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桃园一叙
月满空被他戳到痛楚，无奈的摇摇头，道：“玉箫世子想什么呢？我哪有那个胆量，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借花？借的什么花？”黎萧挑眉，这可是冬季了，别告诉他是用梅花做的。
“是逸王府后面的那一片桃园。”月满空此话一出，众人顿时一愣。
“凭什么？”黎萧第一个起身，笑骂道：“死二哥，他不是说不许任何人进去的吗？就连本世子都没有去过！”
“我曾经经过，见桃园的门口有许多守卫严加看守的，还说让我不要靠近。”晴凉凤清有些委屈的说。
“不是让你不要靠近，是逸王下令，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不能进入。”苏曦解释道。
“二哥用桃园究竟要做什么？神神秘秘的。”黎萧疑惑了。
苏曦却惨然一笑，道：“三年之约，桃花三月之约，桃园娶妻之地。”见她脸上的笑容，众人又沉默了几分。“不过好在，我马上就能够与他两清了。”苏曦垂眸，真的，能够两清吗？
“有你们说的这么夸张吗？半年多前桃花盛开时我就问过逸王，能否用府中的桃树做胭脂水粉。逸王说，最好的桃花在桃园之中，就是他亲自带我去摘的。”月满空寻常道，他原以为桃园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后花园罢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禁忌。“但是说实话，在桃园之中确实没有见到其他人，就连扫洒的下人都没有。我在那待了三天，环境……很美。”
三人怔怔的听着他说完，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两盒胭脂，晴凉凤清喃喃道：“难怪会有一股桃花的香味。”
桃花，桃园，没有扫洒的下人，他亲力亲为，逸王府内最好的桃花……苏曦看着手中的胭脂，说不出话来。
“我做了三盒，还有一盒留在了，涟漪的身边。红楼，物本无罪，有罪的是使用它的人啊。所以，这一盒，请你珍惜好吗？”
“对……对不起，我知道了。”苏曦握紧手中的胭脂，数万朵花，只为那么一刻的美好绽放，都留在了这抹嫣红之中，她怎么能，说毁就毁了。原来那盒胭脂，是他给她善后的。“谢谢你。”
“算你们运气好，能用上前任红门门主亲手制作的胭脂。”月满空得意的哼哼两声。
“瞧把你美得，一个大男人尽整些女子的小玩意。”黎萧不甘道，以往讨美人欢心可是他的拿手绝活，现如今都被抢占了。
“正好闲来无事，可以，给我们讲讲，你与涟漪的事吗？”苏曦心中还是有几分好奇的，虽然她此举有些揭人伤疤。
“我和她啊……”月满空眼中泛起了几抹爱意，视线模糊又清晰，他娓娓道来。自两人相识开始，两情相悦青梅竹马，她是富家小姐，常跟随着信佛的父母亲到寺庙中参拜，而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有些笨笨的小和尚。
“我也记不得父母亲的模样和名字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因为家里贫穷不少人家都将孩子送到寺庙里去，至少可以躲避战火管得住温饱。而我，就是其中的一个。涟漪的母亲因何病故已经无从追究了，只记得她的生活是从她父亲娶了二房开始发生变化的。那个女人经常虐待她殴打她，在她父亲的面前告状说坏话，然后……她退了学，与门当户对的大户之子尉迟行定下了婚约。”
“她肯定是不愿的，她有抗议过吧？”苏曦问他。
月满空苦笑，道：“有，但是没用。她在我的面前，报喜不报忧，直到那天，她被二房下了药，差点就被尉迟行那个混蛋给……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来寺庙找我，我带她私奔了，为了甩掉那群人我们进入了落叶森林。本来走投无路的我们，在面对猛虎野兽时选择了跳湖，可是天无绝人之路。”
“你们找到了那个洞穴。”
月满空又笑了，这次的笑容却有些甜蜜，他说：“我替她解了药。
我们找到了里面的财宝，可是，也酿成了大错。我们救了一个人，他身受重伤自称是红门门主，为了报恩他传授了我们武功。后来，他又遭遇了刺杀，便将门主的位置暂时交由我接手。因为红门，我与涟漪，最终成为了陌路人，为了她的安全，我只好拒绝她远离她。可谁知……她为了我，含下了忘忧草与红孀决一死战，她用自己的性命，废了红孀的武功。”
