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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撕心裂肺


  这条胡同是两栋建筑之间的间隔,仅仅一米左右的宽度。
由于两边楼房高耸,胡同内终年不见阳光,显得格外潮湿阴冷。
胡同内堆满了长期无人清理的垃圾,脏乱不堪,倒是很容易藏身。
楚明泽等人减慢步伐,荷枪实弹警惕观察周围的一切,生怕突然会有匪徒窜出来,打个措手不及。
越是往里走,庄姜的心越是怦怦直跳,越是担心宋鱼、田源二人凶多吉少。
楚博衍紧紧攥住庄姜的手,心情也紧张到了极点。
“注意前方大约五米处!”突然楚明泽端起机枪朝前方瞄准。
庄姜紧张的顺着楚明泽枪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地上趴着一个人,浑身血淋淋的,一动不动。
庄姜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全身血热凝固,身子一斜,差点倒下。
是田源!
尽管看不见趴在地上的人的脸,但那身衣服,红艳艳的T恤,和宋鱼一样的情侣装,庄姜还是一下就认出来了。
“田源!”
庄姜嘴唇颤抖,毫无力气的瘫软在楚博衍怀里。
庄姜只感觉天旋地转,已经不知今夕为何夕,脑子里一片空白。
推开楚博衍,跌跌撞撞扑倒在田源面前。
“庄姜!”楚博衍声音颤抖着上前扶住庄姜,男儿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流出来。
田源倒在血泊中,红色的衣服与鲜血汇成一片,鲜艳而夺目。
楚明泽伸手触碰田源的颈动脉,已经没了脉搏。
来不及悲伤,庄姜隐隐的听到胡同最深处传来男人戏谑嬉笑的声音。
庄姜猛然起身,不顾一切的连滚带爬朝胡同最里面的拐角跑去。
当看见眼前那一幕时,庄姜决定,这一辈子都不要原谅自己。
“宋——鱼——”
庄姜喊得撕心裂肺。
五六个匪徒围住宋鱼,撕扯着宋鱼的身体,其中一个匪徒裤子褪到脚踝,肮脏的身体压在宋鱼不着寸缕的身上,一下一下的撞击这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女孩。
宋鱼的衣服被撕成碎片,散落一地。
红色的T恤变成一片一片的碎布料,像那凋零的玫瑰花瓣,凄凉的躺在地上,格外惹眼。
宋鱼早已无力的失去了反抗,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任由那帮禽兽践踏、蹂躏。
有那么一瞬间,庄姜看到宋鱼的眼睛,眼里没有泪水,只是睁得大大的,空洞的不知看向何处。
那是无助,是绝望,是生不如死。
庄姜的一声嘶吼,惊扰了那群匪徒。
“砰砰砰”
密密麻麻的枪声再次响起。
楚明泽双目猩红,像一只发狂的野兽疯狂的朝那群猪狗不如的畜生射击。
他恨!恨这群鬼魅将魔爪伸向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恨自己!恨自己最终不但没有保护好庄姜,反而还害了庄姜的朋友。
恍惚间庄姜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感觉天空灰蒙蒙的。
下雨了吗?庄姜感觉有水滴落在自己的脸上,凉凉的。
不知不觉,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庄姜心想,我是要死了嘛?那就让我这样死去吧!
庄姜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和宋鱼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奔跑。
阳光和煦,微风拂面,两个女孩手挽着手,笑魇如花。
正当自己沉浸在这份美好里时,宋鱼突然挣脱自己的手,朝天边跑去。
只见宋鱼一袭白裙,散着海藻般的长发,在风里飘摇,越飘越远。
而自己在后面不停的追,不停的呼唤宋鱼的名字,宋鱼就是听不见。
只是对自己微笑,那张白皙甜美的脸由清晰渐渐变得模糊,最后消失在天边。
“宋鱼!宋鱼!”
宋鱼不见了,无边无际的草原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自己很着急,拼命的呼唤。
“姜姜!姜姜!妈妈在这!”
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是妈妈!
“妈妈!”
“你在哪?”
“我好想你!”
“妈妈在这儿!妈妈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妈妈!”
庄姜睁开眼睛,原来是一场梦。
庄姜环顾四周,一切都是洁白的,屋里还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自己躺在床上,而文佳茵就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一脸忧伤的看着自己。
“姜姜你醒了?”文佳茵默默拭去眼角泪水,声音轻柔道。
“这是医院吗?”
庄姜一觉醒来恍如隔世,脑子里的一些记忆变得零碎不堪,正努力的拼凑回忆。
“是!”
“你睡了很久!足足有三天!”见庄姜不发一语,文佳茵继续说道。
“睡了三天?”
庄姜自言自语,三天?三天前发生了什么?
庄姜努力的回忆,学校门前混乱的场面,不绝于耳的枪声,倒在血泊里的田源,还有……宋鱼……
所有的场景瞬间涌入庄姜的脑子里,庄姜一时难以接受,感觉自己窒息的快要死去。
“宋鱼呢?她怎么样了?还有田源!田源怎么样了?他们都还好吗?”
庄姜泪水无法控制的溢出眼眶,满怀期待的看着文佳茵。
看着自己女儿这样,文佳茵心疼的把庄姜搂在怀里,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无法告诉庄姜田源死了,宋鱼被人**了。
可是不说庄姜的心也跟明镜似的,只是心里还怀着一丝希望,希望有奇迹会发生。
但老天终究是残忍的,就这样夺走了花季少年的生命与纯真。
“不!不!”
良久得不到文佳茵的回答,庄姜沙哑着嗓子嘶吼起来,“妈妈,我不信!我不信这会是真的!”
“姜姜,好孩子,你要振作!”
文佳茵心疼的抱住庄姜,“妈妈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坚强,妈妈会和你一起去面对!”
“呜呜……这不是真的,妈妈你告诉我,我只是在做梦……呜呜……”
庄姜扶在文佳茵的肩头哭的撕心裂肺。
明明是一起去参加高考,为什么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不!我要去找他们!”
庄姜突然怔怔的说道,然后用力推开文佳茵疯狂的朝病房外跑去。
“姜姜!你去哪?”
文佳茵猝不及防,被庄姜一把推倒在床上,踉跄起身赶紧追了出去。
奈何,毕竟上了岁数,腿脚跟不上庄姜的速度,眼看庄姜乘着电梯下了楼。
来不及等下趟电梯,文佳茵快速的从旁边步梯追了下去,等文佳茵上气不接下气的追到医院大门口时,庄姜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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