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孟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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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村中，毒辣辣的太阳正上竿头，大人们一个个的都在田地里忙碌着，挥汗如雨，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一锄头一锄头的挖刨着，像是有用不完的气力，来认真对待这来之不易的好天气。
山村名为孟家村，村子不大，也就百来十人，人数不算多，但每逢佳节的时候还是非常热闹的。
其实啊，孟家村的绝大户人家都不姓孟，只有一家人姓孟，但为什么姓孟呢？据这个村子里的老人们说，在他们的爷爷搬迁到这里的时候，孟家人都已经在这不知居住了多少个年头了。
孟家人很是神秘，村里人跟孟家人知解不深，因为孟家人不种田，又住在村子的最高处，也就是村子最靠山的地方，平时不大与他们打交道，但就村民们了解的那一丁点来看，便已经使得村民们对孟家人又敬又惧。
这孟家人啊，奇怪的很，不论男女，都姓孟。
孟家的男人平常与尸体为伍，做做法事，赶尸回乡什么的，虽不常见，但也还算正常。对于信奉牛鬼蛇神的村民们来说，他们还是非常敬重孟家男人的。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会邀请孟家男人去当个座上宾，顺便请他们力所能及的帮个忙之类的。
而孟家的女人可就不是这样了。听村民们说啊，孟家的女人都是遭了天谴的，极其害怕阳光，所以素日里她们都用一身黑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最多加上两条手臂，无论冬夏，绝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屋子里，也不出门。而且，孟家的女人绝对过不过三十三岁便会死去。
此时，村子里的几个小孩子正围在一起，双腿跪在地上，不见人头，只有他们的屁股撅地高高的。
由于这几个孩子围的太紧，倒也看不清他们在玩着些什么。只能听见他们一个个兴奋的大叫着“该你了”“我的天，这都没中”这类的话语。
这时，一个比他们还小的小屁孩走了过来，年龄不大，也就五岁左右的样子，穿着一个小短裤，步伐却是异常稳健，这是在这个年龄的小孩子身上绝不多见的。
这个小屁孩名为孟小鱼，是孟家这一代的宝贝疙瘩，下无弟弟妹妹，上有一个姐姐，当然，不是亲生的，但胜似亲生的。
“加我一个，我们一起玩吧！”，孟小鱼声音很是稚气的说道。
那些个大孩子听到这个声音后，身子不由的顿了顿，不过他们没有起身或是转头回应的意思，反倒是头埋得更深了，窃窃私语。
“糟糕，是小鱼儿来了”，一个孩子说道。
小鱼儿自然是孟小鱼的小名了，村里人朴实，他们觉得叫小名更加的亲切，大人们这样觉得，小孩子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对于这群孩子们来说，小鱼儿这三个字可不是亲切的代名词，而是让他们肝疼的代名词。
“我们不用理他，就当做没听见，继续玩我们的”，另一个孩子说道。
“对，我可不想和小鱼儿玩弹珠子了，还记得上一次和他玩，我的老底都输出去了”
“我也是”
……
商量好之后，这群孩子们看都没看孟小鱼一眼，就当是没听见，继续开始玩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兴奋的叫喊声又传了出来。
孟小鱼看到这一幕，也不气恼，反倒是那明亮的小眼睛里流露出了丝丝狡猾。
将手中的圆滑的石石珠子揣回了兜兜里，又从另一个兜兜里摸出了七八个玻璃珠。
玻璃珠都是半透明的，里面还有图案或是花纹，比那些石珠子精美了不知多少。
从中挑选出一颗最好看的，放在大拇指与食指之上，轻轻一弹，那玻璃珠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形成一个抛物线，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孩子群中，也就是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一堆朴实无华的石珠子中顿时多出了一颗精美的玻璃珠，刚才还玩的欢起的孩子们顿时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漆黑的小眼珠子直溜溜的看着那突兀冒出来的玻璃珠，喉咙处不自觉的做了做吞咽口水的动作。
孟家村是个封闭的村子，村民们以种田为生，很少走出去，自然也不会给他们的孩子买玻璃珠这样的小玩意儿了。
他们一般玩弹珠的石珠子都是自个儿找小石头磨出来的，一个石珠子要磨许久不说，还要经过“弹珠委员会”所有成员的检查，所有人都觉得石珠子磨的不错才会允许一块玩。
所以啊，这石珠子倒是不费钱，就是得肝时间。
也就是孟小鱼家庭环境特殊，父辈们经常要外出赶尸，每次赶尸回来的时候都会给他们的宝贝小鱼儿带一些玻璃珠之类的小玩意儿，简直是羡煞一众孟家村的小孩子。
以前他们还会拉扯着自家大人的衣袖，央求给自己也带一点玻璃珠回来。
可惜，玻璃珠是没有的，一天农忙回家的时候累的半死，哪还有心思搭理这些。
要是听得多了，不耐烦了，直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怒骂。
“你个瓜娃子，老子一天累死累活的下田种地，回来屁股都还没坐热，气都还没喘过来，你就给老子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看你是皮痒了”
后来啊，这些熊孩子的屁股肿的跟猴子屁股一样通红的次数多了，他们就再也不敢提这种要求了。
如今，孟小鱼是熊孩子们里唯一一个控制着玻璃珠来源的人，个别孩子们手中倒是有那么一两颗，但那都是孟小鱼最初的时候故意输出去的。
孩子群中年龄最大、长得最壮的孩子抓起那颗在阳光下反射着美丽彩光的玻璃珠，看着孟小鱼说道，“小鱼儿，你必须把这颗玻璃珠送给我们，我们才会允许你和我们一起玩”
“没错，你必须把这颗玻璃珠送给我们，不然的话，我们就不和你玩了”，其他孩子也附和道。
听到允许自己加入了，孟小鱼开心的笑了，笑得很甜，小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点了点头，做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奶声奶气的说道，“没问题”
下一刻又摇了摇头，用略带遗憾的语气说道，“可惜，我这次只带了一颗玻璃珠，等下次我们一起玩的时候，不论输赢，我都一人送一颗”
山里的孩子虽然都很野很皮，但也很质朴，立马就相信了孟小鱼的鬼话，开心的拉着孟小鱼就玩了起来。
不大一会，连半小时都不到的功夫，“弹珠委员会”的个个委员们都哭丧着小脸，咬牙切齿的盯着孟小鱼。
孟小鱼人虽小，但脸皮却不是一般的厚，一边将石珠往自己裤兜、衣兜里塞，一边笑呵呵的向着那些输得底裤都没有的孩子们打着招呼，一点都不怕这些孩子们群拥而上、将他一顿胖揍。
石珠很重，比玻璃珠重好几倍。衣兜里装了十多颗，裤兜里装了十多颗，巨大的重量直接将孟小鱼的小短裤拉了下去，露出了一半雪白雪白的小屁股。
突感自己某部位凉嗖嗖的，孟小鱼扭头向后一看，饶是以他的脸皮也有些挂不住了，小脸通红，拉起裤子就一溜烟的跑了。
身后的孩子们也跟着大笑了起来，这一刻，输掉的石珠似乎也没有那么心痛了。
毕竟，让小鱼儿这个小魔头当众出丑简直比从他手中赢得弹珠还要难得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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