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不记得我吗
补课生活真的很让人烦躁，季婕每天坐着公交来来回回欣赏着一样的风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童夏来季婕家找过她几次，和季婕说了好多她假期去旅游的趣事和与孙圣的小打小闹，季婕歪着头认真听着，有些羡慕。
奈何这几天补习老师布置了一大堆作业，好多难题需要查找资料，季婕每天都要熬夜到十二点才能睡觉，她觉得快赶上中考了。
她实在不想去补习了。
吃饭时季婕想和苏静提一提不去补习的想法，但是苏静果断拒绝了：“妈妈是为你好，你现在没有知识傍身，以后怎么立足于社会？”
苏静叹了口气：“好了，再坚持坚持，晚些时候妈妈带你去买个手机吧，手机上可以查资料，我看看买个什么牌子的。”说着她便在手机上搜索起来。
季婕埋头吃饭，没再说话。
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看样子是要下雨，季婕去公交站前拿了一把伞。
出门后季婕又去商店买了一瓶冰糖雪梨，现在时间有些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路过商店她总是会去买一瓶冰糖雪梨。
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喝冰糖雪梨。
还没去到公交站台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季婕几乎是小跑过去公交站台的，白色的球鞋上沾上了几滴泥水，还好，赶上了车。
去到补习机构，季婕首先把伞晾在一旁，又拿出卫生纸来擦干净鞋上的污渍。
突然，她抬起头来，入目是少年修长笔直的腿，季婕继续抬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桃花眼。
是他。
张晨耀啊。
张晨耀有些惊奇地看着季婕：“季婕，好巧。”
季婕按耐住内心的悸动站起身来：“真巧。”
然后是持续几十秒的沉默。
张晨耀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我表妹在这补习，我今天没事就送她来，你也在这里补习吗？”
季婕有些生硬地答到：“嗯。”
张晨耀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季婕攥紧拳头，不想暴露她此时的紧张。
幸好张鑫鑫打着伞，拿着两瓶水迈着长腿向他们走来，季婕松了一口气。
张鑫鑫把一瓶脉动递给张晨耀，一瓶营养快线递给季婕，季婕摇了摇手中的冰糖雪梨，笑着说了一句不用了。
张晨耀骨用他节分明的手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喉结一上一下间清晰可见。
季婕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猫爪子挠啊挠，又痒又麻，关键是这种感觉还挥之不去。
突然张鑫鑫哎呀一声到：“哥，我只带了一把伞，待会儿你怎么回去呀？！”
张晨耀手中握着脉动，无所谓笑到：“没事，雨小一点我再回去。”
季婕试着开口：“拿我的伞吧。”脸有些微微发红。
她又补充到：“等会儿我妈来接我，我用不到伞的。”
张晨耀想了想：“好吧，谢谢了。”
季婕脸红得更加厉害：“没关系。”
苏静来接季婕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空气有些湿润，风吹来有些冷，不过季婕觉得空气非常清新，呼吸也很通畅。
母女二人逛了两家手机专卖店，最终买下了荣耀magic4。
买了手机的当天晚上，季婕把周杰伦唱的所有歌都下载了，特别是《红尘客栈》，她听了不下十遍。
接着她又加了童夏、张鑫鑫还有几个同学的好友，她点击添加按钮，却不知道张晨耀的□□号，于是季婕又放下手机，拉起被子捂住发烫的脸颊。
今天遇见了张晨耀，真的好开心。
———
周末轮到了苏静休假，但是医院组织了一个志愿活动，随机分配给工作人员一个曾经到医院就诊的病人，让他们上门送礼慰问并提供一定服务。
季婕刚好不用补课，苏静就带上她一起去。
季婕看医院划分的名单，苏静分配到的是一个叫周敏的病人。
季婕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季婕陪苏静去超市买了一些营养品，又去水果店买了一篮水果才按表上的地址去找病人住址。
