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秦汐玥努力将这段记忆咀嚼消化,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她穿越了,还是穿在了一本小说之中,成了里面的一个和她名字相似的炮灰女配。
而且她很快清晰地认识到,如果不想办法改变,她还会步上女配的后尘。
她捋了捋,过去朝代发展与她熟知的历史类似,但现在所处的朝代却是完全的架空,在这个朝代中,女子的地位不低,甚至可以自行立户。大氿王朝为女帝开国,传了三代女帝并开创了一系列科举制度,将女性立了起来。之后到了本朝,男女在朝为官数量更是接近对半分。
秦汐玥穿越前是个医学生,文学素养还过得去,但放古代让她去走科举做官还是太难为了。幸而她别的不会,因家学渊源,经商的头脑还是有的,所以她很快就做了个决定。
将赚钱进行到底,她要成为当世第一大富豪,自立门户,并脱离这种在小妾、丈夫跟前轮番受气的境况。
秦汐玥……或者说秦汐月,心中百转千回,柳瑟瑟却哭的毫无知觉,她于是缓慢睁开了眼睛,周围的一切映入眼帘。
她躺着的是一张有些陈旧的木床,家中虽然算不上家徒四壁,光景也并不好,只有几样生活常用的家具。虽然程锦年刚中举,但以前就是个穷酸秀才,想必娶柳瑟瑟的银子秦汐月攒了很久。
或许是感受到视线,柳瑟瑟停止了哭泣,转头看向秦汐月,见秦汐月没死,先是一惊然后又高兴起来,道:“姐姐你没死!太好了!”
秦汐月心下一寻思,这妾室还挺自觉,别的做妾的都是巴不得正妻死了被扶正,她却高兴起来了。
不过秦汐月不觉得妾室会对专横霸道的原身有好感,大抵是觉得秦汐月死了,她就要像秦汐月一样伺候张锦程起居,还要累死累活供张锦程读书,因此她才不想让秦汐月死。
秦汐月面色冷淡,毫无波澜地说道:“我还没死,你在这给谁哭丧。”
柳瑟瑟哽咽了两声,忙抹掉眼泪,说:“大爷出去给姐姐找大夫了,一会就回来了。”
秦汐月望向门口处,心下想村子里有个郎中,离这里也不过是来回一柱香的路程,从她醒过来到现在怎么也超过这个时间了,张锦程居然还没回来。
她并不想把事情往坏处想,但他直觉感觉张锦程不会这么快回来。
“在张锦程回来之前,你别打扰我了,哭哭啼啼吵得我耳朵疼。”秦汐月说道。
柳瑟瑟不明白秦汐月分明就是失血过多的模样,怎么现在说话竟然还这么戾气,“可是姐姐你伤成这样,我如果不看着,大爷回来会怪罪我的。”
“你看着有什么用,什么都做不了。”秦汐月不耐道:“你要是闲的没事,便去找一块干净的白巾过来。”
她说着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柳瑟瑟忙说让惊她躺下休息,她摆摆手:“你把枕头堆在一块,给我摞高点,然后再找找家中有没有鱼骨什么的,如果有就拿过来,没有的话就只拿一块白巾就行。”
柳瑟瑟点点头,先把枕头给秦汐月垫起来,然后就出去找她要的东西了,她找了半天没找到鱼骨,于是就只将自己没用过的一个白巾拿过来。
秦汐月把旧的止血帕扔给柳瑟瑟让她洗干净,随后自己把白巾缠绕在伤口处,抬手扯下自己裤子上的黑色裤腰带把白巾牢牢绑头上。
她作为曾经的医学生,简单的急救措施自然不在话下,头骨要紧,但只要不摔坏骨头哪怕摔成脑震荡也不会死人。
原身这一摔撒手人寰了,她就要替原身好好活下去。
支使走柳瑟瑟去洗帕子,秦汐月一边抬眼看着房梁,一边等着张锦程来。就算他不期盼张锦程关心她,她也得盼着大夫来不是,总不能跟自己身子过不去。
万幸张锦程虽然姗姗来迟,但还是把大夫带回来了。
张锦程一进来就见秦汐月睁着眼睛怔怔看着上方,着实惊讶了一下,秦汐月摔得那么重,怎么现在躺床上像个没事人一样?
秦汐月余光瞥见张锦程讶异的神情,歪头对他笑了笑:“怎么,我没死,你很惊讶?”
