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吃什么长大的
炎烈伸手握住兰若的一只手腕,手指探向兰若的脉门。
炎烈修长冰冷的手指死死的扣在兰若手腕上,兰若挣脱不开。这个炎烈,每次看到她,都会像是逗弄一个小猫小狗似的逗弄她,兰若眉头紧皱。
但接下来皱眉头的就是炎烈了,他的手指搭在脉门上,侧着脸静心的诊断,然后松开了兰若。
“仙人散。”银色的月光下,炎烈星眸溢彩,坚毅的唇,缓缓的高深莫测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兰若像是遭到雷击一样,若不是被炎烈揽住了腰,可能就会晕倒了,兰若的身子是站稳了,但是人一阵子的眩晕。
不应该有人知道的,这个炎烈就是午夜里的幽魂,不然不会这样清晰的说出来。
看到兰若吃惊,炎烈的神情好像是将一只猎物围堵在了绝地一般得意,“怎么,还想瞒着我吗?”
兰若的确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要是曝光了,死都死不了。
见兰若还在犹豫,炎烈开始做兰若的思想工作:“你什么事情是能瞒过我的?聪明的话就不要企图在我面前隐藏什么。”
炎烈看着兰若的眼神就像兰若是透明的,五脏六腑,每一根血管的流动都被他一眼打尽。
兰若明眸微转,最终下定决心,只能说实话了:“你到底想做什么?”兰若这话等于承认自己吃了仙人散。
炎烈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放开兰若,兰若立刻逃开几步,与炎烈保持一定距离。
“不要忘了,我们是有过大婚之夜,曾经同床共枕的,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一连串的词语描绘那个晚上,炎烈诚心打趣。
兰若脸上突然一红,给苍白的面容增添了一抹诱。人的颜色,在月色下格外异样的娇艳。
炎烈忽然看的有点痴迷。
“喂,你怎么知道的?”这是兰若最好奇的地方,难道真的有鬼?虽然在明亮的月色下,兰若还是一阵寒颤。
炎烈回过神来,嘴角一个邪邪的角度,压低声音,似乎很神秘的说道:“我掐指一算,有什么不知道的?”
“故弄玄虚。”兰若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茫然。
“你真的想死?”炎烈眯起眼睛看着兰若。
兰若低头不语,谁不想活着,但是真的到了重要关头,死,是无可奈何的,只为不负我心。
炎烈定定的看了一会兰若,然后走到兰若面前,兰若几乎准备好了后撤的动作,但是炎烈没有做什么越轨的举动,只是伸出一只手臂。
炎烈的手臂健壮有力,夜风吹拂着衣袖,隐隐现出手臂上肌肉的线条。
“你是在比赛健美吗?”兰若没好气。
炎烈的拳头伸到兰若面前,几乎碰上了兰若的面颊,然后大手展开来,兰若这才看清楚里面是什么。
一个翠玉的瓶子端端正正的在炎烈的手掌上,小巧精致,有个红色玛瑙的瓶塞。
“额,要是用来装香水,可以卖个好价钱,在巴黎的话。”兰若以前买香水不是为了用香水,而是想收集那些美轮美奂的香水瓶,炎烈的这个小瓶子让兰若想到了过去。
炎烈不知道香水是什么,“怎么,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开始胡言乱语了吗?”兰若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炎烈只能当做是兰若精神暂时失常的胡言乱语。
兰若回过神来,皱皱眉,只好问:“这个是什么?给我的?”
看着兰若不开窍,炎烈又好气又好笑:“当然,是用来救你这条小命的。”
九重重金悬赏都没有找到好的医生出来,兰若早就不抱希望了,而且活了又有什么用?做九重枕边的女人?何以面对贞元?