苏曦凝眉，神色中看不出一分同情与难过。月满空，你在撒谎，你的语气中透露着的心虚的妒意，是再完美的语句都无法掩饰的。为什么？为什么听到他是前半段的时候就好像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可是后来，他脸上甜蜜幸福的神色却是那样真实。
“真感人，她一定也是一个痴情的女子吧。”晴凉凤清赞叹一声，眼中泛起泪意。
“对，是我，辜负了她。”
“也不能怪你，或许命运本就如此。冒昧的问一下，可以，请你摘下脸上的面具吗？”苏曦的目光落在他的面具上。月满空微微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是我强人所难了，抱歉。”
“无碍。”
“难怪你这么喜欢胭脂。”
胭脂确实没有问题，可苏曦总觉得他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情，会是她多虑了吗？
“我想，我知道御司瑾把秦绮藏在哪了。”苏曦勾唇，众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桃园吗？倒也不无可能。
安心休养了几日，苏曦总算可以下床走动了。离离开的日子又近了些呢，苏曦借口散步静心支开了他们，实则在找御司瑾。本就做好了心里准备，苏曦算准了他出书房用膳的时间，见他从书房出来。
看了算着时间的，不止她一人。苏曦心中嘲讽，看着那个丫环守在书房门口，急匆匆的对御司瑾说了些什么，就好似那日在她房中的情景再次上演。
御司瑾动了，他的步履快了几分，身后的丫环跟得有些吃力，只得一路小跑。苏曦小心翼翼的后头跟了好一段距离，见御司瑾带着那丫环朝逸王府后院走去，过了守卫看守的门。苏曦身体还未恢复，见状便喊出声来。
“御司瑾。”
熟悉又陌生的呼唤，只见御司瑾突然停住了脚步。
“等等，我有事找你。”
御司瑾缓缓转过身，见到她皱眉道：“你不躺在床上养病，到处乱跑什么？”
“我……我想拿回我的东西。”苏曦有些手足无措。
御司瑾勾唇一笑，朝她走来，站在她的面前，邪佞道：“你的东西？”
“是，我的锦盒，面具，令牌还有银针。”苏曦神色间有了几分认真。
“逸王殿下，秦绮小姐那边……”丫环出声劝阻他，不太友好的看了苏曦一眼。苏曦觉得也是好笑，一个丫环居然敢跟她蹬鼻子上脸了，谁给她的胆子？
“就只有这些吗？”御司瑾的语气有些失落。
“是，过几日我伤好了，便要离开逸王府了。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我必须带走，逸王殿下不会将其占为己有吧？”
御司瑾没有理会丫环，而是深邃的眸子眯了眯，看着她道：“你要走？去哪？”
“这个，恐怕就没必要向您汇报了吧？不过您放心，我会留下一纸休书，从此晴凉凤曦和红楼这个名号，与逸王妃再无半点瓜葛。”
闻言，御司瑾的眸子寒了寒，转身朝桃园而去。苏曦急了，唤道：“你去哪？”
“不是要拿东西吗？本王带你去。”
苏曦微微一愣，他居然答应了，就这么放她走吗？怎么自己，反而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进入桃园，已经看不到缤纷的桃花了，只有些许染着白雪的树干。御司瑾并没有领着她深入，而是从边路小径来到了一间屋子前。
“你先回去，本王一会儿就去找小绮。”御司瑾打发完丫环，那丫环还想言语，可是对上御司瑾不容拒绝的目光时，只好弱弱的应了一句“是”，便匆匆离去了。
“我就在这里等你吧。”苏曦并没有进屋的意思，御司瑾点头道：“好。”独自一人开锁进了竹屋之中，苏曦只在外面侯着，她只想尽早离开。
不一会儿，御司瑾拿着一个包袱出来了，他锁上门朝苏曦走来。
“谢谢。”苏曦嘴里说出生涩的两个字，就去拿他手中的包袱。原本打算将东西递给她的御司瑾，在听到这话时，又把手缩了回去。“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曦不解，微怒的看着他。
“本王说过，你不许对本王说这两个字。”
苏曦嘲讽道：“可我不觉得光凭两个字就能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说或者就能拉近，你知道我为何要离开你。”
“是本王的错。”
“够了，我不想争论谁对谁错，东西给我，我们两清。”苏曦言语冷淡。
“你就这么恨本王吗？”
“不，我不恨你，因为你——不配。”苏曦见他发愣，一手夺过他手中的包袱扭头就走，却见秦绮在丫环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朝她们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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