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摘荔枝
一中的生物馆建在学校上坡最高处,要经过又高又长的楼梯。
学生都去看演出了,校道上没有一个人。
路灯很亮,照得沈序白的侧脸熠熠闪闪,不远处的汇演舞台的歌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荔初意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跟着哼歌。
她的下巴卡在他平且直的深深锁骨窝处,难得的乖顺时刻。
“你脚不疼了?”
荔初意拖着尾音,皱着眉:“谁说不疼。”
沈序白背着她走过高高的石阶,除了刚刚那瞬的心跳,现在倒是气都不喘一口,她觉得他体力还算不错。
沈序白不解她的行为:“既然脚疼你干嘛还要来生物馆。”
生物馆还没正式投入整修,黑魆魆地没有亮灯,跟学校里面整个张灯结彩的欢腾氛围很不搭。
荔初意直起身子,看着生物馆屋檐的角兽,她呶呶嘴:“走后门。”
沈序白按着她的指示向右前方走去:“你今天是不上天台不罢休吗?”
荔初意揽紧他的脖,轻轻哼了一声:“多少人等着我下凡了,白便宜你了,你还这么多话。”
沈序白轻哂:“那还得多谢你给面子。”
荔初意伸手捏着他的耳朵:“那是,我可不轻易跳舞。”
她高中经常来生物馆的小天台吹风,对此楼里构造非常熟悉,她指着小路让沈序白背着她到后门。
天气有点冷,她身上披着沈序白的外套,整个人罩着严严实实,身上全是他的气息,在这样一个暗夜里让人格外心安。
她觉得自己疼痛的脚踝得到短暂性的安抚。
荔初意:“这个后门的锁早就生锈坏了,你用力往左边一掰就能开。”
沈序白手中的铁锁应声打开,他挑眉:“这楼有点管理不善。”
荔初意得意:“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
沈序白打开门,楼里是关闭很久没通风的尘土气息,又干又闷的。
荔初意打开手机手电筒,她有点害怕,紧紧地贴住他的背。
身后颇具弧度的柔软,沈序白轻咳了一声:“有什么好怕的。”
沈序白背着她踩上年代久远的木质楼梯,黑暗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荔初意贴得更紧:“太黑了。”
沈序白故意:“听说民国时期有个将军姨太太就住……”
荔初意伸手捂住他的嘴,她的脸紧紧挨着他的脸,恼道:“你不准说了。”
沈序白:“你一个搞古建筑修复的,怎么还怕这些。”
荔初意眼睛也不敢乱瞟了,视线范围只在他的领带跟喉结之间。
她语气轻松:“我才不怕,只是高二那年被林茉茵骗到这里,大雨天的她装神弄鬼吓了我一跳。”
沈序白:“高二?你不是说你是女校霸了,怎么还有人敢欺负你。”
荔初意玩着他的领带:“谁敢欺负我,我出来之后把她摁在地上摩擦了。”
沈序白沉默了一会:“以后没人会欺负你了。”
荔初意下巴用力抵着他的肩胛,靠近小天台,有丝丝的光线透了进来:“我觉得你今天晚上挺像个人的。”
沈序白勾紧她的小腿:“难道你是鬼新娘。”
荔初意:“不准再说这些奇怪的东西了。”
沈序白推开小天台的门,亮眼的月光刺得荔初意微眯眼。
小天台水泥地面,因为是生物馆是古建筑,琉璃瓦延伸至天台,垂脊上面可爱的神兽垂手可得。
荔初意漾着笑,晃着腿:“你把灯开了。”
沈序白今天也是异常顺从,荔初意吩咐什么就做什么。
学校之前的审美在线,小天台四角各有四盏华丽的铁艺宫灯装点着。
荔初意双手推着沈序白的背后就要往下滑:“你放我下来。”
沈序白动作慢吞吞地蹲下身,他觉得在这样冷的天里,有个背部挂件也还不错。
荔初意扶着他的手臂,轻轻移动了一下脚踝,感觉还处于能忍受的范围。
她把身上的外套丢到沈序白的怀中,缠在双手的飞天绫有点凌乱。
天台的灯光跟月光照得人明明赫赫,他面前的荔初意穿着轻飘飘的纱裙,腰间一截又白又细的肌肤上是银色的小铃铛,动作间铃铃作响的,白且修长的手臂缠着青色的丝带,衬得更加像画里走出来的人。
她柔顺如黑绸缎的飞天发髻缠着金丝贴片,玉兔的发钗添了几分娇俏。
荔初意向前甩着飞天绫,她眼睛里只有沈序白的身影。
“你可给我看好了,你今天可走运了,本仙女练习这么多天的成果只给你一人看了。”
不需要任何音乐,有月色的作伴,还有延伸出来的古建屋脊,荔初意一身柔骨,雪手舞着飞天绫,莲步轻抬,袅袅婷婷。
没有比她腰间富有韵律的铃铛声更好听的旋律了,她一个转身一个回眸都能勾得人心发软。
头顶亮黄的圆月,发间的玉兔,她真的像是个踩着月光下凡的仙女。
西操的舞台演出的呼唤声鼓掌声都不足以为她作陪。