炎烈看着兰若的眸子,那乌亮的眸子中先是闪过一阵希冀,还是有求生的欲望的,然后却又立刻暗淡了下去,应该是为了那个喜欢穿白衣的男子吧。
“这个是解药,仙人散的解药。”炎烈扬了扬手中的那个小瓶子。
兰若没有接。
“真是个笨蛋,一个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值得吗?”炎烈有点恼火,都是为了贞元,这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兰若不说话,这种事情炎烈是不会明白的,所以兰若才去沉默,沉默是女人最大的美德。
炎烈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捉住兰若的手,硬是将小瓶子塞到兰若手里:“真不知道你小时候你娘亲给你吃什么了,你是怎么长大的,若是像骗过太医,在太医来之前你可以吃仙人散,等太医走后,仙人散的药效还没有到达血液里的时候,马上吃下这解药,不就没事了吗?”炎烈的口气像是一个家长在教育一个非常调皮但是在功课上非常愚笨的孩子一般。
“哇!”兰若一声惊喜,然后连忙捂住嘴巴,生怕被人听到,要是吸引来一大群人来,那可就不妙了。
她只是不想给九重侍寝,又不想逃跑见不到贞元,炎烈的办法既逃避了侍寝,同时还可以有无限的见到贞元的机会,以为只有活下去才有这样的机会,同时有了这机会,以后还可以和贞元在一起,两全其美,炎烈的话宛如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
“你真是个活神仙,赛诸葛,这样聪明的办法你都想得到,今后你就是我的偶像了,你这个人不止会长命百岁,你一定能活到地老天荒,不不不,就算世界灭亡,你也不会死的。”兰若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清脆叮当的咱们炎烈,不管炎烈以前如何的戏弄欺负她,有今天的帮忙,兰若对以往一笔勾销,并且余生都感激这个眼眸能冰封天下的男子。
炎烈哑然失笑,这个乔金枝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少根筋,“好好做你的嘉嫔吧,总比做个小宫女,处处被人欺负好。”
兰若没有听到炎烈后面的话,已经兴冲冲的打开了那个小瓶子,解药和毒药就是不一样,毒药无色无味,无形之中就能要了人的命,而解药却带着一股淡淡的沁人肺腑的清香,米粒般大小,胭脂一样殷红的颗粒,兰若忽然有点怀疑:“这个真的管用吗?一次要吃几十个吗?”不然小小的一粒怎么能克制住珍珠般大小的仙人散。
炎烈忽然有种想吐血的感觉:“这又不是糖,怎么能一下子吃几十个,是药三分毒的,每次你只要吃下一丸仙人散,然后吃一粒解药就好,至于管不管用,就要看你相不相信我了。”炎烈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兰若,他费尽周折才弄来的解药,居然被这小妮子怀疑。
兰若马上一脸笑容,这个炎烈别的好处没有,不过就以往经验来看,凡是他做的事情还都是比较靠谱的,“多谢多谢,你不要生气嘛,我只是闲着无聊问问玩的。”
炎烈伸一只手抚一下兰若的面颊,兰若因为高兴激动,面颊有些发烫,炎烈很绅士似的在兰若额头印下一个吻,如果不是沉浸在高兴中,兰若才不会让他这样吃豆腐。
兰若推开炎烈的手,下一刻,炎烈已经在屋顶上了,“轻功……”兰若真的佩服这小子的轻功和速度,看来今晚他只是来送解药的,没有其他任何非分之想。
而在炎烈,则是觉得兰若这几天收了毒药的很多折磨,想让她早点休息。
炎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这时候兰若才忽然想起一件事:“喂,那个谁,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吃仙人散的——”不过炎烈早就听不见了。
炎烈自己说是掐指一算,现在兰若用脑子想想,才不相信,其中定有隐情,只是炎烈这家伙就是不打算告诉她,兰若叹口气,没有像炎烈想的那样好好休息,因为太兴奋反而睡不着了。
清宁殿的箫声再度响起,炎烈坐在了屋顶上,头上的星空璀璨。
炎烈的眸子一阵深沉,回到了数天之前的一个晚上,那个晚上正是兰若将要给九重侍寝的晚上。
那晚,炎烈就潜伏在幽兰轩的屋顶上,看到在花房九重醉酒后拉着兰若要倒在长榻上的时候,兰若机智的找借口要去沐浴,炎烈一直跟到了浴室,只是浴室屋顶的瓦片比较难以揭开,炎烈费了一点时间,错过了兰若脱衣的大好景致,当揭开瓦片的时候,兰若已经泡在水里了,水中的若干花瓣遮住了重要部位,只露出了华美的肩膀和锁骨。
很快,炎烈就看到兰若要了清水,屏退所有人,吞下好几丸药,当时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当看到兰若回到九重那里,那样胸有成竹似的口吐鲜血,炎烈心里一动,他本来是想在关键时刻帮兰若打晕九重,然后将兰若由密道送出宫去,但是兰若自己想了解决的办法,不过这个办法有点笨,他只好去想一个聪明的办法来。
北辰国历来出过很多名医,炎烈那个随从阿布就精通医术,炎烈描述了兰若的病症,再加上向太医们侧面打听了一下兰若的情形,阿布断定兰若吃的是仙人散,所以炎烈几经周折,派人从北辰国采来草药,由阿布炼制了解药,这样兰若才捡回一条小命。
夜色渐渐消失,天边鱼肚白,新的一天就要到来了,兰若好心情的准备实践一下解药的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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