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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释


  “你认错了!不是我!”
  女子发现鞭子暴露了自己,立时要伸手去挡,却忘了胳膊被捆着,情急之中在原地蹦了一下,将身子彻底转过去背对众人。
  看着她熟悉的背影,苏小酒简直像是做梦一样,两手掐着自己大腿外侧,真实的疼痛感袭来,眼泪瞬间蔓延了整个眼眶。
  徐颖,真的是徐颖,她不是在南阳吗?为什么会来到了这里?
  心里产生一个不自信的想法,以前从未听她说在南夏有什么亲人,莫非,她这次过来,是专程来寻自己的?
  萧景也已经认出徐颖身形,他虽对这个骄纵的女子没什么好印象,却知道她对小酒的重要性,见状看向玦鹰:“她到底怎么得罪了皇叔?为何要把她绑起来?”
  玦鹰看着两人反应,尤其是苏小酒激动的神色,迟疑道:“娘娘,您认识这个姑娘?”
  “不认识!”
  开口的却是女子,背对着众人的身形轻颤,她的声音熟悉又陌生,带着不易察觉的释然和狠心决绝,否定道:“小女不过一介草民,怎么会认得尊贵的太子妃娘娘?”
  不同于其他女子的娇柔,她的嗓音带着独有的清亮,却因为隐忍着情绪,变得有些低沉。
  苏小酒眼泪绷不住的往下落,恶狠狠的瞪着玦鹰道:“谁允许你对她无礼的?该死,还不把绳子解开!”
  之前玦鹰生怕她醒了逃跑,用的绳子是特意找来的麻绳,比起徐颖的鞭子更长更粗粝,捆的又紧,手腕处已经被磨的通红一片。
  身上穿的不再是她最喜欢的大红衣裙,而是普通的灰色布裙,因为昨日淋过雨,浑身上下都是皱的,方才从楼上滚落,发髻也都散开,凌乱成一团,原本的小麦肤色更见黝黑,脸上的红润水灵灵的婴儿肥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蜡黄与风霜,哪还有昔日身为郡主的矜贵光鲜?
  酸涩从心上蔓延到鼻尖,嘴上喊着玦鹰,自己却已经先一步上前,死死抠着她身上的绳索,青葱般的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变成青白,萧景不忍,将她束在身侧,提剑将绳子斩落。
  玦鹰生怕徐颖跑了,立刻将楼梯口堵住。
  苏小酒强按着内心激荡,小心的上前握住她指尖,徐颖僵硬的站着不动,在心里苦苦挣扎半晌,最终还是甩开了她的手。
  只一个简单的动作,让苏小酒原本成颗的泪珠串成了泪河,但这一次,她没有选择逃走,而是鼓足勇气再一次拉住她问:“徐颖,你是来找我的对不对?我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肯承认?”
  然而无论她怎么说,徐颖都不肯再开口,只低头专心致志的用力,试图挣脱她的手。
  两人默默较了半天劲,苏小酒终于擦擦眼泪,恶狠狠道:“你信不信,你要敢跑,我便当着大家的面再把你摔一次!”
  “你敢!”
  “我怎么不敢?要不你试试?”
  徐颖终于抬起了头,看到面前因为奔波而明显黑瘦的苏小酒愣了愣,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圈蓦的红了,冷冷道:“你真没用,不是都当上太子妃吗?怎么还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
  “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也一样?要不是看出你身形,还以为是山里跑出来的村姑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相让,就在其他人担心她们要吵起来时,两人却又同时缄口,彼此奔赴,紧紧拥抱在一起。
  此时无声胜有声。
  想起徐颖的手腕还有伤,苏小酒从伤怀喜悦中清醒过来,将她拉到屋里坐下,让刁太医赶紧为她上药包扎。
  徐颖还是原来大咧咧的性子,脸上挂着泪珠,嘴里嚷嚷着一点小伤没什么,哪里就需要包扎了?
