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老朋友,是外来剑客
似乎哪里不对劲?
当看见千年寒霜一朝化开的许素素,像极了一个熟透的柿子挂上东南枝,秀丽端庄。王鼎鼎失了分寸,容不得多想,挠挠头笑道:“世间有两种女子是最美丽,一种是我眼中的你,一种是我心上的你。”
许素素撅嘴哦了一声,美眸流转,轻柔道:“王公子别有闲情雅致,玉鼎宫睚眦必报,难道不怕他们的人截杀?”
王鼎鼎大手一挥,豪言道:“路遇不平事,我便平了不平事,素素姑娘可知什么是英雄一怒为红颜!”
许素素眨眨眼,摇头道:“王公子谬赞了,我可不是红颜,王公子难道没听说过自古红颜多薄命吗?”
王鼎鼎笑问道:“素素姑娘可知为什么红颜会多薄命?”
许素素左手托着脸颊,笑容恬静,轻声道:“为何?”
王鼎鼎耸了耸肩说道:“因为没有人会关注丑女能活多久。”
王公子说完了吗?
还没有。
那就憋着。
好嘞。
许素素伸出右手前后翻看,悠悠道:“王公子,可知我手里有什么?可近点看哦。”
好嘞。
王鼎鼎眉开眼笑,屁股离开软垫凑过脑袋,想仔细看看那肤若凝脂,手指如青葱的柔荑上有什么珍贵之物。
“王公子可要看仔细咯。”
见王鼎鼎目不转睛的直点头,嘴角隐隐有一抹亮光。许素素皱眉,逐渐冷下神色,那高举的右手在王鼎鼎的注视下瞬间打在他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
啊……好疼。
王鼎鼎揉着脸颊,悻悻坐回软垫,越揉越高兴,常言道,打是情,骂是爱,爱到极限用脚踹。坐直身躯看了眼许素素的右手,他的脸皮厚,不知素素姑娘的手打疼了没有。王鼎鼎暗叹一声,“打在我身,也疼在我心啊!”
坐在驾车位的秦佑年突然撩起马车帘子,探进来脑袋问道:“什么声音?”
王鼎鼎手捂脸颊,尴尬说道:“四哥,没事,方才马车颠簸,我的脸不小心撞在了素素姑娘的手上,也不知撞疼了没。”
秦佑年长长哦了一声,笑着放下帘子。
许素素被靠车厢冷冷道:“王公子若在出言轻薄于我,我便当着秦大哥的面割了你的舌头。”
说完,许素素闭目不再言语。
江湖上那些高来高去的侠女正义凛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动不动就割人舌头,碎蛋斩鸟让那些臭男人做不成男人……诸如此类的威胁话,王鼎鼎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屡见不鲜。在京城,官居二品内阁大学士安大人家的千金因王鼎鼎的放纵行为,曾扬言让他当个太监,结果呢?家父是王为仁,王鼎鼎到现在依旧完整如初,能顶风尿六丈。
王鼎鼎不以为然,双手环抱胸前静坐,等素素姑娘消气了再说些手到擒来的肉麻话,因恨生爱,水到渠成时,日复一日,直立三竿,纠纠壮年何其雄哉!
