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摘荔枝
荔初意外婆听到动静，赶忙起身开门。
外婆笑得眼睛弯弯:“序白来了呀。”
沈序白侧身进去，递过去一堆礼物，然后把杏仁咸奶油蛋糕卷拿给荔初意。
荔初意不想接，但是看到外婆打量的眼神只好忍了接住。
沈序白解释道:“外婆，真是不好意思，下午有急事处理，就让初意先回朝城了。”
外婆笑呵呵:“没事没事，工作要紧。”
荔初意忍不住为沈序白竖起大拇指，真是说瞎话功能十级，原来密会情人是急事。
他这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长得帅会哄长辈，外婆对他喜欢得不得了。
这不，又开始跟人介绍了。
“小程呀，你应该还没见过序白。这是小意的对象，结婚两年了。一个人管着一个大公司。后天中秋，工作这么忙还有心了，说要回来陪我过节……”
荔初意斜睨着他，额前碎发都有点乱，看起来这路程赶得很急。
她觉得沈序白演技越发炉火纯青了。
金主狡兔三窟，忙完一窟，还能面不改色赴朝城第二窟扮演好孙女婿的角色。
耳边是两个老人家互相捧场夸夸的声音。
谢煜程看着荔初意手指勾着的蛋糕卷袋子。
然后微微笑道:“我跟序白是高中同班同学。”
荔初意外婆喜道:“哎，这是什么缘分呀，你们仨都一个高中。”
谢煜程点点头，仍是笑得温和:“初意你杏仁过敏，就不要贪吃了。”
沈序白眸底暗了暗，直视着谢煜程的笑眼。
荔初意捏着纸袋的绳子：“他买给我表弟的。”
荔初意转身埋怨他：“我都跟你说不要买了，他再吃下去就变成小胖子了。”
谢奶奶看着时间差不多:“就不耽误你们聊天了，我跟阿程先回家做饭。”
荔初意外婆挑了几份沈序白拿过来的保健品给谢奶奶:“就住对面，过两天有空一起吃个饭。”
送走谢煜程跟谢奶奶，荔初意躲进卧室吹头发。
吹风机嗡嗡嗡地响，荔初意边吹边扮鬼脸骂着沈序白，谁爱吃杏仁了，你全家爱吃杏仁。
沈序白比她高，进来直接拿过她手中的吹风机，指间穿过她的发丝，轻柔地吹着头发。
荔初意转身就想走，他直接按住她的肩膀，垂眸看着她的发顶:“别闹，外婆看着呢。”
荔初意抬头看他，瞪着他冷嘲:“谁跟你一个外婆？”
沈序白握着她的发:“都是一家人。”
荔初意可不打算配合，她拍掉沈序白的手，后退两步就想走。
外婆走到门口，看着他们的玩闹，笑吟吟：“你们就别闹了，今天没料到你们会回来，准备的饭菜不够。小意你出门帮我买点。”
荔初意不情不愿：“外婆，够的，我吃的不多。”
外婆点了点她额：“序白不吃呀。”
荔初意想到下午自己在西青庭忙忙碌碌准备的汤汤水水，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在外面吃饱了。”
沈序白知道她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他拿着毛巾擦着荔初意微湿润的发尾：“今天开会的时候我就想着赶紧结束，然后飞朝城吃外婆做的饭，外面任何一家饭店都比不上外婆的好手艺。”
荔初意往后扯着头发不让他碰。
他可真是会拿捏人心，一段话既表明自己工作很忙没吃饭让老人家心疼，又极度取悦了做饭人。
外婆拿出菜篮子给荔初意：“赶紧去买点螃蟹还有卤肉回来。”
沈序白跟着她身后开口：“外婆，我帮初意提东西吧。”
然后就从外婆手中接过菜篮子，外婆笑得很开心：“好好好，小意，早点买完早点回来。”
荔初意不忍拂了外婆的好兴致，只能乖乖认命跟着沈序白一前一后出门，
出了小区门口，荔初意走得很快只想甩掉沈序白。
沈序白腿长，一把就握住她的手腕：“我们谈谈。”
荔初意假装听不懂：“有什么好谈的。”
沈序白：“叶佳妤跟我说了，你下午也在。”