  苏小酒才不管她,从萧景怀里掏出金疮药,用尾指一点点帮她涂在伤口上,看到上面又不少皲裂的口子,眼眶又是一热。
  绍崇显本来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不妨一群人又轰轰隆隆的进来,无视他这个超大病号,自顾自续起了旧。
  听到徐颖来云洲的原因,苏小酒更是自责不已,但同时也庆幸,一场阴长阳错,让她们终于能彼此释怀,重新相聚在一起。
  原来就在她离开大渊不久,徐颖的母亲便因病去世,这下连外祖家也不愿再给她庇护,对她各种冷嘲热讽,但为了母亲安心下葬,这个心高气傲的小姑娘,硬是挺直了腰背,将母亲的后事打理的井井有条。
  恰摄政王受苏小酒所托,下令恢复了她郡主爵位,外祖一家又想重新亲近,但已经看尽人情冷暖的她,却当众婉拒了摄政王的好意,一顶包裹离开了南阳。
  父族无亲,母族无义,从那一刻起,她意识到,自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从此天高地阔,再无一人相伴。
  漫无目的在江湖游荡几个月,她渐渐走出母亲离开的悲痛,打算趁此机会去东黎寻找十七,看看宁如意是否美的一如当初,结果在东黎和大渊交界的一处茶棚休息时,巧遇一位常年来往于三国之间的商客,闲谈中提起了有关南夏新任太子的传闻。
  当初苏小酒以怀瑾郡主的身份远赴南夏和亲的消息传来,她也曾怔愣片刻,想着自己的人生已然如此,幸好小酒还是幸运的。
  萧景摇身成为南夏太子,若无意外,不出几年便能登基,届时小酒就可以母仪天下,幸福一生。
  而这次得到的消息,却说南夏太子夫妇体察人间疾苦,亲赴南边水患之地,由于长期接触灾民,太子妃不幸染上了疾疫,病入膏肓。
  南夏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知道太子妃不久于人世,也郁郁寡欢,卧于病榻,眼看也撑不了几天了。
  绍帝好容易寻回独子,不想却遗传了他的情种特质,费尽周折立为太子又怎样?照这情形,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早晚的事,而且一送就是俩。
  那人描绘的有板有眼,仿佛亲眼所见,言谈之间颇为惋惜。
  心脏似被一双无情的大手狠狠攥住,痛的她将手中茶杯生生捏碎,粗劣的瓷片刺破食指而浑然不觉,找回呼吸后,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的,徐颖立刻调转马头,朝着南夏飞奔而来。
  她已经没有谁可以失去了。
  若真的连小酒都离开,那这世间于她来说,将不再有任何色彩。
  南夏千里之遥,她却片刻不敢停歇,只怕晚一瞬息,得到的都是南夏太子夫妇薨逝的消息。
  然而到了南夏,语言不通成了最大的难题,她费尽千辛万苦才来到云州,筋疲力尽的她靠着墙根眯了一会儿,醒来就发现马儿跟钱袋都被偷走了,大雨瓢泼,她在路边的屋檐下瑟瑟发抖,正茫然间,绿佛从天而降,将她带来了客栈。
  也幸好这场雨,延迟了苏小酒等人的行程,否则她们便又一次擦肩而过了!
  即便是穿越过来,苏小酒都从没这么相信命运过,但此刻,她真的忍不住要感谢老天,感谢它在冥冥之中的安排,让已经遗失过彼此的两人再次相遇。
  感谢自己并未因为对绍崇显的偏见,而阻挠绿拂和玦鹰的感情,若没有绿拂和玦鹰一起出来,便遇不到徐颖,也不会有今天的这场重逢。
  也感谢萧景为了隐退做出的安排,徐颖才会因为放不下她来到云州,甚至是感谢绍崇显病的足够及时,才让她今天来到客栈,没有跟徐颖擦肩而过。
  兜兜转转,因为不得已而分开的姐妹终于再次将手握在一起。
  “这么说,你们二人重逢,还得多亏了本王?”
  背后,绍崇显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听完两人谈话,忍不住插了句嘴。
  苏小酒立刻转身狠狠瞪他:“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为什么要把她绑起来?!”
  徐颖心虚的摸摸鼻子,没说话,这事说起来也是她理亏,但她一个黄花大姑娘,总不好说自己爬人家床了。
  绍崇显原本还等着两人致谢,没想到会被质问,自然不高兴,挑眉道:“那还得问你的好姐妹,大半夜为何要摸到本王的床上来?”