刚走进小区，臭水沟里散发出的阵阵恶臭就向季婕和苏静袭来，苏静眼前还有几只苍蝇在耀武扬威地飞来飞去，嫌弃地捂住口鼻：“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真脏！”
季婕看向小区斑驳的楼层和漫出了垃圾的垃圾桶，没说话，继续注意着寻找门牌号，不过，这小区确实是有些年头了，季婕想。
来到门口，季婕再看了一眼地址，确定没错才按响门铃。来开门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季婕有些惊讶，这老奶奶是之前她在医院里帮助过的老奶奶。
季婕激动地开口：“奶奶，你还记得我吗？”
老奶奶混浊的目光投到季婕脸上：“你是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季婕眼神暗淡下来，原来老奶奶不记得她了。
不过没关系，老奶奶年龄大了嘛。
苏静说明了来意，老奶奶颤颤巍巍地拉着季婕的手邀请她们进去家里。
老奶奶没给她们倒水，而是拿了沙发旁的两瓶牛奶递给季婕和苏静，季婕连忙上前接了过来。
季婕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窗帘和沙发都有些陈旧。屋里东西不多，一个小冰箱，一台老式电视机，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沓纸，隔的有些远，季婕没看清具体是什么，一张单人沙发，一张长沙发，季婕和苏静此时都坐在长沙发上，长沙发上的毛巾和毯子都整整齐齐叠好。
与此相反的是单人沙发，沙发上胡乱放了件黑色外套，一副耳机随便挂在沙发扶手上，最可恶的是，沙发上面还有一袋没有吃完的红烧牛肉面，季婕忍不住悄悄在内心吐槽一秒钟。
应该是那个有纹身的少年的，季婕之前没见过纹身，所以对那天自己一不小心看到少年手臂上的纹身印象比较深刻。
苏静询问了老人的身体状况，有问家属在哪里。
老人脑子不太清楚，答非所问。
苏静又耐心给老人做了按摩，季婕主动把房间打扫了一遍，老人的卧室很小，但是干净整洁，一看就是经常打扫的样子，卫生间里除了毛巾牙膏牙刷之外，东西也少的可怜，季婕最后把单人沙发上的半包泡面扔了，又把上面东西收拾好。
季婕打扫了好半天，终于拍了拍手惊喜说到：“大功告成！”
苏静看天色不早了，老人晚饭也没有吃，心里暗想家属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得等家属回家好好了解一下情况。
又等了半天，还是没人回家。苏静打开冰箱，没有多余的食材，只看到了一碗剩菜剩饭，又生气地关上冰箱门。声音有些大，季婕有些埋怨地叫了苏静：“妈。”苏静没说什么，抱胸走到沙发前，坐下继续等。
季婕感觉让老人饿着也不是办法，就点了外卖。
又过了一会儿，门口想起了声音，季婕以为外卖到了，开了门才发现是那个瘦高的少年，他一身黑衣黑裤，衬得皮肤苍白，头发有些乱，一脸颓废，身上充满了烟酒混合的味道，季婕看着他皱了皱眉。
“你怎么在我家？”少年率先开口。
季婕其实有些怕他，但是气势上不能输。
她大着胆子说：“我当然是做志愿服务，照顾周奶奶，倒是你，作为她的孙子，你不在家照顾她却跑去外面鬼混，这句话该我问你吧？”季婕觉得自己越说越有道理，声音不知不觉也大起来。
路息上前一步靠近季婕：“你再说一遍试试？！”
季婕心下一惊，但还是大义凛然地说：“我我我又没错，说就说！”
路息怒意更甚，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季婕的衣领，逼得季婕一路后退，直到后背抵在门上，退无可退。
季婕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吓得不敢说话，眼里蓄满生理泪水，她努力睁大眼睛，没让泪水流下来。
路息看着季婕沾上水雾的眸子，心口一怔，不觉就松开了手，低声骂了句脏话就撇下季婕往屋里走去，最后头也不回、恶狠狠地留下一句：“别惹我。”
季婕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进屋，正看到苏静和路息谈话，席间少年有问必答，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要不是季婕见过他的那一面，都怀疑他是个乖孩子呢。
季婕越看少年的笑容越不顺眼，把外卖留下后就出去门口透气。
苏静出来时问季婕怎么了，季婕没敢把事情告诉苏静。
哎，今日份不宜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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