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保持沉默的权利

“这样的重罪，我王某可不敢认，唐大人断案是要讲证据的。”

        “证据当然有。”唐韵染拿出了一张单子，甩在了王老板的面前。

        “这个是我之前在落月那里得到的药单。”

        王老板朝着那张纸瞥了一眼，不以为然的轻轻一笑，说道：“不过是药单而已，这东西，任何一个青楼里都会有吧？唐大人单凭这个，就想治王某的罪？你刚才自己也说了，这是落月给你的，不管怎么说，嫌疑最大的都是那丫头吧？”

        唐韵染笑道：“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其实也是王老板的打算吧？打算利用落月，转移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指了指药单的右下角，那里落款处有一个签名，唐韵染笑道：“可惜王老板百密一疏，留下了自己的签名，如月楼里的药材采买，虽说不需要王老板亲自督办，但也是需要你过目的，落月是花魁，权力不在此，你把采买春药这样的大锅甩在她的身上，不觉得太过牵强了吗？”

        王老板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那又怎样？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不过是一份药单而已，唐大人可别忘了，我们如月楼是风月场所，房药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必需品吗？有何大惊小怪？”

        不知怎的，看到王老板那副明明已经危在旦夕但却面不改色的样子，唐韵染的内心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可是现在是在审案，眼看着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怂。

        “对，药单是证明不了什么，但是已经说明了你的心虚，不然的话，你为什么会把它转移到落月那里，而且之前的两具尸体，上面的线索全部都指向落月，表面看来，落月是最有嫌疑的，可是落月却又惨遭杀害，王老板把事情做到这一步，是想引着我们钻死胡同吧？到最后这案子查不出个所以然，就会不了了之，到那个时候，作为真正的凶手，王老板就会继续逍遥。”

        说这些话的时候，唐韵染几乎用上了平生最凶狠的表情和语气，心道就算王老板心理素质再强，也会多少被自己震慑到。

        可是王老板的心理素质的确过硬，不是唐韵染一个小姑娘随便吼一吼就能招供的。

        “唐大人，”王老板笑道：“这仅仅是你的推测而已，说起来，你还是没有过硬的证据，能够直接证明罪行的证据，不然的话，”

        他冲着房间里三个审问他的人环视一圈，笑道：“我现在已经在大理寺天牢里了吧？”

        “你……”唐韵染气结，虽觉得这个王老板可恶，但是已经找不到有力的说辞了。

        一直不声不响的白隋祁突然开了口：“王老板，我只问你一件事，昨天晚上，我们明明是叫落月作陪，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又为什么女扮男装？如果你能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我就考虑放你走。”

        听到这话，唐韵染突然思路清晰了许多，想着自己可能是太过心急，居然想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以定王老板的罪，却没有考虑到证据不足这件事情。

        白隋祁的问题虽然又回到了原点，但却是王老板没办法完全解释的清的，他脸上的气势明显没有刚才那样足了，低下头去一句话也不说。【这段推理云里雾里，还有几个点都没有解决①落月既然知道有人假扮她，那她为啥不直接怀疑是对方做的，还要出城做什么？②当时男女主第一次见到的那个落月是真是假？若是真，怎么又判断出对方是男的，若是假，那女主追踪出去遇到的那个人却又知道男女主的事情？矛盾。】

        唐韵染是个急性子，早就被王老板这样的态度逼的耐性全无，说道：“来人啊，给我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是！”

        立刻有两个小厮拿着鞭子走了进来，却被毕修瑾制止了。

        唐韵染真的生气了：“毕修瑾你干嘛？！”

        和生气的唐韵染、一脸凝重的白隋祁比起来，毕修瑾看上去就要轻松多了，他不紧不慢的摇着折扇，面带笑意说道：“不要动手，动手多粗鲁啊。”

        他上前两步走到王老板面前，笑道：“王老板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不过那也是在我们找到证据之前，在这段时间里，就要委屈王老板在大理寺里多待一会儿了。”

        说罢，他冲着另外二人一招手，出了房间。

        三人站在门口，唐韵染不情不愿的说道：“喂，几个意思啊？”

        毕修瑾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你以为，刚才的雕虫小技就能让他招供？他在黑白两道混迹多年，智谋胆识过人，岂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就能随随便便震慑的？依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找到确凿有力的证据，直接问他的罪，岂不是方便的多？”

        “可是……”唐韵染犹豫了一下，最后只好向京兆尹大人低头：“好吧。”

        白隋祁一直都没说话，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见，唐韵染问道：“你怎么看？”

        “我已经派人去了地下钱庄，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他拧着眉头想了想，又道：“现在这个王老板被我们收押，暂时出不去，帮他办事的那些喽啰没办法和他互通信息，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去如月楼里继续搜寻证据和证物。”

        毕修瑾“啪”的一声收起了折扇，指着白隋祁对唐韵染笑道：“看见了没？人家白大人这思路多清晰。”

        唐玉然虽然不服气，但毕修瑾说的没错，她也只好把脾气忍下去：“所以现在，我们先去哪儿？”

        不等毕修瑾说话，白隋祁道：“这样吧，我和唐姑娘去如月楼，毕大人带人去地下钱庄。”

        这个提议，很快被毕修瑾否定了：“不行不行，地下钱庄还没有查到什么，我一个京兆尹，贸然前去只怕会打草惊蛇。”

        唐韵染明白了他的意思，接道：“这样吧，王老板被抓，现在如月楼已经沦陷了，毕大人带兵直接去搜查就是，地下钱庄，还是交给智勇双全的在下比较好。”

        白隋祁和毕修瑾对视一眼，似乎觉得她这个决定不太好：“我跟你去，地下钱庄那种地方，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应付的了。”

        毕修瑾随即接道：“老白说的有道理，你们二人去地下钱庄，我去如月楼看看。”

        说吧就摇着折扇离开了，留下白隋祁和唐韵染在原地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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