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家
在购买了三双黑白色的运动鞋，休闲鞋和拖鞋后，又在隔壁购买了几双短袜和长袜。
“差不多也该吃晚饭了，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午饭都忘了吃。”
我看着附近的那家自助餐厅这么说道。
“啊，我也忘了……”
她的眼睛微微睁大，嘴唇也不自觉地放开了。
“就去那里吃饭怎么样？”
我指着之前看着的那家餐厅。
“好～”
在“欢迎光临”声结束后，我们已经站到了琳琅满目的菜前。
“有你喜欢吃的吗？”
“红……西红柿炒鸡蛋还有鱼汤，不是挑食！只是比较喜欢吃这两样，其他的我也吃的。”
不挑食这方面也是个乖孩子啊。
“那就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和一碗鱼汤。”我一边说着，一边把这些从柜台上端出。“还有其他的吗？”
“凡仁呢？”
“我的话就炒白菜和紫菜汤吧。”
然后又端出了这两样。
“这个时候就是素食主义者了啊……”
未来的我也还是不喜欢吃肉啊。
这么一看，未来的我好像的确没怎么改变。
“其实也不是，只是觉得肉很难吃而已。如果做得好吃的话我也是会吃的。”
“这样啊。”
“那么就这四样吧，两个人应该刚好能吃完，你先把找个桌子把这些放上，我打两碗饭就过去。”
我将已经放好之前端出来的菜的托盘递给她。
“交给我吧！”
在打完饭后去找她才发现她意外找了一个靠窗的好位置。
“辛苦你了。”她对着把饭端给她的我这样说道。
还是第一次因为这种小事被说辛苦了啊。
不如说她是第一个会对我说辛苦了的人，我的父母对于我只看成绩，拿出像样的成绩他们只会觉得理所当然，考差一点则否定我之前的所有努力。
她们从来不会对学习到深夜的我说句辛苦了，也不会默默地端来一杯热茶给我，只会自我满足地用念台词的语气说早点睡，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
我不需要这么刻意的关心。
“应该的。”
我点了点头。
“不应该……你本来没必要对我这么好的，明明根本不知道能否得到回报。”
似乎有让她想起了不好的记忆，未来的我果然也很宠她吧。
“就像你之前说的，因为我爱你。”
听起来也许像借口之类的，但我觉得这可能真的是原因。
“说的也是呢，对不起……”
“你没有需要道歉的地方。”
“……我知道了。”
“不谈不高兴的话，我们吃饭吧。”
我指着眼前的这些菜这么说道。
“好～”
情绪管控能力似乎很强，明明上一秒还一副要哭的表情，下一秒却很自然地变开朗可爱起来。
该不会这幅开朗可爱的样子是装的吧，那副时隐时现的悲伤才是真正的她。
不过似乎情有可原，因为未来的我死了嘛。
死了吗……我会在多久后死呢？
“我开动了！”
她拿着筷子双手合十这么说道。
居然还有教她这个吗？即使是末日，仪式感还是不可或缺的。
“我也开动了！”
我这么回复，然后看着她熟练地使用筷子夹起西红柿和鸡蛋放入嘴中。
“嗯……比你做的要好吃诶！”
唔，这种话可以不用讲出来哦。
不过未来的我厨艺也没有进步吗！
“你喜欢就好。”
看着她碗里一点点减少的饭和盘里慢慢减少的西红柿鸡蛋，陷入沉思。
右手打起来无声响指。
这样的她跟着我，是不是有点太可怜了。
跟着这么没用的我，我可以接受每天没有肉的生活，她呢？我可以接受每天被人欺负，但她呢？
有太多我可以接受，但她不一定能接受，或者说就算她能接受我也不愿意让她体会的事。
就像眼前这样，如果我很有钱的话，我就不会带她来这种自助餐厅吃饭，而是会带她到最好的饭店给她准备最好吃的饭。
就连婚礼，现在的我也办不起。
尽管我对婚礼觉得无所谓，但，每个女孩应该都多少有穿着婚纱，在几百人的祝福下走向婚姻殿堂的梦吧。
突然感觉，我很对不住她。
不，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我需要认真努力了，只要我愿意认真努力，我就可以至少当上总经理这类的高级职业，我有那个能力，我必须有那个能力。
