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折颜什么都没说,他幻化成闪着阵阵金光的孔雀。
待桃夭夭画好百鸟朝凤图,他才挥翅翩翩离去。
桃夭夭看着折颜消失在空中,一向爽朗藏不住话的折颜,怎支支吾吾,怪怪的。
秋月在风雅居外廊原地打转好久,总算寻得正门入内。
“姑娘,我今日莫不是遇到鬼打墙了吧?我寻了半日,也没找到入这院子的门。”
有折颜的结界在,自然是进不来的。
桃夭夭装作不知情,哦了一声,便让秋月准备马车。
太后的寿辰渐渐临近,她得赶紧给百鸟朝凤图上色。
秋月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水,看见画板上的孔雀栩栩如生,似乎要从画里飞出来。
她看呆了,这世间真有这么好看的孔雀?
桃夭夭点头,和秋月往府门口走。
管家提着袍子走上前,指着府门口站着一列腰间挎着绣春刀的衙役,笑着道,“姑娘,这是老爷特地安排的。姑娘若出门,这些人必须寸步不离,否则老奴很难交差。”
桃夭夭只好点头,她上了马车,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晏城最有名的颜料铺子----品茗轩走。
没一会,品茗轩就到了。
衙役守在品茗轩外面,秋月搀扶桃夭夭往里走。
她脑海里想像着折颜羽毛上那种流光溢彩的翠兰色,详细向掌柜描述,生怕掌柜理解不透她想要的。
掌柜十分抱歉的道,“姑娘说的这种翠兰,产自于江南,只供皇上使用。”
桃夭夭十分失望的走出品茗轩,上了回府的马车。
翌日,桃桃吵着要吃糖葫芦,周氏以对牙齿不好,不给桃桃买。
桃夭夭便偷偷带着桃桃和秋月,出府买糖葫芦。
桃桃高兴的吃着糖葫芦。
桃夭夭带着面纱,牵着桃桃走在街上。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品茗轩门前。
掌柜眼尖,他朝桃夭夭走来,说刚到了一批翠兰色的颜料,或许就是姑娘想要的。
桃夭夭便跟着掌柜往里走。
掌柜的打开颜料盒,在宣纸上试色。
那颜色简直与折颜身上的颜色,一摸一样。
桃夭夭惊呆了。
她听闻太后喜欢孔雀,这幅百鸟朝凤图本就是讨太后开心的。
桃夭夭昨日还为找不到这样的颜料而忧愁。
她忙不迭是的点头。
太后要是见到这样一幅栩栩如生的百鸟朝凤图,自然是不会再责怪爹爹多次顶撞。
秋月付完钱之后,桃夭夭一面谢过掌柜,一面将颜料抱在怀里,宝贝得不得了,喜滋滋的出了品茗轩的门。
四喜撩开后堂通往大堂的帘子,陆隽走到大堂来。
他依旧一身水蓝色的连云纹袍子,双手负在身后。
掩藏在面具后的目光久久盯着早已没了人影的门口。
四喜掏出一锭银子打赏掌柜,嘱咐他莫要向姑娘透露半句。
掌柜从未见过陆隽,但能拿出只供皇上专用的颜料,身份肯定尊贵的很。
陆隽的气场让掌柜胆颤,他点头弓手道谢,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陆隽脸上的不适又出现。
这已经是四喜第四次看见陆隽如此。
自从上次在静安寺,陆隽生怕梁王伤害桃府姑娘,失去理智的冲梁王囔。
四喜便知道,少爷是真的喜欢上桃府这姑娘了。
只是从何时喜欢上的,四喜不知。
四喜不解的道,“少爷,你为何不直接将颜料给她呢?何必兜这么大一圈。”
陆隽未置一词的走出品茗轩。
他又何尝不想亲自给她。
陆隽回到大理寺没多久,卫卿手里拿着画卷,兴奋的跑进来。
说他看见了一只闪着金光的凤凰。
陆隽不以为然的问卫卿,在哪看见的?
