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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第一次听到关于黄一程的事,是从销售经理那里,她说分公司来了一个新的财务经理,身材特别好,然后点开朋友圈让我看一个视频,是他穿着泳裤跳进泳池的视频,很瘦,却有着六块腹肌。南方人,说话的语调柔柔的,声音也很好听,大眼睛,小虎牙,有点害羞。我还跟她开玩笑说,可以啊,你俩年纪也差不多,试试呗。她说太小了,比我还小一岁呢。我怂恿她,试试啊,身材那么好~

        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我们不经常去公司,也很少和商品以外的其他职能部门同事接触,而他也只有周一才会去办公室。后来便没有怎么关注他。后来部门换了领导,要求我们每周一去办公室。

        第一次见面,我俩在公司门口相遇,一个人要出去,另一个人要进来。我记不清是谁出去谁进来了,印象里应该是我出去,他进来。正好俩人都走到门口,都下意识停了下,看向对方,我还记得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因为不认识,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是谁,也就没有打招呼。

        这也是后来我们在一起后回想认识的过程,才想起来的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他都不记得了,很多事他也只有个大概印象,细节是记不住的。他一直说自己记忆力很差,对我的记忆力惊叹不已。其实哪里是记忆力那么好,只不过是觉得重要的事,会记得格外清楚,再有就是我喜欢翻我们两人的聊天记录,经常随便搜一个词,比如“宝贝”“想你”“小程程”“干嘛呢”等等,随便点一个聊天记录进去看,每次都感觉很幸福很满足。他跟我说一个事,我就会想到之前是不是说过和它相关的事,再跟他说的时候,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都记得?

        对他用心罢了。

        后来我就不再翻聊天记录了,因为里面的内容都是伤心的,看一句都受不了,心会疼,会控制不住的哭。再后来我们就没有对方的微信了。现在我依然记得他的微信号,但再也没有搜索过,因为他拉黑我的微信。

        第一次有交流,是17年8月14号,一些特殊的日期,我都会记得很清楚,后来发生了太多事,太伤心,就刻意模糊了很多东西。

        公司又租了一个办公室,需要走借款流程,几个人的工号捋下来,只有我的最适合走流程。因为之前没有接触过相关操作,领导让我去找他沟通,他跟我简单讲了下应该怎么操作,我有点懵,他说加下微信吧,我填好单子,到时候告诉你怎么填系统。我求之不得,连连感谢。

        下班路上接到前领导电话,她上个月调回老家,问我明天忙不忙?我说和客户定好明天见面沟通事情。她说有个事要我帮忙,看情况,还不确定,确定要我帮忙了再跟我说。我说那我就等你电话。

        晚上11点多黄一程微信给我发信息,说单据都填好了,又告诉我填系统的流程。他说的很清楚,能感觉到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我问他这么晚了还工作啊?他说明天要休假,所以今天加班把事情都做完。后来我才知道他经常加班,工作细致,要求高,很多事只能亲力亲为,加班到凌晨1点是常事,通宵也是有的。

        第二天一早前领导给我打电话说需要我帮忙,有个同事在医院做手术,想让我去医院帮忙照看下。我说可以啊,就问她是谁。她说是黄一程。我说太巧了,昨天我和他才加上微信,但是我之前跟客户说好了见面,客户在等着我,我快一点结束,然后去医院看黄一程,我说我跟黄一程联系吧,看他具体什么时候手术。

        我:黄经理好,胡南说你今天要做手术,托我照看你/呲牙,你怎么了?

        黄一程:谢谢/捂脸。鼻子做个手术。

        我:不是吧?你鼻子已经那么好看了,还需要做手术啊/坏笑

        黄一程:害羞/前几天和同事打篮球,碰到了,鼻骨骨折。。。

        我:不是吧?这么严重?你几点做手术啊?我前几天和客户约好了今天见面沟通事情,我快点结束,最快9点半能赶到医院。

        黄一程:没事,不用太麻烦,我现在在医院等着医生通知做手术的时间。

        我:不麻烦,别客气,胡南托我照看你,我肯定是要好好照看你的,我都准备好你住院的话每晚给你陪床,早上给你买早餐了。哈哈!

        黄一程:笑哭/不会跟你客气的,有需要的话我会跟你说的。应该不用住院。我姐还说要来照顾我呢,我说不用,小手术。

        他这句“不会跟你客气”,让我觉得他这个人是很坦诚的,坦然的面对自己的真实需求,真诚,不是别别扭扭的人,我觉得挺好。

        我:没事,从南到北,这么远,我们照顾你更方便。你说多巧,昨天我们刚加了微信/呲牙。难怪你说今天休假。

        黄一程:上周来医院,医生说需要做手术,所以把工作加班完成了,今天来医院。

        我:我先去客户那里,实在不好推了客户,我沟通完问题就去医院看你啊。

        黄一程:好的,你先忙。

        我到了客户那里,挑紧要的事跟客户沟通了下,9点左右忙完给他发微信:黄经理,你怎么样了?我出发去你那里了,大概45分钟。

        黄一程:刚做完手术,在走廊里坐着观察半小时,没事就能回去了。

        我:做完了???不用住院?