  “啊!你个臭流氓,快闭嘴!”
  徐颖脸腾的一下爆红,见他当着满屋子的人不管不顾说出这种话,想都没想,上去就把他头朝下摁在了被子里。
  力道之大,让玦鹰忍不住担心主子会被憋死,结果刚要上前营救,却被苏小酒瞪了回去:“你敢动,我这便将你俩一起绑了!”
  身为绍崇显最忠心的侍卫,玦鹰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受这等屈辱,怒目扫向苏小酒和她身后虎视眈眈的苍联,毅然选择闭上双眼。
  对不起王爷,小人双拳难敌四手,只好暂时委屈您了!
  绍崇显大病未愈很是虚弱,徐颖又较一般女子壮实些,被摁在被子里根本挣脱不得,最后还是萧景怕他真不小心过去了,边看着苏小酒的脸色,边道:“皇叔还病着,要不还是先把他放开?”
  徐颖立时放开了手,绍崇显从被子里将头拔出来,竟有劫后重生之感,尚在颤抖的手指着罪魁祸首痛斥:“真不愧是苏小酒的姐妹,果然一样黑心!你可知我是谁?”
  “知道啊,不就是空有篡位之心却被能力所限的南夏七王爷绍崇显吗?”
  绍崇显险些被她这一串前缀呛出老血,向来以诡辩著称的他面对一个乡下丫头竟然词穷了,只好又把矛头指向苏小酒:“你从哪认识了如此粗鄙的乡野丫头?长得丑就算了,嘴巴还这么毒,今后哪个男人敢要?!”
  “有没有人要不劳你费心,我就想问问你,凭什么要绑我姐妹!”
  “还不是她爬本王的……唔唔唔”
  徐颖手疾眼快,又一次将他摁住,拼命给苏小酒使眼色:“行了行了,都是小事,咱们不跟他计较,我看他病的不轻,咱们要不另找个地方说话?”
  苏小酒秒懂,她不想提,那自己就等没人的时候再问,于是拉起徐颖的手道:“他有没有虐待你?是不是没给你吃早饭?走,咱们吃火锅去!”
  两人亲亲热热的走了,仿佛之前那些隔阂并未存在过,萧景怨念的看着就这么把自己丢下的苏小酒,匆匆交代玦鹰几句,便快步跟了上去。
  屋里的人哗啦啦走个干净,玦鹰在绍崇显眼刀的洗礼下鼓起勇气问道:“王爷饿不饿?您想吃什么,小人这就去买。”
  “滚!”
  “好嘞!”
  他刚才见死不救,正担心主子打击报复,现在自然逃一时算一时,结果刚转身,就听身后凉飕飕的传来一句:“你敢走试试,看我不把你狗腿打断。”
  主子刚才丢了好大的人,所以这句话绝对不只是威胁。
  玦鹰从善如流,老老实实跪到床边:“小人知道错了,您怎么打我都成,只是别气坏身子。”
  “打你都嫌费劲,滚过来为本王更衣!”
  绍崇显有气无力的躺着,小心抻了抻脖子,嘶,那胖丫头手劲还不是一般的大!
  玦鹰没明白他的意思:“更衣?”
  王爷还病着,这会儿起身能去哪?
  “扶我起来,本王要去吃火锅!”
  “……可刁太医说了,您现在脾胃虚弱……”
  不想“弱”字触发了绍崇显敏感的神经,兜头一个枕头扔过来:“再废话就滚回京都去!”
  ……不宜吃的太油腻……
  后面半句被砸回肚子里,玦鹰胳膊拧不过大腿,也怕绍崇显真把他打发走,只好伺候他穿衣洗漱。
  而此时,苏小酒也已经跟徐颖回到住处,萧景贴心的将房间留给两人,随着他将门关上,两个姑娘隐忍的情绪终于彻底宣泄出来。
  苏小酒看着变化巨大的徐颖,终于说出了曾在心里演练过千千万万遍的那句——
  “对不起!”
  徐颖流着泪摇头:“过去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何况,那本也不能完全怪你。”
  时过境迁,她早在无数个日夜里,接受了事情真相,当时父王想要杀害荣妃和她腹中胎儿,小酒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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