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痛苦再述

“我当初就是在这里通过了报名，和其他学员一起前往了玄阳学院。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因为身受重伤，我的实力跌落到了入元境。”

        沈凌雨没有开口，她只是站在沈凌云的身边，静静的听着自己哥哥讲起当年的往事。这些事情，是沈凌云从未说起过的。

        沈凌云虽然将这些年的经历全部告诉了她，但是一些非常细枝末节的事情，不看到现实的景物，连沈凌云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恰好现在，沈凌云可以把这些事情一并告诉沈凌雨了。他相信，沈凌雨不会如同他当年那么脆弱。虽然他真正想告诉沈凌雨的事情，是那么的痛彻心扉。

        在听到沈凌云说实力跌落至入元境的实力，处于静静聆听中的沈凌雨美目不禁波动了一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内心充满了复杂和心疼。

        当初在沈家灾难到来的那一天，沈凌云的修为已经接近了武元境圆满。可是在他前往学院的时候，修为居然跌落到了入元境的程度。足以想见，当初哥哥受了多重的伤。

        “不过我要告诉你的，却不是我前往学院的事情。”揉了揉眉心，沈凌云小小的叹息一声，他转向沈凌雨，手指在这一刻指向了远方。

        “那里一直往前走有一条大路，顺着大路往前是一条山路，翻过两座山，是一座村落。而继续往前走”

        话语在此处停顿，沈凌云见到沈凌雨已经猜出什么的面色，不由得道出了答案：“就是沈家漆黑悬崖的底部。”

        见到沈凌雨瞪大的双眼，沈凌云接着说道：“是的，当初我就是跌落在漆黑悬崖的底部，醒来后一直朝西走，来到了玄元西域。”

        “我那时候没敢和你说全部的经历，不过我和小音确实是被一位前辈所救。小音也的确是被他所带走。不同的是，我们不是在崖顶被救的，而是被戚家和卫家逼的跳崖。”

        苦笑了一声，见到沈凌雨周身瞬间溢出的玄气，沈凌云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铺垫完了，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我要说的重点。”看着沈凌雨，沈凌云的声音在此刻变得低沉了些。

        依然有些没缓过神，沈凌雨望着自己的哥哥，内心五味陈杂。之前沈凌云和她提起这段经历的时候，说的是在崖顶被一位老前辈带走的。

        可沈凌雨没有想到的是，沈凌云和音离是跳下了悬崖，最后才被那位不知名的前辈所救。当时，哥哥和小音是忍受着多大的苦楚啊，又该是多么的不甘啊！

        没有亲眼见到，沈凌雨虽然想象不出当时的情况，但她却能感同身受。那时已经重伤的沈凌云，带着音离一起纵身跃下悬崖，被戚家和卫家逼到这一步，却是无能为力。

        这种巨大的酸楚与愤恨，光是想想，就让沈凌雨内心充满了苦楚。面前微笑依旧的哥哥，当初究竟是经历了多少磨难啊？

        只是沈凌云的话，还是把她拉回了现实。接下来的事情才是说的重点，之前那样的凄惨都不算，那么哥哥要说的，究竟是什么？

        这一刻，沈凌雨心中居然泛起了紧张的感觉。而且看沈凌云的表情，与平时大相径庭，那副极为认真的模样，根本不似作假。

        “沈家，除了我和你，还有不知如何的小音之外，已经无一人存活了。”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沈凌云还是轻声道出了这个结果。

        他的声音低沉，其中蕴含的悲怆感觉，更是让人心神俱颤。毫不意外，随着沈凌云话语的落下，他见到的是沈凌雨呆滞的面庞。

        那张俏脸上失去了所有光彩，变得异常呆滞。在沈凌云的呼喊下，沈凌雨才逐渐回过神，她没有任何大吵大闹的样子出现，那张俏脸上，却是失去了任何表情。

        “哥哥，是真的吗？”低低的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带着让人心酸不已的悲痛。沈凌雨的声音，直接撞在了沈凌云内心的最深处。

        那般平静的声音，却让沈凌云一时之间说不出一句话。他想安慰，却发现无从说起。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任凭如何勾勒，都是不可能了。

        “当初我解决了黑山宗和血魔宗后返回夜影，是第三守护亲口告诉我的。他不仅探查到了这件事，还为了此事专门去了一趟风元域。”

        旋即，沈凌云就将当初三翎守护和他说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沈凌雨。这个时候的沈凌云，声音中多了之前没有的苍凉。