卫卿道,“位于晏城东南方向。”
那是桃府的方位。
陆隽瞬间明白,为何桃夭夭执着那翠兰色。
折颜这只老凤凰,有什么值得好画的。
陆隽睨了卫卿一眼,一脸的不悦。
可卫卿哪懂啊,他依旧让陆隽将皇上今早赏赐给他的颜料分一罐给他。
四喜端茶进来,冲卫卿动了动嘴皮子。
卫卿立刻炸了,又是姑娘二字。
卫卿突然茅塞顿开,为何陆隽突然要他以查亏空一案有功为由,找皇上要赏赐,还点名要江南专供皇上的颜料。
原来是借花献佛。
卫卿不干了,他端来一把太师椅,放在陆隽身边,一副今日要是不说清楚,是哪家姑娘,他就不走了。
陆隽搁下手里的狼嚎毛笔,放在砚台上,他睨了一眼四喜,嫌他多嘴。
四喜早就低头跑出去了。
陆隽道,“等太后寿宴过后,你随我一起去桃府送聘礼。”
“一言为定。”
卫卿想起镇远侯因陆隽的婚事,马上要从边疆回晏城,他担忧道,“陆伯父真要将兵符交出去啊?”
陆隽点头,他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让卫卿安心不少。
从小到大,还有什么事难得了他陆隽。
卫卿心满意足的走了,陆隽却微拧着眉头。
但愿那日,一切顺遂。
转眼就到了太后寿辰。
秋月一大早就将桃夭夭打扮得娇媚可人。
与桃夭夭平日里素里素净的气质,完全不符。
桃夭夭浑身不自在,可又不能丢了桃府的脸,只好带上面纱,和桃之秋坐上去宫里的马车。
马车里,桃之秋告诉桃夭夭,太后寿辰分两部分。
所有王工大臣府上的女眷,一律在太后的慈宁宫。
而王工大臣则在皇上的乾清宫。
“虽然太后不是皇上的生母,但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爹爹不在身边,一切小心谨慎为好。”
桃夭夭点头。
马车很快就到了宫门口。
桃之秋看着桃夭夭和秋月跟着嬷嬷,进了慈宁宫,他才将手负在身后,往乾清宫走。
秋月同其他侍女,守在慈宁宫殿外。
慈宁宫殿内。
桃夭夭站在一群女眷中间,给太后,皇后,还有娴妃以及一众妃嫔行礼请安,十分谨小慎微。
即便桃夭夭戴着面纱,太后早就注意到她。
她将桃夭夭唤到跟前来,指给立在一旁的镇远侯府夫人王氏看。
王氏仔细打量桃夭夭,一双丹凤眼柳月眉,生得灵巧可人。
就连娴妃的昭阳公主都看呆了眼。
世上怎有如此美的女子。
娴妃瞪了昭阳公主两眼,昭阳才撇嘴收回羡慕的目光。
其他妃嫔则暗自庆幸皇上不在,要是让皇上看见,那还了得。
王氏笑着将手腕上的流彩手镯取下来,戴在桃夭夭雪白的皓腕上。
一面和善的道,“听闻桃大人是个女儿奴,将女儿保护的极好,鲜少在人前露面。如今,总算见到。这还得多谢太后的赐婚。”
说罢王氏又给太后跪下谢恩。
桃夭夭跟着王氏跪下。
太后甚是高兴,芊芊玉手一抬,示意她们快起来。
“这都是他们的缘分。哀家只是做了一回月老罢了。”
娴妃心中早就怒火直冒,可纵然皇上宠爱她,她也不敢在太后的面前造次。
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个笑容。
众女眷心里都十分清楚,为何太后偏偏选中桃府与镇远侯结亲。
大伙看透不说破,面容如春的笑着。
沈月没笑,这镯子本是她的。
前世,王氏将镯子给了她。
如今却戴在桃夭夭的手腕上。
沈月恨得牙痒痒。
爹爹不帮她,她只得靠自己。
沈月给承恩侯府的嫡女薛月珠使了一个眼色。
承恩侯府的夫人道,“太后,就让小辈去花园解解闷吧,我们说的,她们小辈也不爱听,别扫了太后和皇后娘娘的雅兴。”
太后眯着眼,点头允许。
桃夭夭行告退礼之后,便跟着众姑娘退出去。
秋月迎上来,桃夭夭大呼一口气,娴妃和太后都没有因桃之秋的顶撞为难她。
那些姑娘三两结伴,桃夭夭也不熟,便故意走在人群后面。
等她到了花园里,便听见有欢声叫好的声音。
原来大伙在玩投壶。
桃夭夭在书里读到过,却还未曾亲身体验。
一个身着锦袍褂子的姑娘投了十次,也没投进一根。
桃夭夭情不自禁的冲秋月道,“好难哦。”
秋月十分吃惊,小姐可是苦练投壶数月,才从沈月手中赢得镇远侯世子的画像。
那可是百发百中的身手啊。
难道是姑娘性子变了,就这般谦虚了?
