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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1 赵厅长的求助


“这位母亲,说说您要反映的事情吧!”

        看着母亲喝过热水暖和过来的身体,赵维忠准备了解母子的事情。

        在看小男孩依旧带着帽子围脖,躲在妈妈的身后。

        赵维忠将饼干糖果又向男孩身边推了推了。

        “小朋友,喝点水!吃点东西!”

        赵维忠越亲近,男孩子就越向母亲的身后躲。

        母亲说道:“赵局长,您不用管他了,他得了过敏性紫癜,很多东西是不能乱吃的。”

        赵维忠这才明白过来,点点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母亲介绍道:“赵厅长,我叫格日乐,这是我儿子阿木尔。”

        “格日乐,说说你的事情吧!”

        格日乐说道:“赵厅长,去年我家孩子被诊断出过敏性紫癜,在蒙疆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免疫科的程维仁那里治疗,这一年里,我们卖牛卖羊花了二十多万,当我们打不出钱来以后,他才告诉我们治不好,什么话也不说就给我们办理出院手续!”

        说着,格日乐哽咽地揭开阿木尔的帽子和围脖。

        “赵厅长,您看看他们给我孩子治疗成什么样子!”

        当帽子、围脖揭开以后。

        帽子、围脖下面是一张胖乎乎的脸蛋。

        赵维忠仔细一看,并不是胖,而是肿,肿胀的双颊已经将孩子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格日乐掏出从衣服掏出原来的照片道:“赵厅长,您看看这是我们家孩子原来的样子。”

        赵维忠接过照片一看。

        照片上,小男孩牵着一匹小马驹,背景是辽阔的草原,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一名俊朗阳光蒙族小男子汉。

        和现在脸上肿大,唯唯诺诺躲在母亲身后的小男孩,截然相反。

        格日乐说道:“我的孩子原先是一个爱笑开朗的孩子,自从被程维仁治疗后,模样大变,性格也变得怕人了。”

        半年里,处理这么多的医疗纠纷,赵维忠也能猜到格日乐母子的诉求。

        正是因为知道格日乐的诉求,赵维忠才为难。

        如果致死、致残,赵维忠还能通过法律途径帮助格日乐挽回经济损失。

        可是孩子安然无恙,只是病没有治疗好,赵维忠也是无能为力。

        赵厅长看着近似毁容的可怜男孩,还是忍不住询问道:“格日乐,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格日乐放下水杯,眼含热泪地看着赵维忠道:“赵厅长,钱不钱的我在乎,我和孩子的父亲还年轻,还能挣钱,我只想让孩子能够恢复健康。”

        看看老百姓的愿望是多么的朴实无华。

        各行各业都是售后服务保障,唯独医院没有治疗无效退款的道理。

        医院和患者双方本来就处于不平等的地位,医院有明确收取医疗费用的权利,却不必须履行改善病人疾病的义务,无论治疗什么是什么样子,医疗费用必须缴纳,却不用承担无效应该退款责任。

        在医院和患者关系不平等的保护下,程维仁宰肥羊的手段,只能在道德上的谴责,却无法让他付出法律上的代价。他的做法虽然不道德,却不违法。

        针对高昂的医疗费用和每年不断增加的医患纠纷。

        2022年8月,出台了医保支付方式改革。

        魔都作为新医保的试点城市,医保局、市卫生健康委、市中医药管理局、市财政局印发了以中西医同病同效同价为原则,率先在中医医院实施改革。

        按照“优势突出、临床成熟、疗效确切、安全可控”的原则。

        确定“肛痈”等22个中医优势病种作为第一批试点病种开展按疗效价值付费试点。

        疗效价值付费是在按病种付费的基础上,赋与相同疗效以同等价值,这样就会让医生更加重视诊疗效果。

        从此中医治病是按病种分值付费,遴选病种,合理确定分值,实施动态调整,取得什么样的疗效付多少钱。

        并选择本魔都市区22家中医、中西医结合医院作为首批试点单位。

        因为此次医疗改革率先在中医科实施,试点病种以中医病名命名,以体现中医药特色,分别涉及骨伤、肛肠、儿科、皮科、妇科、针灸、推拿以及心脑血管病、肾病、周围血管病等本市中医临床优势领域,其中既包括如混合痔、颈椎病等常见病,也包含疑难危重和复杂性疾病,如休息痢(西医诊断为溃疡性结肠炎)、风温病(西医诊断为脓毒血症)等。