        他料想沈凌雨肯定一下子会无法接受，他也完全明白这种感觉。当初的他在不知道这件事情以前，不也是想着找寻回分散的沈家族人吗？

        可是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空，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一切都破碎如初，一切都恢复了原样。沈凌雨心中存在的念想，也随着沈凌云的话而完全破碎。

        “在之后，我也派人去调查过。因为从内心深处来说，我也不相信情况会是这样。可是经过调查，证明三翎守护没有骗我。”悠然长叹，沈凌云接着说道。

        透过沈凌雨，他仿佛望见了得知消息时候的自己。最开始，他心中不也是抗拒着既定的事实吗？

        “所以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内心多出的是害怕，是惊恐到极致的害怕。因为你是被我用法阵传送走的，万一你也出了事情，那我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所幸，我在地灵海域重新遇见了你。小雨，重见你的那一刻，我真的高兴的要跳起来了。”

        说到这里，沈凌云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淡的微笑。在确认沈凌雨身份的那一刻，云雨恋甚至有自发引动的趋势。足以见得那时候的他，究竟有多么开心。

        “可是这件事情就像压在我心中的大山，我也一直不敢和你说。不过随着我们即将回到风元域，你终究是应当知晓。”说完了全部，沈凌云望着沈凌雨，眼神中蕴藏着深切的悲伤。

        “所以，哥哥才会选择创建宗派，也是为了对抗无极殿？”沉默了一会，沈凌雨开口问道。她的问话，换来的是沈凌云肯定的回答。

        “小雨，你没事吧？”打量着沈凌雨的模样，沈凌云十分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如果他见到叶轻灵在发现他留下那封信时分的神态，就会惊奇的意识到，她们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辙。

        “我没事哥哥，看来我们的仇敌，又多了一个。”平静的摇了摇头，沈凌雨的一切都显得十分平静。就算通过云雨恋，沈凌云也没有发现异常。

        “好啦哥哥，别担心我了。既然知晓了仇敌，那么我们就朝着这条路上前进吧。不仅是戚家和卫家，我们还要让无极殿付出血的代价。”话到最后，沈凌雨露出的笑容瞬间化为了漠然。

        “小雨，你果然比我坚强。”摸了摸少女的小脑袋，沈凌云的声音很是轻柔：“走吧，我们回去。”

        沈凌云没有看到的是，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两行泪水从沈凌雨的美目中流下。只是少女的动作很快，流泪的霎那，就抬起小手，飞快的擦去了泪滴。

        “哥哥，小雨，回来了？”打开房门，见到站在门口的二人，小佳不由得笑道。不过她的动人目光，却在沈凌雨的脸上多停留了一刻。

        “果然，小雨比我坚强。”见到小佳询问的目光，沈凌云坐在沙发上，下意识的揉了揉眉心。

        “接下来，带上我们在山脉中碰见的那些人赶回风元域。然后以风元域为根据地，再接着发展。”看见沈凌雨也坐了过来，沈凌云对着二女说起了他的计划。

        顺带的，他还将正阳宗的情况和沈凌雨讲了一遍。不出意外的，得到了沈凌雨的赞同。这个以正阳域为名的宗门，却在如今受尽了其余修行者的暗中唾弃。

        因为正阳宗的实力强大，宗主更是有着地灵境的修为，也算是地方一霸。因此，哪怕正阳宗做的很多事情让别的修行者义愤填膺，但他们却不敢真的怎么样。

        更为重要的，是正阳宗身后有无极殿的撑腰。虽然只是附属的关系，但是无极殿随便派出一名修行者，都是灵境起步的。

        在这种情况下，诸多修行者更是对正阳宗的恶行无能为力。他们只能暗中痛骂正阳宗，却不敢真的动手。

        而沈凌云，正是看重了这一点。众人的仇恨情绪，正是他推翻正阳宗的重要基石。而且正阳宗的位置与玄元北域接壤，是玄元西域中最靠北的宗门。

        接下来的几天，沈凌云都只是在学院中陪着羽蓝四女，也没有外出跑到其他地方。几年不见羽蓝，趁着现在，正好多陪陪这几个丫头。

        只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沈凌云终究还是要离开学院的。这一点，羽蓝几女虽然嘴上不说，却是心知肚明。

        “哥哥，你们要走了吗？”当晨光照耀大地的时候，羽蓝望着站在草地上负手而立的那道白衣身影时，声音中还是忍不住的多了一抹离别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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