张锦程没想到秦汐月竟然会这么说话,那语调很冷淡很疏远,他没想太多,说道:“怎么会!你没事我开心还来不及。”
他推搡了一把郎中:“快,大夫。你快看看我娘子怎么了。”
大夫忙走上去,查看了秦汐月的伤势后,给秦汐月上药包扎,随后道:“幸亏娘子把血止住了,虽然伤的严重却没把脑袋摔坏,只要养养就好了。”
秦汐月道了一句:“多谢。”
之后,大夫便去开药方。
张锦程走过来握住秦汐月的手,说道:“以后你好好养身子,家里的事就交给瑟瑟吧。”
他想着秦汐月现在伤了只能卧床,想必是不会再为难柳瑟瑟,想到这里他甚至有些安心。
秦汐月将手从张锦程手里冷漠地抽离出来,对张锦程道:“柳瑟瑟既然是妾室,我这个大房卧床,她鞍前马后伺候也是应该的。索性家里都是能自理的大人也没个孩子,你这几天便操劳一些,叫瑟瑟多来照顾照顾我吧。”
“这……”张锦程刚纳妾,实在不舍得瑟瑟身心都贴在秦汐月身上,然而这时却没办法拒绝。
秦汐月叹口气说道:“柳瑟瑟是我花钱买来的,怎么我现在躺在床上,却连使唤她都不成吗?大爷你就这么小气。”
秦汐月的话句句在理,张锦程也不想不出理由反对,只能点头说:“是,她伺候你是应该的。”
“就是……”张锦程突然话锋一转:“她做事不利索,我怕伺候不好你,而且你看见她也不会高兴。”
“谁天生就是会伺候人的,再说我看她伺候你伺候得挺好的,家里也没别人可用,我这膝下也没个可以孝顺的孩子,便她了。我都自顾不暇了,哪有功夫生气,断不会让柳瑟瑟受委屈。”
见秦汐月说的这么清楚,张锦程也不好说什么,就点点头。
说话间,柳瑟瑟湿着一双手进来,对秦汐月说道:“姐姐,那个帕子我洗好了。”
随后对张锦程说道:“大爷,姐姐这身子需得补补,我想着出去买只老母鸡回来熬汤给姐姐喝。”
张锦程“嗯”了一声,说:“应该的。”顺手把药方递给柳瑟瑟说道:“你去买只鸡,顺便把药给拿回来,晚上一并煎了。”
“唉。”柳瑟瑟答应了一声便去了。
秦汐月瘪瘪嘴,张锦程还真怕柳瑟瑟受委屈,把她支使去做别的。
此刻,张锦程还目送柳瑟瑟离开了屋子,那眼中盛满柔情,是秦汐月在原身的记忆力不曾看到的神色。纵使自己并不喜欢这个丈夫,却也忍不住为原身酸溜溜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已经纳了她,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这就恋恋不舍了。”
闻言张锦程有些惊讶,倒不是惊讶秦汐月说话语气,而是惊讶大字不识一个,厌恶读书的粗鄙农妇怎么突然会念诗了。
念诗不难,这句诗也广为流传,但是前几年根本没念过诗的秦汐月就这么轻飘飘,一点都不磕巴,甚至活学活用地用出了这句诗。
张锦程惊讶一番,试图找出解释。他想一定是秦汐月看见他与柳瑟瑟讨论诗词歌赋,所以才去学,以秦汐月的水平,能念出一句诗已经可以说是有心了。
秦汐月只看见张锦程脸上的表情胜似便秘,却不知道他心中百转千回,毕竟她只是觉得自己脱口而出了一句上过学的孩童都会的诗罢了。
她看着张锦程越发生厌,于是便道:“我想休息一会了,要是吃饭你就叫醒我。”
张锦程正好也不想在屋子里没话找话,就乖觉地离开了屋子。
屋子里又只剩下秦汐月一个人,她想要休息,但刚穿过来难免心神不宁,加上头疼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着有本书就好了,于是便在床上摸索。张锦程他是个读书人,想来每晚入睡必定有书陪伴,果真秦汐月在床上一通乱摸摸出一本书来,仔细一看是一本《春秋》。
《春秋》的原文她并不熟络,毕竟她是个医学生,这本书也并非必读。只是现在到底是静不下心,好歹是传世的经典,拿来当睡前读物也不错。
秦汐月认真翻过几页还是毫无困意,便继续往下看,却被一个字绊住了,右下角一个不常用的生僻字被张锦程多画了一道横。
这字因着要高考,老师反复提及,当初秦汐月还抄了好多遍,现在看到张锦程写错了,她实在是忍不住不去改正。恰好一歪头看见不远处的桌案上摆着笔墨,于是秦汐月缓慢起身,走到桌案跟前,将生僻字的两横并一横,改了过来。
如此小小的改变,秦汐月觉得张锦程是不会看见的,便转回头到床上继续读书。
这一看竟不知觉翻了好几页,秦汐月全神贯注,连张锦程来了都没发现,直到张锦程开口说话:“这书不是你能看懂的。”
秦汐月将书折了一个角,为防止暴露,就说:“我就随便看看。”
她注意到张锦程手里端了一个碗,将书放到枕头下面,问道:“是要吃饭吗?”
张锦程道:“先喝药吧。”
秦汐月只好坐起来喝药,张锦程是不会喂她的,她也不屑于让张锦程喂,就用勺子搅动了几下察觉不太烫了一饮而尽。
喝完药秦汐月准备继续看书,便又开口让张锦程离开。
张锦程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以前秦汐月缠着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把他推开呢,总不能是因为书比他还好看吧。
想到这张锦程觉得有些滑稽,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粗妇怎么会看的懂书呢。
不过张锦程不愿意跟秦汐月呆一起,就说:“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抽出枕头下面的书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反正你也看不懂,暴殄天物。”
秦汐月听他这么说就急了,书被拿走了她唯一的慰藉都没了,就脱口说道:“谁说我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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