其实这次的汇演,荔初意并没有那么多动作,如叶佳妤所言,这是一场老中青的大集合,每届舞团的校友代表只分配到一小段的时间跟动作。
但是荔初意在这个小天台,下腰转身抬脚,动作之多时间之长乃是她高一为高三毕业舞会而准备的舞步。
可能是为了回忆青春,也可能是为了完成未竟的遗憾。
荔初意觉得这是她人生跳得最完美的一次了。
由远及近,砰砰砰砰,咻咻的连续不断的声音,西操升起了璀璨的烟花。
声音很响,像重重打在了跳动的心弦上。
荔初意的背后是盛大而绚丽的烟花,红透天的光映在她的脸颊上。
沈序白忽然就想到了当年在操场角落看她排剧的场景,仿若时空交叠,明亮的操场高杆灯也是这样映得她明艳发光,瞬间显出那场女王话剧的高潮场面。
——你要为我弯腰叩首,你要为我俯首称臣。
荔初意最后的动作,飞天绫甩到他的胸前,她翘着嘴角,眼上的亮片似灿亮银河陨落在她眼眸。
沈序白伸手抓着她的飞天绫,步步逼近。
荔初意正好定点做完结束动作,她看着沈序白攥着她的飞天绫,动作虽缓但有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他将误入人间的仙女揽在怀中,垂眸看着荔初意的精致脸颊,她小巧挺翘的鼻尖冒着红,双腮也因为跳舞带着粉。
卷而翘的眼睫毛轻轻颤抖着,像轻轻挠着心口的羽毛。
微启的唇瓣轻轻喘着气,红润的唇瓣,靡丽惑人像等着人吻。
沈序白也这么做了,他单手扶住她的头,发饰凉丝丝的也降不了他掌中的热度。
他垂头吻住她的唇,凉凉的,甜甜的,软得不可思议。
荔初意反应不来地眨着眼睛,移动间睫毛扫在他的脸上,他加深了吻。
强大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纤腰,不容她退缩。
他撬开她的牙关,寻着柔软,交缠着。
荔初意闭上眼睛,耳间只有砰砰的烟花声,刺目的光线在黑暗中不容忽视。
她听说今年的烟花是恒基赞助,所以又长又华丽。
不知道吻了多久,只知道当所有烟花坠落于天幕。
沈序白都没有放开她。
吻毕。
他伸出玉管般的食指擦着她唇瓣晕开的口红,荔初意眼里雾蒙蒙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唇上染着她的口红,在灯光下显得像蛊人妖精,目光沉沉,眼底似藏着要将她拆骨入腹的欲色。
她用冷冰的手背捂着脸,可能是今晚的氛围过于美好了,仅仅是一个深吻就让她心如擂鼓。
沈序白的声音带着暗哑:“跳得很好。”
荔初意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看着他微微滚动的性感喉结。
她轻轻嗯了一声,甜腻到她面热,怎么自己的声音变得娇嗔起来。
她摸着胸口,闭上嘴深呼吸。
沈序白把她把快掉下来的玉兔发钗插好,白玉的兔脸镶着红珠眼睛。
就跟她现在红红的眼睛一样,娇俏又带着绮靡。
荔初意仍被他紧紧的环在怀里,挣脱不开,她微抬头看着他挺直的鼻尖。
她咬着下唇:“你今晚看得仔细吧。”
沈序白从喉间发出单音节:“嗯。”
荔初意又低头埋在他的胸膛:“那作为今晚这场演出的报酬,你得给我画一幅画。”
沈序白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画画?”
荔初意又恢复清亮的声线:“是呀,婆婆说你绘画技艺很好的。”
沈序白微扬眉,想到自己小学画的那些画。
“我画画……”
然后他顶着荔初意期待的眼神,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荔初意:“是呀,我都要冷死,疼死了,仙女要一张画不过分吧?”
沈序白停了很长一会,才低低应了一声:“好。”
荔初意掐着他的坚实的腰腹:“哼,应得这么勉强,我这趟下凡不值呀。”
沈序白揉了揉眉骨:“画,我画。”
荔初意伸手要背:“我都要疼死了,你赶紧带我去医院。”
当贺宇看到沈序白背着荔初意从一中东北门出来的时候,听着荔初意哼得不着调歌声,还有他们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喷嚏声时。
内心是有点懵的,大晚上的老板跟老板娘可真有情趣,爬到那么高的小天台吹了一晚上的冷,偏脸上还透着无比愉悦的神情。
而当他们到了医院,老板娘去进去拍片的时候。
贺宇看到老板薄唇轻启,淡淡地跟他说,
“有空找个国画师到恒基……。”
“嗯,教我画画……”
“……不要告诉太太。”
贺宇觉得这个晚上有点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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