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简瑜和洛辛言退到窗边，第一次听到突然出现的敌人的声音。
“嘶——”
一声接一声，无穷无尽，不用回头看，也能脑补出敌人的数量有多么庞大。
门口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简瑜架好枪口，随时准备射击。
率先入目的是一条被防护服层层包裹的腿，看起来厚重，来者步伐却很轻快，不像人类应该有的速度。
食指下压，扣动扳机，简瑜开枪朝那东西头部该有的高度射击。
脑中的声音再度响起：“别紧张，是我。”
虚无的声音第一次有了实体，有了方向，语气听起来有点无奈。
简瑜诧异的瞪大眼睛，一直跟她说话的，竟然是眼前这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男人。
然而清洁数据化作子弹迅猛地飞向男人，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简瑜抿了抿唇，只见男人抬起左手，食指向左轻轻摆动，子弹便跟着调转方向，朝一扇窗户飞去。
简瑜这才松了口气，见男人看起来没有威胁，收回目光，继续对付源源不断的敌人。
恰在此时，男人开口了：“往室内走两步。”
这个动作不难并且简瑜和洛辛言正有此意，照做了。
下一秒，一道道蓝色的字母和发光的白色数字组合在一起的数据链出现在眼前，将窗整栋房子包围，形成了一个保护罩，将敌人隔绝在外。
男人朝他们走近：“只能持续几分钟，不过足够了。”
简瑜没反应过来，还沉浸在突然出现的保护罩的震撼里：“什么足够了？”
“处理巢穴。”
简瑜来到窗边，视野里依旧一片黑暗，亮光无法涉足。
另一边，u7已经在巢穴边停留了一分钟整。
眼前那东西是一团黑暗物质构成的东西，里面不断创造和输送来自另一个维度的生物。
解决办法有两个，找到黑色物质的总开关，或者是用特殊容器将它收容。
开关一时半会找不到，收容虽然不稳定，但可以让利益最大化。
u7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简单的铁瓶，手指弯曲，指节在瓶身轻敲两声，黑暗物质便如同一条细细的、黑色的河流，涌入铁瓶。
整个过程差不多持续了一分钟。
无尽的黑夜在这一刻褪去，透过重重树影，站在室内二楼的简瑜，视野里出现了遥远的城市发散的依稀的微光。
以及朝他们赶来的u7。
u7翻窗进来，落地时，脸上带着些许震惊的色彩。
u7一眼注意到穿着防护服的男人，惊喜问道：“你怎么会来？”
男人的脸隐藏在厚重的头盔之下，但u7却一眼认出他，显然两人的关系不错。
男人摘下头盔，露出的脸精致漂亮，在简瑜对颜值的认知里，是建模脸的存在，好看的无可挑剔，便多看了两眼。
他声音听着像一捧清水，没什么温度：“试试刚修复的失败的通道。”
u7知道这条失败的通道。
三千万年前，他们试图与这个世界对接，便利用资源搭建了一条时空通道，理论上很安全。
一组五人的考察小队进行试验，刚进去就被丢了出来，身上还多了许多深浅不一的爪痕，看不出具体是何种生物造成。
并且因为他们本身由一团数据构成，被杀死，身体内部的数据就会立即崩塌瓦解，烟消云散。
他们只来得及拍摄两张爪痕的照片用作研究。
数据库储存了考察小队遇害时的数据，分析之后也没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后来这条通道被认定为失败的通道，修改为单行道，防止那群怪物入侵，设计者还用数据炸弹摧毁了通道，这条通道便彻底废弃。
修改数据只有设计者知晓，后续就算再使用也只能进不能出，也就意味着，a11这次来了暂时就不回去。
想到a11留下来的可能，u7有些高兴：“所以你打算跟我们一起执行这次的任务吗？”
a11点了点头，“不出意外，我会一直留在这里了。”
说到这里，a11脸上浮现了一丝无奈。
“一直留在这里？”想到a11的身份和他的上级管理者平时的习惯作风，u7好奇：“那他们不管你了吗？”
a11抿唇，抬眸看了u7一眼，神色冷淡，用眼神示意他不要问了。
u7点了点头：“回归正题，回归正题！”
他从口袋取出装有黑色物质的铁瓶：“这里面就是那东西的巢穴，没有攻击性，八成只是分-身之一，估计还在别的安家了。”
简瑜颔首：“你说的没错。现在各地新闻应该已经开始报道了。”
一旁的洛辛言闻言，立刻打开手机开始上网。
几秒后，她震惊道：“真的哎，就好像突然之间爆发了一样。”
u7还不习惯简瑜的料事如神能力，愣了会儿才接话说：“……能借我看看吗？”
洛辛言把手机递给他，u7道了声谢，开始浏览新闻。
——晚七点二十八分，我市市中心下水道出现两米高、瘦长的不明危险生物，数量以千为基础持续上涨，目前四万人数一百。