荔初意掰开他握住的手指，抬着下巴冷冷道：“下午怎么了。”
沈序白知道她开始选择拒不配合，另外一只宽厚大手也钳住她的手指：“夏妍妍不会再出现你面前了，下午的新闻我从不知情。”
荔初意笑了：“不是第一次了。”
沈序白皱眉：“什么？”
荔初意勾着嘴角：“这也不是我第一次看到了，上个月金桁k房，我亲眼目睹你揽着夏妍妍。”
其实荔初意被林楠白表白的那一天，她是先去楼下透的气。
上楼经过贵宾包间的时候听到沈序白的声音，透过微敞开的木门，她看到包间众多男男女女。
沈序白还跟一个穿着火辣的女人贴在一起，昏黄暧昧的灯光下好似在热吻。
她那会想上前质问又突然想起互不干涉的立场。
心里堵着一口气上楼，后来沈序白撞破她被林楠白表白的场景都毫不在意。
她心想还好自己刚刚没有冲进去质问。
他对自己毫不在意，互不干涉，刚刚要是上赶着进去，那不就跟泼妇一样了。
后来林茉茵到她面前提到夏妍妍，她好奇上网一查夏妍妍的脸，还真是跟那天包间的辣妹对上号了。
她恍然大悟真是双标，给情人投电影就大大方方，给老婆项目就得思前想后。
沈序白完全想不起来她说的场景，他看到荔初意正在使劲挣脱他的手。
沈序白为自己辩护：“你说的一切我毫无印象，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绝对忠诚。”
荔初意冷笑：“无所谓了，没有夏妍妍，也会有秋妍妍，冬妍妍，春妍妍。”
然后她顺利挣脱他的钳制：“我知道沈家对婚姻绝对忠诚。”
她转身走在前头，头也不回。
不远处他们商业联姻的朝城地皮已经起了一幢高楼。
高楼外面的巨型横幅，红底黄字写着恒基地产。
荔初意盯着恒基二字：“我很讲信用的，商业联姻嘛，各取所需，我不会离婚的。”
沈序白看着她的背影，朝城的海风吹起她的发尾。
他眸光一寸寸地冷下来：“你一直都这样想的吗？商业联姻，各取所需。”
荔初意腹诽，不然商业联姻还谈爱情？
她又不是十六岁渴望爱情的小姑娘了，都摆明了利益婚姻了，就别混进所谓情感。
荔初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虽然道理她都懂，也跟自己说了一百遍。
但是心里为什么就觉得闷得难受呢？
以至于二话不说就买票回朝城。
她看着地上两个人交织在一起的身影。
她告诉自己是因为沈序白这一波新闻让自己很丢脸，他可以偷吃但是不能摆出台面让别人看她笑话。
所以她越想越气：“但是我现在还是不会原谅你，你让我丢脸了！你现在回邶市吧，我就跟外婆说你有急事。”
她听到身后沈序白偏冷的声音：“所以你只是因为丢脸而生气？”
荔初意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我的脸多么珍贵，丢脸还不严重？”
沈序白脚步声停止，荔初意暗道倒是个识相的，赶紧回邶市了，中秋别碍着她眼睛了。
然而，预料中的离开并没有发生。
沈序白反而上前与她十指交握，握得特别紧。
“你们也出来买菜呀。”
荔初意侧身才发觉谢奶奶带着谢煜程出来买菜。
沈序白脸上挂着笑：“谢奶奶好，是的，我跟初意出来添点东西。”
荔初意都呆了，果然是收放自如的沈影帝，这么快就演上了。
谢奶奶是个极度热情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她笑道：“感情真好，出门买菜还要牵小手。”
荔初意发觉沈序白握得越来越紧，她又不敢松手被谢奶奶看到两个人不合。
她只能无奈配合：“奶奶好。”
谢煜程视线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没有说话，只跟他们点了点头示意。