秋月还没琢磨透,那未投进一根的姑娘便输了彩头。
那姑娘正低头抹泪,她本就不善投壶,是被硬逼上场的。
那彩头是她娘亲的遗物,被承恩侯府薛月珠赢了去。
薛月珠好东西见过不少,岂会看上这等珠钗。
于是,珠钗被她塞给了婢女小翠。
承恩侯府的老夫人是先帝的亲姐姐,昭阳公主还得唤薛月珠一声表姐,但是她就是不喜欢薛月珠嚣张跋扈的性格。
昭阳公主替那姑娘打抱不平,说薛月珠胜之不武,博弈就要找旗鼓相当的对手,否则就是不公平。
薛月珠走到人群中间来,她的视线从沈月身上,落到桃夭夭身上,最后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
“好。那就让桃夭夭与你表姐沈月比比如何只要桃夭夭赢了沈月,我就把珠钗还给她。”
在场的所有人都参加过承恩侯府举办的赏春会,皆目睹过桃夭夭是如何以一箭之差,夺得镇远侯世子的画像。
桃夭夭觉得这里面不简单。
薛月珠一向与沈月交好,薛月珠要是没有万分的把握,怎会胡乱替沈月出头。
她正想要拒绝,昭阳公主却替她答应下来。
那输了珠钗的姑娘,祈求的眼神盯着桃夭夭。
桃夭夭十分为难,她虽然想帮她,可是她哪会投壶啊。
她摆手表示自己不会。
沈月知道娴妃想要将昭阳公主嫁给陆隽,如今昭阳公主又帮着桃夭夭,她觉得这个表妹讨厌的很。
她佯装不想参加这等打赌,正欲离去,却被薛月珠拉住。
沈月道,“若桃夭夭肯将那手镯作为彩头,我倒是有兴趣玩一把。这坠子是皇上赏赐之物,一起作为彩头,如何?”
大伙的目光落在桃夭夭的手腕上,那是镇远侯夫人赏给桃夭夭的见面礼。
这要是输了,怕是难以向镇远侯夫人交代。
秋月知道桃夭夭的实力,她最是看不得薛月珠和沈月如此欺负人,于是替桃夭夭应下。
“输了可别哭。父皇赏赐的东西丢了,可要挨板子的。”昭阳将镯子从桃夭夭的手腕上取下,往盘子里一扔,和那珠钗放在一起。
哐当一声,沈月的坠子也被扔进盘子里。
秋月小声附在桃夭夭耳边道,“姑娘,你的投壶技术肯定不会输给沈姑娘的。”
对于秋月的笃定,桃夭夭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镯子要是输了,镇远侯夫人肯定会怪罪她,甚至怪罪整个桃府。
不比吧,拂了昭阳公主的面子不说,娴妃会不会趁机发难于桃府?
桃夭夭只得努力回想书里对投壶技巧的记载,她踩着细碎的步子,站到沈月身边去。
顿时,沈月即便花容月貌,也被桃夭夭比了下去。
输了珠钗的姑娘和昭阳公主给桃夭夭打气,桃夭夭涩涩的回以一笑。
“好…”
人群爆发一阵叫好声,桃夭夭看见沈月面前的壶里,插着十箭。
秋月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
即便桃夭夭投得十箭,也只是平手。
这镯子也赢不回来。
秋月立在桃夭夭身后,看着她拿着箭,祈祷她百发百中。
先打个平手也行。
结果箭还没碰到壶就掉在地上,这引得围观的姑娘捂嘴偷笑。
有些姑娘甚至还说,上次的赏春会,莫不是桃夭夭作假的吧。
秋月气呼呼的道,“姑娘手抖而已。”
结果秋月看见桃夭夭第二根箭也没中。
大伙实在忍不住,捂着帕子大笑,秋月囧迫极了。
姑娘啊,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桃夭夭按照书上说的投壶,只是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难。
输了珠钗的姑娘知道珠钗拿回无望,竟小声哭了起来。
昭阳公主安慰着输了珠钗的姑娘,又小声责怪桃夭夭,没这本事,就不要随便接下挑战,害她被表姐笑话。
沈月装着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道,“听闻桃夭夭大病一场,或是生疏了。这样吧,只要她投进五支,就算她赢。”
薛月珠和沈月相视一笑,等着看桃夭夭出丑。
桃夭夭的压力也就更大了。
她一开始利落不拖泥带水的手法,渐渐变得畏手畏脚,犹豫不决。
“注意力集中,眼睛看着前方,忘记周围,你的眼里只有那个壶。”
又是那股特别的檀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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