        这次改革是中国医疗界的一次颠覆性的改革,直接将疗效与费用挂钩,确保了病人在看病时的基本权利。

        避免病人及病人家属盲从于医生,损失了金钱,却没有治疗效果。

        举个例子,风温病(西医诊断为脓毒血症)、脱疽(西医诊断为2型糖尿病性足坏疽)这种疑难危重疾病。

        以前,医生只管开药,医院只管收费,对于病人的病情康复没有责任和义务。

        改革以后,如何治疗是医生的事情,但是收费的时候,必须按照临床改善率、保肢率等作为绩效考核指标收费。

        然而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情,为什么只有中医敢为天下先。

        一味鼓吹自己就是科学,自己对医疗界贡献最大,自己的治疗是规范化的、是科学量化的中医,这回怎么就成为了哑巴。

        规范化、科学量化的某医,更应该容易制定疗效收费的指标。

        面对疗效价值付费改革,整个某医界这回选择全体失声,没有一家医院敢参加此次医保支付方式改革。

        到了真正用疗效做标准的时候,全都装聋作哑了,以前的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唯我独尊去哪里了。

        谁是真的为国为民,谁又是道貌岸然,谁是苍生大医、谁是含灵巨贼一目了然。

        面对格日乐最朴素的愿望,赵维忠却显得格外为难。

        赵维忠皱起眉毛,不停地在办公室里面踱步徘徊,一直保持着沉思的状态。

        格日乐和阿木尔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赵维忠,不敢打扰他的思考。

        格日乐这一生中最绝望的日子,就是蒙疆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用一张冷冰冰地出院通知书,就将母子二人驱逐出了病房。

        格日乐和他的儿子孤零零地站在医院的大门前,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格日乐感到了无助和绝望。

        看着有这么一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为自己的事情费神操心,格日乐在绝望中又看见了希望。

        赵维忠在办公室里踱步了好几圈,脑海里灵光一现,浮现出了黄素的身影。

        赵维忠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试探地询问格日乐。

        “格日乐,你只想治疗好儿子的病对不!”

        格日乐点了点头:“赵厅长,我没有别的奢求,就想治好我儿子的病情。”

        赵维忠说道:“那你不介意用中医治疗你儿子的疾病吧!”

        格日乐微微皱眉,迟疑地说道:“赵厅长,中医能行吗!我在蒙疆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治疗的时候,那里的医生告诉我们中医根本治不了身体免疫缺失的疾病。”

        听格日乐这么一说,赵维忠心里也产生了短暂的迟疑。

        赵维忠对黄素还是很有信心的,“我认识一个中医,他的医术很高,我爸的中风就是他治好的,我可以请他过来,让这位医生给你儿子看看!”

        听到是被厅长都推崇的医生,格日乐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赵厅长,谢谢您,谢谢您!”

        说着,带着自己的儿子就要给赵维忠下跪感谢。

        赵维忠急忙扶起母子道:“不要这样,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应该做的。”

        “格日乐,你先在这里做以后,我去打个电话!”

        安抚好格日乐激动的情绪,赵维忠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打了黄素手机。

        黄素家里。

        黄素、李燕将在海鸟鱼虫市场上买的绿植全部搬回家中。

        看着堆满玄关的绿植,黄素、李燕开始点缀房间。

        许久,阳台、客厅、餐厅都有了绿色的点缀。

        收拾过后,黄素、李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喝着刚刚沏好都茶水。

        随着,和黄素接触的时间越长,李燕都生活习惯渐渐被黄素同化了。

        十八九的年龄正是喝可乐、吃薯片、爱冷饮、喜玩耍的年龄。

        李燕却已经喜欢上了品茶、闻香、读书、练字,这些修心养性的事物,活得如同六七十岁的人一样。

        师徒二人一人端着一杯清茶,慢慢品着。

        黄素指着电视两旁的发财树问道:“有了这两棵树,感觉到客厅和以前有什么不同没有?”

