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离开
萧莫缓缓的上了楼，看到秦歌还坐在靠窗的那个位子上，笑了一声，慢慢的走近。
他道：“若是我不主动邀请你的话，可能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来见我了吧？”
虽然是疑问的语句，但是他的语气却无比的笃定。
秦歌笑了一声，并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他。
等到萧莫坐到了她的对面之后，萧莫直接开门见山道：“近来我的身体状况似乎是有一些不好，宫中太医看了，说是我对药产生了一些依赖性。我忽然想起我这大半年来吃的所有的药好像都是你给我的，所以我就想来问一问，到底是不是药的问题。”
萧莫很快的就回答了她的问题：“不是。”
秦歌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手腕朝上，放到了桌子上眼睛盯住了萧莫，道：“既然你也身为医者，可否帮我看一看我这情况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萧莫目光似乎是动了一下，随后他伸出了手，放了三根手指头在秦歌的胳膊上。
沉默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萧莫像是触电似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歌。
他的嗓音似乎是瞬间就变得很沙哑，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我……我给你的药不可能会有依赖性，我自己亲身试过！”
至此秦歌也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
萧莫不会骗她，但是药的确是有问题。
秦歌像是安抚似的，对他笑了笑，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了，豪放的抿了一下嘴唇之后道：“实不相瞒，你的药丸送过来之后，我每天都有在吃。
感觉吃下去之后身体变得很轻松，从前的各种小毛病也都没有了。
但是自从我断了药之后，就开始嗜睡，刚开始的状况还很轻微。断了药膳之后，我的情况更是不如从前了，就连饭都吃不下。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她的尾调微微的有一点被拉长，听起来似是有点撒娇，但又像是在无声的控诉。
萧莫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们两个人会面对如今的这般场面。因为他给秦歌的药膳，亦或者是药丸，他自己都亲身试验过，绝对不可能会出现具有依赖性的状况。
倘若一种药有了依赖性，那就不再是药了，那就是毒，他怎么可能会去毒害秦歌呢？
萧莫沉默了许久，最后勉强说出了两个字：“不知。”
因为他从来没有预想过这样的情况。
看萧莫的样子已经变得很愧疚了，便也就可以断定，他一定是没有预料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所以现在才会如此的慌乱吧。
想了一下，她忽然笑了。
她道：“你放心，我长了这么大，还从来就没有怕过什么，这世界上有什么瘾是戒不掉的？在天牢里面成婉卿把我按在地上打的时候我连泪都没有掉一滴，我还有什么是可以怕的？”
秦歌那番让他宽心的言论，倒是让萧莫的心里面变得更加的难受了。
“我以为我的初衷是为你好，没想到最后却害了你。我暂且不走了，我回去之后把那个药好好的研究一下，看一看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秦歌忽而皱眉，注意到了他话语之中的那格外引人注意的一句：“暂且不走了？”
萧莫似是愣了一下，随后又释怀了，点点头笑了，道：“我准备离开这里了，这一次约你来，本就是想要告别。却没有想到你会因为我给的药而除了这样的情况。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把这件事情负责到底。”
秦歌对于他所说的“负责到底”并没有如此的关心。她现在倒是比较关心萧莫若是离开了这里的话，将要去哪里。
自己现在也算是知道萧莫的底细了，他已经没有国家，也没有亲人了，孤身一人，他又要飘荡去哪里呢？
想了一下，她问道：“准备离开去哪里？”
萧莫摇头道：“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呢，走到哪里算哪里吧，一直以来我都留在这里，好像已经忘了许多的事情。我这次离开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也许今天就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你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吗。”
秦歌没有回答，而是沉默了很久，期间他好几次张嘴似乎都想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把自己的话给咽了回去，到最后只是化成了一句：“若是你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走的话，山高路远，还请珍重。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就不能送你一程了。”
萧莫似乎也已经料到了这个结局，点头笑了笑。
他道：“我知道了。如此，别过。”
秦歌：“珍重。”
萧莫走了。临走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秦歌一眼，仿佛是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而秦歌却在萧莫下楼不久之后，猛然将自己的头探出了窗外，似乎是想要去看那个人的踪迹。
但楼下人群熙熙攘攘，早就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了。
就在这一刻，秦歌的心中好像闪过了一丝失落感。她很明白这种感情不是喜欢，更多的是倾向于一种……遗憾吧。
萧莫虽然对她隐瞒颇多，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秦歌人生最无望的那段时刻，是萧莫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或许在自己的心中，萧莫的地位早就已经超过了一般的朋友。
秦歌在原地坐了很长的时间，最后才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抬头去看了一下这座包厢。
自从第一次自己来到京御坊的时候，直到现在自己坐的一直都是这个位置。上一次自己被秦筝推进水里面的时候，还是萧莫拼死去湖里面救了自己。
两个人之间的种种都像是倒带一样的在秦歌的眼前划过。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这座楼，最后慢慢的塌下了阶梯，走到了外面的时候，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抬头看了一眼京御坊的牌子。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过来了。这家点心很好吃，但是以后却再也吃不到了。”
回应她的只有身边喧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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