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等待的答案

思绪被悦莹的声音拉回来，她跟我说云儿小姐到了。

        “淰姝！”

        她向我扑过来，眼中闪着泪光，忽地眼泪像珠子一样掉下来。

        “我就想着他召你进宫准没好事，”她号啕大哭起来，似落下的每一滴泪水都是替我委屈，“他为什么一直不让你回王府，”那红镶边的衣袖被她揉得皱巴巴的，“为什么啊。”

        我的袖口被泪水晕开，贴在皓腕上冰冰凉凉的，她哭得梨花带雨，看得我直心疼。

        “还是个爱哭的老毛病啊，”熟悉的声音贯入我的耳，今日我与这个声音的主人才不欢而散，“云儿姑娘好久不见。”

        陛下来了，他说是路过，听见有人在哭就进来看看是何人哭得如此伤心。

        我连忙拉着云儿一起行礼。

        “臣妇给陛下请安。”

        “民女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他眉头皱在一起，眼中忽地暗淡了些，似乎逢旧人的喜悦在一声臣妇中被打碎。

        “爱妃不必如此客气。”

        云儿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淰姝？为何陛下唤你□□妃？”

        她看着我，我知道她在怪我。口无遮拦，刹那间感觉气氛忽地降至冰点，周围的侍从全部低着头，周华轩看着我，我不敢他，只敢瞥了一眼，恍惚间只觉得他似有些期待，我知道他在等我的答案。

        云儿会如此问我大概是因为周逸清生前对我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当初周华轩对我的种种她也记在心中，她心疼我，所以她讨厌周华轩。

        但现在，我在周华轩身边，她讨厌的人，那个总是在伤害我的人，唤我爱妃，好不亲密。

        “云儿……我没有……”

        我暗暗瞥他一眼，答案不是他要的。

        周华轩不高兴是从那暗暗一瞥中看出来的，而特别不高兴是我感觉出来的，似是一把利刃架到了我脖子上，寒气逼入人心。

        “孤还有奏折要批，要先走了。云儿小姐好好与孤的爱妃叙叙旧吧，”很意外，他竟没有发作，大概是想给大家都留脸面，“还有悦莹好好照顾着你的主子。”

        爱妃二字咬的很重，听着像是气急了我，也像是在一遍一遍在提醒我，我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他走了，他可能不想看到我。我拒绝他这么多次，一次一次反复地拒绝他的邀请，拒绝一个能伴在他左右的机会，那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机会。

        他耐心不是那么好，再者就是按以往我也不会这样拒绝他拒绝得如此坚决。

        这样一来，他不想看到我便不是什么怪事。

        “淰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的手紧紧握住了我的腕部，似一定要我说个这样做的缘由。

        我将她紧握住的手牵住，“我们进屋说。”

        她忍了好一会的泪水如洪流般落下，回殿内的路很短，近在咫尺，但每一步我都觉得好重好重，像是灌了铅，落在地上怎么也抬不起来。

        天色入暮，烛火摇曳。

        殿内，侍从都退下了，我与她坐于同一张榻上，我轻轻帮她将泪拭去，“别哭了云儿，让人家听到了还说我欺负宫人。”我用着玩笑般的语气与她说，她抬起头，眼中尽数是心烦意乱。

        “你忘了吗，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你都忘了？”她抽泣声断断续续，我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可能忘。

        我那无辜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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