就从今天开始吧，好好努力，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无声的响指随之结束。
“凡仁不吃吗？”
她抬头看着我，像星辰一样的黑色眼瞳里表现着疑惑。
“啊，一下子忘了。”
“凡仁刚才在想什么？”
她看出来了吗？
“什么？”
“你之前在打响指啊，我不想打断你的思考所以有专门等响指结束再问你的。”
连这个也知道啊。
“嗯，我在想怎么可以让你更幸福。”
我实话实说了。
“能在你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
但对我来说，那会过意不去的。
“谢谢。”
“我要好好监督你吃饭。”
“嗯，我会好好被你监督的。”
于是，在她的监督下我完成了就餐。
正准备离开超市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了一个货物架上挂着的一串发圈。
“我说，你的发圈也只有一个吗？”
我看着那边的的架子这么说道。
“对不起……”
她似乎误会我的意思了。
“不，我有说过的，为你花钱也是一种幸福，请不要在意。”
“嗯！”
我们一起走向了前方的架子。
“发圈的款式倒是很少，似乎只需要挑颜色。”
“那就四个黑色的吧。”
“为什么是四个？”
黑色这点没有疑问。
“因为加上家里的那个就有五个了！”
说起来她的生日也是五月五日啊。
“是因为你的生日吗？”
“还有你的！”
差点忘记了，未来的自己生日是五月五日，这个以后得记牢了。
我是生日是五月五日……我的生日是五月五日……
嗯，没问题了。
“说的也是，那就买四个吧。”
“嗯！”
在取下四个有包装的发圈后，因为它们的原因得去收银台了。
至于为什么取有包装的，因为我觉得这种看起来比没包装的更干净点。
说到这个，我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有洁癖。
但是在和她一起相处的这段时间内，却好像完全没有这件事一样，可以很轻松地摸她的的头牵她的手。
换成别人我当时的心情一定是强忍着恶心并且在结束后马上用洗手液认真洗几次手的。
“走吧，去结账。”
她对着我点了点头。
去收银台的路上有路过海鲜区和零食区以及蔬菜区。
说起蔬菜，家里的菜似乎要没了，而且以后已经需要两人份的量了，这次就多买点吧。
两人份的量啊，完全不觉得有增加生活负担呢，反倒为家里多了一位妻子感到无比高兴。
感谢发圈，让我想起了这件事。
“你有喜欢吃的蔬菜吗？”
我平时的饮食有严格按照从医生那问来的健康标准套餐，但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不行的话就放弃所谓的健康标准吧。
当然，健康套餐里的肉都被我无视了。
“你喜欢吃的我就喜欢。”
可我对于蔬菜完全不挑食，觉得都挺好吃的。
“都可以吃吗？”
“我不挑食哦！”
这也是未来的我教的吧。
因为要是像一般家长一样放养的话，还在肯定会多少有点挑食的，比如西红柿和青椒这些。
嗯，那么就按照健康套餐里的菜买吧。
虽然健康套餐已经无所谓了，我按照健康套餐吃饭也只是为了活久一点，想着用一生去找到她。
但现在她已经在我面前，健康套餐就没必要了。
但，吃习惯了……
“那么就……”
之后我分别将黄豆，菠菜，鸡蛋，芹菜，西蓝花，豆芽，冬瓜……各拿了半个月的量，当然，是两个人的半月量。
袋子越来越多，越来越重了。
“那个，袋子的话我自己也可以拿哦。”
她也注意到了。
一开始买衣服那没有说应该是因为袋子并不重再加上未来的我应该有对她说过“袋子我拿就行”之类的话。
“不用，虽然我看来很瘦，但其实也有每天坚持锻炼的，这点重量还算没有问题。”
“不行，请多少给我几袋吧。”
蔬菜买了相当多，分了几袋装。
“好吧。”
我给了两袋相对来说轻的给她。
然后她才心满意足地开始继续跟我前往结账。
这一晚上下来花了相当多钱啊。
