎的少年生火一。
  在这里，他脚步微顿，然后深深看了少年一眼，才继续迈步，光阴继续逆流。
  很快，他回到了荒古界，回到了红荒海，在孤厄与先天的那场大战中，他多次停顿，明悟其中的一切。
  对孤小星而言，单是这一场大战的再现，就是一场莫大的造化！
  如今以第三视角去感悟，明显有了很多的不同，这对于他之后突破源境，有很大的帮助！
  直至将一切彻底理清，孤小星都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距离源境，更近了！
  之后，他再次起程，回到了古道源海，又见到自己斩杀真王，见到了道无姜，见到了林初生，直至回归外荒海，又斩杀葬皇。
  但诡异的是，当孤小星追溯至登天之时，却只有登天，没有他问道时发生的一切！
  然而，诡异还不止这一点，在星空巨茧中也同样如此！
  在追溯世界中，孤小星只是看到自己在星空巨茧中枯坐了数百年，完全追溯不到有无之境！
  这让孤小星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问道的源头，是那位落修前辈，而那片有无之境的源头，则是梦师姐！
  那么这追溯世界之所以无法追溯那两位，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已经超脱出去！
  不可及、不可循、不可……追溯！
  孤小星所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种解释。
  就如当初在秦枫的幻界中，无法显化孤小辰、莫桑的身影一样！
  万事万物，都存在了一个界限，一旦超过了这界限，就会变得不可触及！
  很显然，梦师姐与落修前辈，就超脱了溯仙法所能触及的界限！
  而这个界限，如今的孤小星同样还无法触及，所以他没有过多纠结，继续前行。
  百年……
  千年……
  孤小星脚步不停，光阴的逆流便不会终止。
  终于，他见到徐千行！
  但这一次，他没有停，因为他心中的路已无比坚定！
  徐千行，在他道路的尽头，不在这里！
  后来，他又见到了孤小辰，见到了莫桑，回到了他初破樊笼时。
  孤小星这才微微停顿，但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于是他继续前行，于樊笼的深空中，再次见到了纸钱树旧船，见到了佝偻女！
  也见到了那只属于葬的……骷髅大手！
  孤小星又一次停顿，但依然没有任何异常。
  只是看着那蹲在旧船头上正烧着纸钱的自己，孤小星感触很深。
  那祭奠送别的，仿佛不是他人，而是曾经的自己。
  当初的他，修仙如梦，尽管坎坷，也还是快乐的。
  临了，他又深深看了佝偻女，以及那从哭脸变成笑脸的纸娃娃一眼，再次迈开步伐。

  一步，又一步……！
  他没有再停顿过，途中，也见到了许多过往大敌，有阳天，有炎天，有周守泰，有苍九丁……！
  最终，孤小星又回到了自己此生的起点，福来村！
  他看到了在老村长怀中，还是婴儿的自己！
  自此，孤小星已经看完了自己的一生，他这一生，不算漫长，却也不短暂，千余载，历尽沧桑。
  但以如此特殊的方式去回顾自己的一生，让他感悟无穷，整个人前所未有地通透。
  随后，他就这么缓缓在老村长的身边，静静盘坐下来。仟千仦哾
  这一幕，恍如当初他在老村长的监督下，读书习字。
  只是如今，老村长虽然就在他身旁，却已经不再监督他。
  孤小星这一坐，就是许久许久，只是在这停顿的光阴中，没有时间的观念，或许是十年，也或许是百年、千年……！
  直至孤小星重新睁眼，整个人明显不同，他眼眸中的光，更明亮了一些，似将自己的此生，融会贯通。
  他缓缓起身，又重新看向了老村长。
  孤小星的家人，不只是有孤小辰，还有这一位老人！
  紧接着，孤小星的神色倏然一凝，再次迈步！
  此前所过，是他的一生，到这里，是属于孤小星的原点！
  而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追溯起源！
  当孤小星往前一步踏出，光阴再次逆转，在老村长怀中的婴儿，开始散作尘埃，聚成了香灰！
  如果说，孤小星的今生是果，那么此刻，溯仙法就将带着他，去追溯那聚成此果的……因！
  这因，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孤小星的前世！
  但孤小星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没有什么前世，只有因！
  此因，有二！
  一为燃道香，二为星古残魂！
  这就相当于，此刻在孤小星面前，出现了两条路。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条！
  因为燃道香的源头，是御道！
  那一条路孤小星虽然也有好奇，但远没有星古残魂这条路重要！
  也就在孤小星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溯仙法就仿佛知其心意一般，直往星古残魂所在的道路追溯而去！
  孤小星只觉得整个世界光芒一闪，他已经不在福来村，不在樊笼世界，而是来到了一个奇异的光点前！
  这光点，孤小星见过，在第二次问道时，他见过！
  当初的他，化身恶鬼，吞噬了无数自我的残魂，冲入了这光点之中。
  而此刻，随着他的一步步前行，就好似问道中的一切，在他眼前倒放！
  在这条道路上，有无数的孤魂鬼，但这些孤魂鬼，实际上全都是星古残魂所化。
  孤小星跟着那逆流的恶鬼，一路前行，最终在道路的尽头，恶鬼成为了唯一，他就是星古残魂！
  站在这道路尽头，孤小星蓦然回首，再次看到了那十万光点，不禁陷入了沉思。
  若细想，那十万光点中的一个，所代表的是福来村所在的世界，也就是荒生灭。
  那么另外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它们又代表了什么？
  孤小星不知，若可以，他也想去看看！
  但这条追溯起源的道路，是固定的，他无法偏离，所以也就无法去看。
  矗立良久，他只能再次起程，再次前行，继续去追溯星古残魂的过往！
  很快，孤小星就已经看不见身后的光点。
  光点之外的世界，是一片如混沌般的虚无，而星古残魂的过往，也超乎了想象的漫长，始终飘荡在这片虚无世界之中，漫无目的。
  到最后，孤小星已经无法计算自己到底走过了多少岁月，恐怕已经超过了半载大数！
  而星古残魂，依然还在飘荡。
  这片混沌虚无的世界，仿佛无边无限，伴随着星古残魂追溯了无尽的岁月，除了那十万光点，孤小星再也没有看见过其他任何存在！
  不过在伴随星古残魂的这无尽岁月中，孤小星也有收获。
  星古的这道残魂，并没有多少记忆，这点孤小星很清楚，因为他已经与这一缕残魂相融，但却没有多少关于过去星古的记忆。
  就连星古残魂记忆中，最为清晰的辰古，也是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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