——晚七点二十五分，我市体育馆出现黑色不明危险生物，目前确认已死亡人数一百九十七，一千人陷入昏迷。
——晚七点三十三分，我市东海岸出现黑色细长不明危险生物。地质监测中心预测，我市将迎来至少两次海啸。
……
简瑜说：“全球三百二十七个城市中，一百零三个城市出现不明危险生物，但不包含我们所在的城市，巢穴真身的具体位置还不明晰……”
她看向u7：“能把那瓶子借我看看吗？”
u7将铁瓶递了过去。
简瑜举着铁瓶打量，在u7粗略浏览完所有新闻时开口：“算到了，巢穴真身在烟海市，具体位置未知，大概率在海里。”
u7也觉得烟海市最容易是真身降临的地方。
不过去烟海市至少要花上整整三个日夜，去了也不一定能够立刻解决问题，而且现在还有周北的事情没有搞定。
巢穴的真身会向世界各地不断派生分-身，直到占领世界各地。
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未知，情况只会持续变坏。
但也不能放任巢穴自然生长。
u7许久不说话，陷入沉默。
见他一脸纠结，想到这边也有事情要处理，简瑜理解他的顾虑，提议道：“分两队行动？”
“可以是可以。”u7下意识看向a11，想听他的想法。
a11看了眼简瑜，轻轻点头：“你们安排。”
u7松了口气：“那就我们仨一组，你去烟海市？”
处理巢穴这种事情对于a11来说不算太难，而且a11有经验，应该能很快解决。
三道目光齐齐落在a11身上，其中两道充满了不可置信。
a11：“具体地点。”
u7用他们在那边的交流方式给a11发送了一个坐标。
简瑜：“那我们现在回市区开始准备行动？”
“还要再等等，你这里有它们想要的东西。”u7说：“别的市区，那些怪物都在一个不固定的范围里攻击人类，但在这里，他们的攻击范围明显缩小了，这绝对不正常。”
他扬了扬下巴，指向不远处的电脑。
倒计时还在进行中，剩下两分钟。
四人围在电脑前，看着漆黑的界面打量。
u7轻点了下电脑屏幕，建立控制桥梁。
倒计时二十秒时，a11转了个身，单手攀着窗户纵身跃下。
倒计时结束，a11再次出现在房间门口。
他换了一身衣服，款式简单的黑色工装衣，原本白皙无瑕的脸上沾染了些许血迹，分别落在鼻梁和眼尾，头发也有点乱。
不过他好像浑然不觉，无声无息的朝他们靠近。
u7呼了口气，解释：“它们打算在这里建立落脚点，差一点就要忙不过来了。”
顿了顿，他补充：“它们是反叛者。不过能把落脚点跟jk姐选的地方撞上，估计公司有内鬼了。”
u7语气轻快，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内鬼。
简瑜便没有继续问下去，更何况，她也觉得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自己，肯定能搞定这种小事。
u7说：“过几天jk姐会整理一份反叛者名单发送过来，接受点就在这里，时间我们还没定。怕出现意外，到时候再商量。”
“那现在我们开始行动吗？”简瑜从桌面抽出一张纸巾递给a11，示意他擦一擦脸上的血渍。
后者垂眸，纤长浓密的眼睫随之落下，他盯着简瑜的手看了很久，却没有动作。
就在简瑜以为他不需要纸巾准备收手时，男人忽然抬手接过，像把玩回旋镖一样将纸巾捏在手里，轻声问：“这是什么？”
语气和表情充满疑惑。
简瑜有点懵：“？”
她一时间不知道男人是否在开玩笑。
“噗嗤。”u7忍不住笑出声：“抱歉啊，他是真的不知道。我们的生活习惯跟你们有很多不同。”
他也是在这里待了足足半个月，才弄清楚所有的不同。
比如这里的人需要睡眠，以保证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但他们不用。
从有个体存在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是一个健全的生命体，只有正常和异常之分。
所谓的异常，指的也就是反叛者。
再比如生理方面，这里的人会有各种由心散发的情绪。
而他们却只能按照数据库的预设做出相应的反应。
说罢，u7转头看向a11，手指指了指眼尾和鼻梁：“把它放在这儿摩擦几秒。”
a11没动，神色再次变得淡然。
u7已经习惯a11这样，不甚在意，也不在乎他脸上是否有血迹。
知道真相后的简瑜觉得他们有点好玩，笑道：“你脸脏了，擦一下吧。”
a11依旧没有动作，但是给出了对应的反应。
两滴血渍变成了两个黑色数字，不凑近看，就像两道细小的疤痕。
u7忽然想到他还没有给简瑜和洛辛言介绍a11：“他的编号是a11，有需要直接称呼他全名。”
简瑜和洛辛言分别点了点头。
u7：“那就现在开始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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