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诉与长情

　　“当年给父亲做急救的人不会就是王力院长吧？”
“是啊，就是王院长。后来你出国去深造的那段时间，我也发病了，王院长救回了我，因为查出来我跟父亲是一样的疾病，所以我最终选择退出医疗行业。你一直没有发病过，所以大家都以为你没有这个病。直到你最近突然间晕倒，两次进入急救室，才发现我们竟然都是这种病。”
廖新弘非常不甘心的说下去，“大哥，我们这个家族，他这种遗传病，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的，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受到这种病的阴影了，我不想随时随地有可能人就没了。父亲一直不让我跟你说，是因为他不想让你担心，他也怕你太过激动之后，诱发这类疾病的爆发。”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段时间你莫名其妙的就辞职了。那么检验科的李主任为什么也从呼吸科离开了呢？”廖清玄不理解的问道。
“李主任离开就不知道为什么了，好像是因为一个研究课题。反正我离职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过。”廖新弘垂头丧气的说下去，“大哥，以后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帮我能找到治疗方案啊。”
“咱爹既然找了那么多年的方案，我想我应该要好好的跟咱爹谈谈，或许能找到不错的临时治疗方案。”廖清玄皱起眉，“至少能够让我们防患于未然。”
廖新弘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曾莹，犹豫了半晌又说道：“大哥，在你昏厥的时候，这个女孩几乎不吃不睡的帮你诊断，你不要辜负她。”
“放心。”
廖新弘轻叹一声，“爸明天来，你休息吧。”
“好。”
等廖新弘离开，廖清玄伸出手，轻轻抚着曾莹的头发，这个傻姑娘为自己这么拼，值不值得？
曾莹迷迷糊糊醒来，刚好看到廖清玄那含笑的眸子。
“你醒了？你醒了！”曾莹喜悦的抓住廖清玄的手，“清玄，你现在什么感觉？”
“我现在很好，就是大病了一场，有一些虚弱。”
“你醒来就好。”
曾莹此刻满腔喜悦，他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我听说我昏迷的那段时间，你一直在帮我做快速的疾病辨别？”廖清玄歪着头，“不吃不睡，你撑得住吗？”
曾莹本来很坚强，这廖清玄瞬间的关心让她的鼻头酸酸的，“我不想你出任何意外，我不想错过任何去救你的机会。比起你，不吃不睡又怎么样？”
廖清玄叹了口气，握住曾莹的手，“你这样我会心疼的，你知道吗？曾莹……”
“嗯？”
“你想不想过，有一个温暖的地方，那里有一盏灯会永远等着你？”
廖清玄尝试着开口，他不想再有任何错过的机会，也不想失去眼前这个女孩。
“你呢？”
“其实我还是挺会做饭的，你愿不愿意尝尝我的手艺？”廖清玄意有所指的说道。
曾莹眼珠一转，她知道他已经生命无碍，俏皮的说道：“要是我吃不惯呢？”
“我可以学，学到你觉得那个饭好吃为止。只是……你愿不愿意呢？”廖清玄握紧她的手，好怕她会拒绝。
“只要你不推开我，那个饭再难吃我都能咽啊得下。”
曾莹的话让廖清玄扬起嘴角，“等我好些了，我就给你做饭吃，把你养得胖一点，不要再这么瘦了。”
曾莹望着廖清玄，看来他对于不做一线临床医生，终于是想通了。
“其实做门诊医生也挺好的，按时上下班，还能够前些时间陪陪孩子，学习厨艺。只是不知道春暖花开的时候，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出去一趟？”廖清玄的话让曾莹无比的期待。
“去哪儿？”曾莹等待着，等他说那句话。
“等我好了，我就告诉你。”廖清玄眨了眨眼睛，还是没说出口。
曾莹嘴角含笑，她知道，现在的廖主任重新恢复了斗志，只要人的精神不萎靡，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尽管，他还没有说出那句话，但是她相信，她终究会等来他说那句话。
曾莹慢吞吞的走出ICU病房，半路上遇上了她的小学同学徐强，她疑惑的看着徐强，他们不是出院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曾莹，廖主任在不在这里？”徐强一脸焦急的说着。
“是的，廖主任就在这个病房，你怎么来了？”