马车一直行驶了半个时辰。
李阴山勒住缰绳,马车悠悠停在三叉路口,车头两匹高头大马嘶叫一声,摇尾巴驱赶蝇虫,低头啃着路边野草。
李阴山放下手里缰绳说道:“少主,我们到了。”
秦佑年嗯了一声,目光始终望向前方缓缓道:“等等老前辈,没他在,我们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青州地界,玉鼎宫那几个老家伙受人指使,铁了心要杀我。”
李阴山脸色变幻,咬牙道:“将军说过,要求人性不忘恩负义,就像求狼不吃肉学狗吃屎,难如登天。浩然天下那群读圣贤书的人薄情寡义,苏姓王朝扔块没肉的骨头便使劲摇尾巴主动示好,而儒道一脉拼尽全部气运助浩然天下登顶江湖剑道第一宗,却被那玉鼎宫的几个老家伙反咬一口,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如沿街乞讨的落魄狗,给块肉吃还知道摇摇尾巴。”
秦佑年跳下马车活动活动筋骨,说道:“人各有志,各安天命,该杀的人一个不留,永绝后患,我可不想几十年后被人用剑指着要杀我报仇。”
王鼎鼎走出马车,笑道:“四哥,算我一个,我本事不大,脸皮够厚,也不在乎名声是好是坏,四哥下不去手的人,我带人去杀!世间恶名扣我身,小爷我照样能顶天立地上云端。”
不学无术口花花的王鼎鼎不缺男儿血性,对事对人而言罢了。
许素素神色如常,轻手拨开车窗上的帘子,正好看见秦佑年身后背着的精美剑匣子,和他那被吹起的发丝。
秦佑年笑骂道:“我能有什么恶名,自古成王败寇,长舌之人比比皆是,我难道挨个挨个去杀,挨个挨个去问他们有没有指着我脊梁骨骂我?”
王鼎鼎尴尬挠头,本想表现一番,却被无情打击。
坐在驾车位上的李阴山咧嘴直笑,王少爷在玉鼎宫指着两位真人鼻子骂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嚣张跋扈,但在少主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一物降一物唯有少主能治住他。
约莫着等了一柱香的时辰,
从远处走来四位身着乳白色长裙长衫,头挽发戴花的肥胖大娘,一边对空撒花瓣,一边抬着一张卧椅缓缓走来。卧椅上赫然躺着高翘二郎腿的老前辈,他啃着甘蔗,点着脚尖,潇潇洒洒,派头很不一般啊。
近前,
四位大妈放下卧椅仍在撒花,老前辈摆摆手道:“低调点,等会儿在撒,花瓣不要银子啊。”
四位大妈齐齐看了眼老前辈,很不情愿的停手,当中一位年长的大妈中气十足道:“花瓣都摘了,撒不撒都要给银子。”
老前辈坐直身体,扔掉手里甘蔗道:“本大爷行走江湖几十年,不差你们那点散碎银子,秦小子,快过来把银子给了,本大爷出门匆忙,忘记带银子了。”
耄耋之年的老前辈,身上衣衫口袋漏风,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的说了个众人都不信的好理由。
切!
四位大妈很是不屑,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为老不尊打肿脸充胖子,什么德行!
秦佑年对着李阴山点点头,李阴山走过去掏出一张五十两银票给了那位年长的大妈,完全够付老前辈来时的花销,还有余下的银子。
“这老家伙真不是吹牛皮?”四位大妈把布袋里装的花瓣全部撒完之后,又把布袋反转过来给老前辈看了看,见老前辈点点头,四位大妈才转身离开。
秦佑年走过去笑道:“老前辈,看你穿着打扮和路边乞丐一般无二,你是怎么说服那四位大妈把你抬过来的,撒一路的花瓣。”
老前辈一挑眉,轻抚胡须,故作高深莫测道:“秦小子别乱打听,山人自有妙计。”
王鼎鼎在玉鼎宫一直打着小卧山老前辈的名号为非作歹,才能让孙阙老儿,玉泉老儿干瞪眼不能拿他如何,一直到安然无恙离浩然天下,那次沐浴池被女弟子围打纯属意外!终于见到传说中的高人,难怪江湖传言那些耄耋老前辈,期颐老前辈们武道修为惊天绝地,行事作风不拘一格,初次见到果然传言属实,小卧山老前辈连掏耳屎的动作都那么浑然天成,真是掏了一手好耳屎。
想学又学不来那种韵味在里面,王鼎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拱手道:“晚辈王鼎鼎,拜见老前辈。老前辈一离开小卧山便能引动九天神雷滚滚,霞云万千,果真是我等修士追求武道的丰碑。晚辈有一事不明,老前辈可否为晚辈解惑?”
