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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快到了年底，俏霓裳的院子里停了好几辆马车，婆子引着我们进去，又张罗着茶水点心端上来，又问询可有相熟的师傅，

　　若是没有她帮着安排如何，殷勤的很。”

　　“我看了眼来娣，来娣报了那位师傅的姓名，婆子拿了两本画册放在桌子上，让我们边看着边等着，便退了出去，

　　我环顾周围，看样子生意最近甚是红火。”

　　“我对阿婆说道：“您尝尝他们家的点心，听说是特意从江南请的厨娘，隔些时日便换些新式样来，

　　我上回就是从他家带回去的。”

　　阿婆打量着点心说道：“老奴当时还奇怪呢！怎么做衣服的地方做出来的点心都赶上八宝斋的美味了，

　　今日一见，倒是长了见识。”

　　雀儿拿块点心慢吞吞地嚼着，半天也不出声。

　　阿婆诧异道：“到了这里怎么还转性了，难道这里的点心还比不上你在路上吃的那些，尝尝这块芙蓉糕，

　　做法和外面的不一样，说着又递过去一块。”

　　我忍着笑，转过了头看着阿婆，阿婆不明就里地看着雀儿问道：真么不接着？

　　雀儿苦着脸接过点心，说道：“奴婢没听姑娘说过这里有美味的点心，方才在路上已经把肚子填饱了，

　　这会可是吃不动了，说着不好意思地捂了一下脸。”

　　阿婆又好气又好笑地点了一下她额头，说道：自己贪嘴吃，还攀扯上姑娘，你呀！

　　我忍着笑道：看你吃的畅快，不忍心打扰你，不过我也以为你更喜欢外面的吃食，说着也忍不住地笑了。

　　“正说笑闹间，那两位师傅走了进来，言笑晏晏地走了进来。亲热的和我打着招呼，黄姑娘有些日子没来了，

　　今日过来要做些什么，我们这里可是又进了好些的料子。”

　　我含笑回道：“我倒是没什么想要的，想给家人添几件毛里的衣服，师傅帮着拿些合适的皮毛来，

　　我们好从中挑选些来。”

　　那师傅抱歉地说道：“因前线争战不断，今年西北的皮货来的有限，有些去年来预定人家今年都没拿到手，

　　现如今就属这皮货紧张，不过倒是有些成衣的样子，用的是兔子的皮毛，就是料子是去年时新的，

　　姑娘要是不嫌弃，倒是可以看看，您手中可有尺寸。”

　　“都是连年征战惹的祸，为了满足上位者的野心和私欲，为了他们的皇图霸业，不顾百姓死活。

　　上百年来兵祸连连，何尝有人真的在意百姓的死活。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我叹了一口气道：“料子倒是不着紧，就是不知道尺寸如何，就是在你眼前的几位，你不妨找出来让她们试试，

　　要是有合意我们就留下。”

　　“那师傅好似没料到我所谓的家人是阿婆她们，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姑娘稍等等一会，

　　奴家这就叫人拿成衣上来。”

　　阿婆小声对我说道：老奴又不常出门去，今年的棉衣又都是新做的，要那么好的皮衣服做什么？

　　我对阿婆说道：“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眼下又快到了送年礼的时节，您腰腿都受不得寒，别让我担心，

　　雀儿和招娣每日里早出晚归的，在铺子里也要见人的，来娣更不用说了，你们都体面了，我的脸上也好看不是，

　　你们谁都不许推脱，这可是我的一番心意。”

　　“两位师傅着人捧了十几件过来，有的做成了孺袍，有的做成褙子，虽是去年的花样，但也不过时，

　　翻开看了确实都是兔毛的，细细一想倒也明白，兔毛做成样衣和别的比起来成本最低，本地就有人专门养殖，

　　貂狐类的不好得，是舍不得拿出来做成样衣的。”

　　“雀儿和招娣高兴地凑上前去挑选，雀儿拿起一件檀青色团福孺袄递给阿婆道：这件领口袖子都滚了毛边，你来试试。

　　我心里暗自点头，不枉阿婆素日里疼她的情分。”

　　我也凑趣地说道：您快过去试试，喜欢的就留下，有不合适的地方，让师傅按照你的意思改好。

　　阿婆宠溺地嗔了雀儿一眼，才起身对我说道：老奴造次了，就没见过姑娘这样的主子，凡事都替奴才考虑。

　　“那两位师傅在旁也跟着凑趣，我让来娣也过去挑选，眼里看着她们在那里挑拣，心思却飘得很远，

　　也不知道姑姑此时在做什么？那件事情可有了眉目，

　　离着年越近心底的恐慌越发严重，仿佛无底洞般的怎样也填不满，逼着自己找些事情来做，来弹压着那些不安。”

　　“雀儿把挑好的衣服拿到我面前，让我过目，我仔细地看了一番赞道：越发地有眼力了，我看着都很好，

　　就是颜色有些素，你每日出去带些颜色是可以的。”

　　雀儿严肃地说道：“那怎么可以，爷的孝奴婢是要随着姑娘的，奴婢能报答爷的也是有限的，

　　若是这些都做不到，那是没脸活着的。”

　　“听雀儿一说，我心底一酸克制了一下，方才拉着她的手，说道：难为你还记着爹爹，爹爹泉下有灵会知道的，

　　过了这事后，我一起补给你。”

　　雀儿回握了一下我的手说道：“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姑娘不必耿耿于怀，

　　再说奴婢也不耐烦穿红着绿的，像个媒婆子似的惹人厌，说完捂嘴一笑。”

　　看着来娣她们也都挑到了满意的，又给她们每人配了双大毛的鞋子，看看差不多齐整了，就叫了人来结账。

　　那两个师傅笑吟吟地，拿了些帕子荷包之类的东西给我挑选，说是做个添头，以答谢我来惠顾他们生意。

　　我让雀儿她们选自己喜欢的，出门带在身上看着体面，雀儿欢呼一声，拽着招娣上前挑选起来。

　　“那两个师傅见我如此，以为我瞧不上她们拿上来的东西，更是起来奉承起来，

　　又拿出一个匣子出来，打开里面是两条帕子，一条绣着凤穿牡丹，一条绣着丹凤朝阳，

　　说是仿着宫里娘娘们用的式样仿绣的，我波澜不惊地拿起来，果真是绣工精湛，先前拿出来的已是精品了，

　　这两条更胜一筹，也不知这俏霓裳的东家是个什么底细。”

　　我说道：却之不恭，那我就笑纳了，多谢贵东家。

　　结了账出来走到门口，却听到有人喊黄姑娘，原来是聂姐姐家的小五。

　　见过礼后我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聂姐姐呢？

　　小五说道：我们姑娘这两日还念叨姑娘您呢？没想到奴婢在这里就见到您了，东家定做的衣服好了，奴婢过来拿。

　　我说道：那你去吧，回去给你姐姐带好，就说我过几日约她出来说话。

　　小五说道：那黄姑娘慢走，奴婢回去定要会话带到。

　　出的门去坐车往家里走，就听到街上异常热闹，掀开帘子一角，见有一对衙役打着锣边走边吆喝什么，坐在车里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阿婆说道：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如此大张旗鼓的。

　　我看了来娣一眼，来娣说道：姑娘在车上等着，属下出去听听说些什么，我点头道去吧！

　　一会功夫来娣回来，对我说道：姑娘，说是太后娘娘薨了，官家下旨晓喻全国，上至朝臣，下至黎民，全国举哀，为太后守孝三月，民间三月内不得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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