“哎呀，我们听说廖主任生病了，我老婆让我特地来看看，我担心他的身体。”徐强伸着脖子往病房内部看去。
“你别担心，廖主任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曾莹小声对着徐强说道，她很奇怪，这徐强怎么那么在乎廖清玄的病情？还有，当时若没记错李弦幺跟廖清玄和廖新弘似乎还有其他的关心。
迷迷糊糊中，曾莹记得李弦幺说过自己的母亲，也跟廖清玄说过……
难道，廖清玄和李弦幺还有另外一层关系？
清玄，新弘，弦幺，似乎都是玄和幺两个字，难道……李弦幺是廖清玄和廖新弘的妹妹？
会是这样吗？
曾莹思考着自己初见李弦幺的场面，那个时候李弦幺似乎是认识廖清玄很久了，而廖清玄对待李弦幺的态度不像其他的病人，更像是对待一个顽劣小妹的态度。
不会……这真的是一家人吧？
“老同学，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曾莹更想知道，廖清玄的内心到底藏了一些什么。
“你是不是要问我媳妇和廖主任的关系？”徐强显然知道曾莹要说些什么。
“你知道？”既然徐强知道就好，她现在就想知道真相。
“老同学，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讲个老李家和老廖家的故事。”徐强看着曾莹。
“好。”这难道就是李弦幺和廖清玄原生家庭的故事？
“很久之前，有一对夫妻，他们非常恩爱，婚后的感情很好，两个人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本来这是让这个小家庭更加幸福的事情，可是不久之后，丈夫要前往边疆医疗支援。孤独的妻子一个人照看两个儿子，因为丈夫是孤儿，妻子的父母早就去世，她过得特别不容易。”
徐强长叹一口气，“再后来，她与丈夫相隔3年后，终于再相见，分离之后并没有带来他们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生活习惯格格不入带来的矛盾。随着矛盾加深，妻子终于忍受不了这样一团糟的生活，她选择了离婚。”
“离婚的时候，孩子怎么办？”曾莹轻声问道。
“离婚的时候，妻子没有要孩子，一个都没有，她单独一个人离开了那个家。她回到了自己在的故乡，独自一个人开始开小卖铺过生活。而丈夫则是过起了又当爹又当妈的生活，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直到丈夫再结良缘，妻子也另嫁他人，他们这对夫妻才从痛苦走出来。”
徐强叹了口气，“但是，这对夫妻的离异对孩子带来的伤害是无穷的。没有母亲的日子里，这对兄弟以泪洗面，三岁的年纪要学会自己穿衣服，自己煮面条。最开始的时候，这对兄弟还是会哭着喊妈妈，久而久之，由想妈妈变成了憎恨。这恨由于从童年而来，至今成为不能痊愈的伤口。”
“这便是廖清玄和廖新弘兄弟的童年，是吗？”曾莹声音压低，有些压抑的问道。
“是，这就是廖主任他们兄弟的童年，尽管很多年以后，他们的母亲想过弥补，可是母子之间那道鸿沟再也不可能弥补回来。想必……你也发现我妻子的名字吧？有着廖清玄的玄，也有着廖新弘的弘，玄和弘凑成的字是弦幺。只是……伤害已成，无法补救。”
徐强望着那紧闭的病床，声音是那样的低沉，“我媳妇童年时候，就知道自己有两个哥哥，她曾经想过跟哥哥们交流，可是那深入骨髓的恨，让这对兄弟并不待见我媳妇。即便如此，我媳妇依旧坚持着与他们接触。直到……我岳母罹患重病，她多次哀求，也无法让这对兄弟愿意挪步探望，我媳妇终于忧劳成疾，才患上了重症失眠症。”
徐强艰难的开口，“我和你都不是老李家和老廖家的关键人，我们没有经历过那段岁月，也没资格让彼此放下成见。但是，我的岳母没有多少时间了，若是可以……能不能让廖主任他们兄弟去见见我岳母最后一面？”
“原来是这样，你希望廖清玄和廖新弘去看看他们的妈妈。只是……这件事，我说了也不管用。”曾莹轻叹一声，怪不得廖清玄那段时间态度都很僵硬，眼神时常发飘。
想必是廖清玄知道母亲重病难愈，心理着急，但是他又绕不过内心对母亲抛弃的心坎儿，所以才心情持续不佳吧啊？
“你岳母生病的时候，是不是在年前？”曾莹想起来初见廖清玄的时候，当时她想要再次尝试进入呼吸科做临床医生，当时廖清玄怼人的态度，难道就是心理上的一种发泄？
怪不得，爆发性心肌炎那个病人的时候，廖清玄对自己是那么的苛刻，非要给出金标准的结果，怕是也在想他母亲的重疾就是因为疾病时间久了，拖了太长时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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