嘶!
天上乌云密布,雷鸣声声,眼见是快要下雨的天气,被王鼎鼎活生生硬说成是祥瑞之兆,归咎于一人,如此顺耳,又似乎是这么一回事!
李阴山倒吸一口凉气,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溜须拍马的本事臻至化境。
端坐马车上的许素素掩嘴轻笑一声,“好个不要脸皮的王公子,就凭那一张碎嘴,不知祸害了多少正经人家的姑娘小姐。”
秦佑年扶额轻摇头,叹出一口气,没说话。
老前辈大手一挥,哈哈笑道:“好小子,睁着眼睛说大实话,本大爷喜欢。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本大爷心情好,什么都告诉你。”
天凉好个他娘的秋,真是一个敢瞎说,一个敢瞎接,一个赛过一个不要脸皮。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李阴山安静坐回驾车位。
许素素不禁莞尔的放下车窗帘子。
两个脸皮厚的人说话,能有什么看头?
秦佑年面带笑容,早已习惯了老前辈不出则已,一鸣惊人的说话本事。
王鼎鼎嬉笑道:“老前辈,在这荒山老林之中,刚才那四颗老葱您是在哪拔的?晚辈也想试试,就前辈这阵仗,风头直接压过十八骏龙撵出行各个郡州城池的威严霸气,派头十足,令晚辈心生向往。”
老前辈长长嗯了一声,随之躺回卧椅,得意道:“小娃娃眼光不凡,上路子。等空闲了本大爷就教你几手,保你派头直逼天上仙人下凡间,能唬住不少人。”
王鼎鼎搓手直点头,嬉皮笑脸。
现在一旁的秦佑年出言说道:“老前辈不是说还有一个老朋友要来吗?”
老前辈抠了抠脚,瞟了眼秦佑年,慢悠悠说道:“急什么,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总不至于和那姓许的女娃娃挤在一个车厢里吧,像什么话?他去牵马了,等等就来了。”
秦佑年想了想,轻声问道:“老前辈离开时,当真一掌毁了小卧山内腹的机关?”
老前辈白了一眼秦佑年,抠脚的手又去抚胡须,或许是洗过脚了没闻到什么臭咸鱼死蛤蟆的恶心人味道,面色如常道:“秦小子,是你傻还是本大爷傻?本大爷随口说说而已你也当真!小卧山内腹机关三十六洞天,是块大风水宝地,毁了实在可惜,本大爷连坟都挖好了,死后要葬在那里,哪能说毁就毁的。”
秦佑年苦笑,好赖话全让老前辈一个人说了。
王鼎鼎往后退一步,直转眼珠子,没说话。
老前辈抖动二郎腿,接着说道:“秦小子,你把本大爷忽悠出来给你当打手,有一点你小子心里要有个数,武道修为低了本大爷不会出手,以大欺小落人口实,坏了本大爷的名声。等会儿那个牵马的来了,你去讨好讨好他,他的修为不弱,和一品通玄境的高手也能战个几百回合不落下风,在半步真武境和真武境都不出的江湖,一品通玄境已是最高战力。你小子闯祸的本事不小,去哪里哪里就有祸端发生,十足的一个灾星,京城藏龙卧虎,此外还有一座罗天大剑阵,你悠着点,到时候别说本大爷丢下你就跑,不讲诚信。”
老前辈的话音刚落,从马车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着一片滚滚浓尘遮天而起,一人一剑骑着一匹马,身后跟着三匹枣红色威风凛凛的骏马,飞驰而来。
那就是老前辈口中说的老朋友,一个身躯魁梧的汉子?
秦佑年瞳孔缩了缩,在浩然天下悬壶瀑布旁,那道练剑的身影不知看了多少次。
他在,
剑中痴,
剑中醉,
唯有剑,是一生。
外来剑客,名剑痴!
官方吐槽:(王公子,你能不能要点脸?我辈之人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信不信下一章把你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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