        黄一程:不用,医生说小手术,回去按时吃药就行。

        我: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早餐过去?

        黄一程:不麻烦了,吃不下。

        我:那你休息会儿,我待会快到了给你发信息。

        过了大概半小时,他给我发微信说,观察结束,医生说可以回去了。

        我有点着急:等下吧?我快到了,怎么也得让我看看你啊。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做手术,孤零零的在走廊里等着观察,现在又一个人孤零零的走,想想就可怜/呲牙

        黄一程:没事/捂脸,哪有那么可怜?

        我:真的,我快到了,胡南让我照顾你,我这不仅没陪你做手术,最后也没看你一眼,说不过去啊。你再等等。

        黄一程:没事,你忙吧,我约到车了,这就走了。

        我:啊?不是吧?好吧。

        我有点遗憾,内心是希望能够看下他,哪怕是他已经做完手术。不想他以后回想起这件事,感觉自己一个人在外地做手术,身边一个熟悉的人也没有。我能想象那种孤寂的心情。

        在一起后,我每次想起这件事,都很后悔,后悔自己当时没能陪在他身边,很心疼那时的他,让他自己一个人。他总是说,没事啊,那个时候你能关心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晚上我发信息问他感觉怎么样?他说鼻子有点疼,不过不严重。

        我:有没有什么影响啊?

        黄一程:可能会有点影响呼吸,也可能会打鼾。

        我宽慰他:应该没事,再说了男生打呼噜也不是什么大事/呲牙。我看你朋友圈有发做饭的照片,技术不错啊/呲牙

        黄一程:还好/呲牙,我比较喜欢做菜。

        他发了我几张做菜的照片,一群人团建,农家乐那种,自制灶头,他站在灶前,挥着铲子炒菜被人拍的照片,应该是前几年的照片,留着那个时候年轻男生流行的发型,2厘米左右的长度,圆圆的眼睛,薄薄的嘴唇,抿嘴笑,白色t恤,浅蓝色牛仔裤,红蓝白相间的运动鞋,很有朝气。我找了一张桌子上好几盘菜的照片,圈出一个菜问他:这是什么菜?绿绿的,一节一节的。

        黄一程:苦瓜酿肉。

        我:苦瓜?肉?我们这边苦瓜一般都是凉拌,要不就是炒鸡蛋。还没吃过苦瓜酿肉。

        黄一程:南方吃的比较多。

        我:第一次真实体会到南北方饮食的差异,哈哈。

        黄一程:是的,南北饮食差异确实很大。到这边看他们吃面条,馒头,就觉得很神奇。

        我:我们这边主食就是这些。你能吃得惯吗?

        黄一程:面头还好,馒头咽不下去,太干/笑哭。

        我:没事,你可以自己做饭吃/憨笑

        黄一程:会,有时候会煲汤,清补凉,北方太干了。

        我:以前总是在港剧里见演员说“我给你煲了汤”,还没在现实中见过,哈哈。

        黄一程:/笑哭。

        后来也没有怎么联系,毕竟不熟,也没有其他工作上的接触,那时候也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和他怎么样。当时只是觉得黄一程这个人还是比较健谈的。

        下周一我去办公室,也没有问下他情况怎么样了。等我想起要不要关心下他的时候,也到了下班的时间。

        再等第二个周一去办公室,中午和同事吃完饭回到办公区域,正好碰见他,他向我打招呼:吃饭没?我笑着回应:吃过了。和同事聊了几句后,想起来应该问问他恢复的怎么样。走到他办公室门口,看见他办公室的门开着,我敲门,“黄经理”?然后看见他趴在桌子上,以为他在休息,正想是不是打扰到他休息,这时候他抬起头,看见是我,摘下耳机,我俩同时说话。

        我说:我还以为你在休息呢,鼻子感觉怎么样?

        他说:在呢,吃饭没?恢复的挺好的。

        我:吃了,我看你趴在桌子上,以为你在休息呢。

        黄一程:没有,就是听下歌。

        我:没事就好,我就是过来关心下。

        黄一程:嗯,谢谢。吃饭没?

        我笑了下,歪了下头:这已经是你第三次问我吃饭没了。觉得有点好笑,逗他:看来黄经理跟我确实是没话说了,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黄一程有点脸红,连连说:没有没有。

        我:没事,开玩笑的,我先走了,你再休息会儿吧。

        后来我跟他说到这个事,他说抬头看到我的时候,很意外,没想到我会去关心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有点紧张,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哈哈大笑,这个傻子,我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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