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海上风暴

一夜的暴雨过后，蓝雾暂时褪去，太阳罕见地露出了真容。
  自从那次陈默的生日聚会之后，陈默和海鸥两个人的关系就自然而然地更近了一步。趁着这难得的好天气，两个人约着一起去海边散步，浮潜。
  海鸥和陈默手挽手，赤着脚走在沙滩上，留下了一深一浅的两行足印。陈默的手臂青筋暴起，手掌宽厚，因为常年的训练布满了薄茧，温暖、干燥，摸起来有些硬硬的，海鸥的手指纤细修长，柔若无骨，两只手掌浅浅交握在一起，默契地随着脚步随意晃动，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轻松自在的时光。
  习习海风湿润清凉，太阳晒得人身上暖暖的，海鸥眯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日光，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充斥着海水咸咸的气息。陈默看着身边浑身洒满阳光的海鸥，也感到无比的安心放松。
  如果天气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两个人走着走着，原本细密的沙滩中间混进了一小片布满礁石的浅滩，尖利的礁石和贝类的碎片硌得海鸥的脚生疼，海鸥停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从远处绕行。
  “我背你过去吧。”陈默蹲下来，把后背留给了海鸥。
  “嗯。”
  和上次在山上看夕阳那次不同，海鸥这次很自然地趴在了陈默的背上，手臂紧紧勾着陈默的脖颈，下巴搭在陈默的右肩上。陈默看起来瘦瘦的，但身上的肌肉很紧实，肩膀宽厚，步伐稳健，贴在陈默背上的海鸥甚至能感受到陈默胸膛的起伏，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礁石滩的距离不长，陈默背着海鸥尽量小心地走着，后背能感受到海鸥身体的柔软，耳边划过海鸥呼吸带来的气流。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陈默不可自控地脸红心跳，陈默肤色比较深，遮住了脸上的红晕，可红透的耳朵尖还是出卖了主人的心思。刚一走到柔软的沙滩上，陈默就迫不及待地把海鸥从背上放了下来，偷偷做了几次深呼吸。
  陈默把海鸥从自己背上放下来的动作实在是匆忙，海鸥没有站稳，差点被凸起来的沙堆绊了一跤。
  “是我很沉吗？”海鸥看到了陈默红的发烫的耳朵。
  “没……没有……”陈默害羞地不敢看海鸥，先海鸥一步继续往前面走了。走了几步发觉不对，又停下回过头来等海鸥。
  看到陈默的反应，海鸥觉得还挺有趣的，便笑着跑了几步，跟上了陈默的步伐，又挽起了陈默的手臂。
  两人走到一处的海湾，海底的生态环境似乎还没有受到蓝雾灾害的影响。这里的海水清澈见底，从水面上就能影影绰绰地看到生长在海底五彩斑斓的珊瑚，是一处很适合浮潜的水域。
  潜进水面，各种形态各异、色彩不同的海葵、珊瑚、海星安安静静地待在海底，还有三五成群的小丑鱼、蝴蝶鱼、狮子鱼畅游其间，阳光透过水面的折射撒在上面，更添了几分梦幻的色彩。
  几个月过去，海鸥的潜水技能突飞猛进，不仅技术已经满点，而且姿态舒展优美，和五光十色的海底生物一起形成了一道绝美的风景。
  海龟！
  就在陈默沉醉在海底风光里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只巨大的海龟朝两人游了过来，焦急地拍着海鸥的肩膀，又指向海龟的方向，要拉着海鸥赶紧离开。
  海鸥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海龟，拍了拍陈默的手示意他别担心，两个人便安静地停在原地。这只海龟完全没有在意两人的存在，一脸冷漠，慢慢摆动着四肢，优雅地从两人面前路过，顺便还吞下了一只正在晒太阳的小水母。
  陈默惊地瞪大了眼镜，海鸥则是十分淡定，成竹在胸的样子。这是陈默第一次以游客的身份潜入海底，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鲜活的海底世界。
  在一处礁石后面的海面上，很隐蔽的角落，陈默发现了一条小渔船。渔船看起来有些破败，像是被废弃掉的，但好在还算干净，还能正常使用。
  临近中午，陈默和海鸥吃了点随身携带的食物，感觉有些累了，便决定在小渔船上休息一会儿再返回。
  陈默脱下自己的外套，支了一个小帐篷帮海鸥挡住了有些刺眼的阳光，两人并排躺在小渔船上，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今天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么漂亮的珊瑚。”
  “我也是。”
  “嗯？你潜水那么厉害，肯定潜过很多次水，怎么会没有看过珊瑚呢？”
  “嗯……以前都是为了参加考核，或者要执行任务，也没什么机会看……”
  ……
  “你怎么知道那个海龟没有危险？”
  “野生动物通常都很怕人的，人类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主动来伤害人类的。而且据说浅水区和暗礁附近的海龟通常都很乖的，对人也很友好。”
  “万一那只海龟碰巧很凶，就是喜欢攻击人怎么办？”
  “那……你也会保护我的啊！”
  ……
  “海鸥……这个名字真的很配你……浪漫自由的感觉……”
  ……
  “……要是我们能一直这样在一起就好了……”
  ……
  海浪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发出轻轻的有节律的白噪声，渔船飘在海面上慢慢地摇着，两个人不知不觉都陷入了梦乡。
  船身的剧烈晃动和突如其来的雨点唤醒了沉睡中的陈默和海鸥。陈默意识到不对，猛地从船上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此时已经置身于一片茫茫大海之中了。除了海水，四周什么都看不到。固定小渔船的缆绳早已腐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断掉了，小渔船失去了绳索的牵制，不知不觉中被洋流带到了大海中央。
  然而更让陈默和海鸥感到不安的，是此时海面上狂风暴雨的天气。这艘小渔船太破旧了，没有任何定位或者通讯设备，甚至连动力装备都是坏的，此时的陈默和海鸥既无法知道自己在哪里，也无法和外界联系，只能待在这艘小船上任由风浪带着他们在海上飘荡，暗自祈祷这艘小渔船足够坚固，能够抗过这场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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