谢奶奶接着说：“你都多久没回来了，咱们这里的菜市场换了地方。你怕是不认路，我带着你们去。”
荔初意其实很想跟谢奶奶和谢煜程分开走，她可想快点结束这场夫妻恩爱戏码。
偏偏沈序白看不懂她的暗示，还饶有兴致：“我们确实不认路，刚刚还在导航，那就麻烦奶奶了。”
谢奶奶：“哎呦，去个菜市场哪里还需要导航。”
谢奶奶觉得他们男帅女美，越看越赏心悦目，忍不住感慨：“小意呀，你跟阿程一个学校的，有空多帮帮你哥哥解决他的终身大事。我最担心他了。”
荔初意笑着摇头：“奶奶你那是瞎担心。煜程哥这么优秀还帅气，不会缺对象的。”
一旁的沈序白却冷不丁开口，声音甚至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放松：“我也可以帮煜程看看。”
荔初意极度好奇地看向沈序白，她可从来不知道恒基大总裁这么有空，还想当媒人了。
谢煜程微抿着嘴：“谢谢老同学，我还不着急。”
沈序白挑眉看了谢煜程一眼，手中紧握住荔初意想要滑掉的手。
晚饭。
荔初意端着最后一盘菜上桌，沈序白摆好碗筷。
外婆招呼他们坐下，然后指着桌上的清炒蒜蓉空心菜说：“之前初意说你最爱吃空心菜，这是乡下你表叔自己种的，早上刚摘给我。你快试试看。”
沈序白：“谢谢外婆。”
然后勾唇看着荔初意：“我最爱吃空心菜了。”
明晃晃的眼里就差写着，谢谢老婆的爱。
荔初意喝了口柠檬水，真是差点被他的演技腻死了。
她敷衍地笑着：“小时候看封神榜，比干被挖心之后，姜子牙本来给了他一道符，保他无心也能活下去。可惜呀，出门遇到一个卖空心菜的妇人跟他说，菜无心可以活，人无心必死。”
她夹了一筷子空心菜给沈序白：“没有心，必死无疑呀。你爱吃空心菜，来，多吃几口。”
爱吃空心菜，那确实也是没有心。
沈序白看着碗里的空心菜：“那你可知，那个卖菜的妇人是妲己所变，故意激得比干当场坠马身亡。”
他顿了顿，对上她的眼：“比干忠诚无二，只是被奸臣所害。”
外婆也附和：“是呀，我最看不得忠君之臣被奸人所害。我听剧的时候，最恨那些皇帝跟没长眼睛一样，不看忠臣的作为，偏偏听信奸臣的谗言。”
沈序白意味深长：“外婆说得对，不给忠臣一个机会，就判他死刑，实在不公平。没有眼睛比没有心更可怕。”
荔初意听出他在阴阳怪气，气得在饭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
一顿饭，在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暗战之中结束。
饭后，沈序白跟着荔初意挤在小厨房里面洗碗。
荔初意擦着碗碟：“沈总可是日理万机的忠臣，还是赶紧回去指挥三千将领吧。”
沈序白挽袖子接过她的碗碟：“患有眼疾的皇帝又可愿给忠臣一个沉冤得雪的机会。”
荔初意哼了哼：“我眼睛可没瞎，我是亲眼所见，亲眼目睹，目见耳闻。”
沈序白看到案台上的杏仁咸奶油蛋糕卷：“你杏仁过敏？”
荔初意故意道：“是呀，吃了直接死人。你可是在谋杀亲妻。”
沈序白看她又开始回避：“你高中不是很喜欢吃吗？那会不过敏？”
荔初意撇了他一眼：“你又知我高中喜欢吃什么？”
沈序白：“那你喜欢吃什么？”
荔初意洗洗手不想洗碗了，她靠着料理台边：“吃吃吃！我是猪吗？吃你的头。”
然后她看到沈序白的神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喉结滚动，眼神带笑：“也不是不行。”
荔初意反应过来他的暗示，直接甩手用水泼他。
她面热恼怒：“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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