以后得再多花点时间在打工上才行。
回家的路上，我趁着这个机会问了那个一直没来得及问的事。
“我该叫你月季还是季竹啊？”
“叫我竹就好了。”
姓是月季啊。
“那，竹？”
“我在。”
我从口袋里拿出她挑的手机，然后再把自己手机里的副卡取出来给她装上。然后再将手机递给她。
为了这一天我一直有准备两张卡。
“这个是你的手机了。”
她接过手机后，先是静静地看了几秒，然后小心翼翼地按下了不知道什么键。
“哇，亮了！”
连手机也没见过吗……
“你会使用吗？”
我觉得应该是不会的，不过还是得先问问，不然自顾自地接过手机教导使用方法会显得太自以为是。
“不会，这个也是第一次见。”
她摇了摇头。
“给我吧。”
接下来我教导了她手机的开关机以及基本的功能，比如发短信。
“接下来是这个方框框里面有黑圆的图标。”
“点开就可以记录下身边的景象了。”
我将拍照调成自拍模式，屏幕上突然显示出我和她的头。
“啊！好神奇！”
教到拍照这功能的时候，她这么说道。
“手机能先让我用下吗？”
我看到了她写在脸上的兴奋。
“给你。”
她在接过手机后先是让我过来和她站在一起，然后再将手机镜头对准我们。
“接下来该按什么键才能记录下来呢？”
她转头问我。
“我们叫这个‘拍照’。拍下画面是最左上角的那个键。”
我指了指。
“拍照……啊，拍下来了拍下来了！”
她在照我说的按下那个键后，发现即使移动手机，两个人的脸也还在屏幕上。
“好厉害！”
看着她对着这种过气手机说好厉害，我突然又感觉她很可怜……
在看了一段时间后她才恋恋不舍地把手机交给我。
“还有什么厉害的功能吗？”
“接下来是叫做‘打电话’的功能。”
我又为她讲解了怎么打电话和接电话，并顺便存下了我的号码。
“先试试看打我的电话号码吧。”
我这样说着，把黑色的翻盖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好～”
在一顿不算灵活的操作下，她终于打通了我的号码。
但我的手机却没有任何反应。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随之而来的是这么一段再熟悉不过的话。
“啊，它说话了！”
“本来说话的应该是我。”
我一边纠正她的误区，一边打开手机检查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结论是没电关机了。
“我的没电所以关机了。回家后再试试吧。”
“好～”
我有先讲电量问题，所以她能理解我说的意思。
再走过一段路后，我们已经回到熟悉的公寓门口。
这时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走到我面前。
“能先把钥匙交给我吗？”
“可以。”
原因根本不重要，只要是她的要求我都会尽可能满足。
“谢谢，那么请一分钟后再上楼。我就先上去了。”
“我知道了。”
说着她就带着钥匙跑向二楼了。
跑的样子也很可爱啊。
对了，虽然家就在刚进二楼的右手第一间，但以防万一，我还是怕的走错。
“家是刚进二楼右手边的第一间——”
“我知道啦——”
远处传来了她的声音。
在心里默数了六十秒后，我走向了自己的家。
钥匙还插在门上。是方便自己进来吧。
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我的耳边响起了竹动听的声音:
“欢迎回家。”
我的视线在门彻底打开后和她对视上，她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带子，一脸笑容地对我说出来那句话。
我突然明白原因了。
“我回来了……”
未来的我，是真的一点都没变啊。
还是像现在一样，渴望着一个有温度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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