        李燕看着多了两棵树的客厅说道:“感觉客厅有了生命的气息,看着客厅心情好了很多。”

        黄素点点头道:“金石属燥而伤肝、在客厅里就要摆放草木中和金石的燥气。”

        就在黄素给李燕讲中医、五行、五脏关系的时候,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黄素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呼市的一个陌生电话。

        接通电话后,黄素问道:“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手机里面传来赵维忠爽朗的笑声:“哈哈哈!黄医生好久不见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黄素坐直身体:“赵市长,不不不!赵厅长,您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黄医生,今天给你打电话还真有一件事情求你!”

        赵维忠继续说道:“我上任省卫生厅以后,主要负责的就是医患关系,我这里有一名特殊的病人,患有过敏性紫癜……”

        赵维忠就将格日乐母子的事情简单地向黄素讲述了一遍。

        “黄医生,对于这个病人你有没有治疗的把握?”

        手机里,赵维忠询问过后,静静地等待黄素的答复。

        黄素沉默许久说道:“赵厅长,这个我无法给您保证。在中医里,导致紫癜的有多种病机,有血热、血瘀、血虚、湿热多种原因,这要看病人的具体情况。何况紫癜属于血证,经过西医治疗后,病人的病机很有可能变得混乱,这就增加了中医治疗的难度,所以更要看病人了。”

        赵维忠不怕黄素迟疑,就把黄素所制下了,急忙问道:“黄医生,那你什么时候能来呼市一趟?”

        “赵厅长,我现在手里有一个科研项目,还管理着整个中医科,真的有些离不开!”黄素将自己的实际情况告诉了赵维忠。

        电话里,赵维忠有些歉意地说道:“黄医生,是我考虑不周来,要不我让患者去草原市。”

        “赵厅长,不用这么麻烦!我去不了呼市,可是我老师陈静山在呼市,他可是中医科内科的专家,您完全可以找他呀!”

        手机里,赵维忠这才恍然大悟道:“是我当局者迷了,黄医生,能把你老师的电话告诉我一下。”

        黄素将老师的手机号码告诉了赵维忠:“赵厅长,用不用我先和老师说一声。”

        手机里,赵维忠说道:“我直接给陈教授打电话就行,病人母子的事情不能耽搁。”

        黄素和赵维忠寒暄了几句后,相互就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放在茶几上,黄素就不再管这件事情了,对于自己的老师还有什么担心。

        黄素拍了拍了裤子起身:“走!我去做饭,中午你师娘回来吃饭。”

        阎冰负责的孕妇今天早上终于推迟了手术,中午就可以回来休息了。

        就在黄素、李燕做饭的时候,茶几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黄素将锅铲递给李燕,走到茶几拿起手机一看是老师打来的电话。

        黄素接通的电话:“老师!”

        手机里,陈静山直接说道:“刚刚卫生厅的赵厅长给我打电话了,请我给一名紫癜患者看一下,说是你推荐的。”

        黄素点点头说道:“对是我跟赵厅长说的,赵厅长能从草原市主管科教文卫的副市长,升任省卫生厅副厅长,是主管科教文卫高官在后面出的力。”

        这个消息也是黄素和赵市长父亲聊天知道了,原来老院长和现在高官已经是要好的同事,赵市长自然也就是这一派系的人。

        陈静山听到黄素的解释,就明白了自己弟子的用意。

        手机里,传出了陈静山的笑声:“我说你怎么用这么蹩脚的借口拒绝赵厅长,你都给我创造了条件,我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的。”

        再忙,黄素也能挪出时间来呼市几天。

        黄素之所以拒绝,就是给老师和赵厅长创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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