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对不起

阿雷必亚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再次陷入梦魇。
  是真实还是梦境？
  噩梦还是未来？
  茫然的格兰芬多看到——
  红色头发的，成熟的女士带着一个绿眼睛，头发乱糟糟的男孩站在一个全身黑色的男人面前。
  他们就像普通又幸福的一家三口。
  男人脸上刻薄的冰块融化了些许，他勉为其难的露出一丝笑意，对上男孩濡慕的眼神时，红头发的女人说了什么，他轻轻的在男孩的黑发上拍了拍。
  ……明明被摸头是他的权利。
  阿雷必亚看着那个男孩因为男人的动作而弯了眉眼。
  他在嫉妒。
  在纯白的空间，阿雷必亚远远的看着那三个人。
  尤其是那个高挑的男人。
  他的西弗勒斯，一个成熟的斯莱特林。
  他在预言。
  西弗勒斯的未来没有他，他和莉莉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没有詹姆斯·波特，也没有他。
  哈利·波特没有和他作对，而是憧憬的看着魔药大师。
  凭什么呢？
  在得到他之后，又选择了莉莉。
  阿雷必亚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醒过来，醒过来，然后找到他，将那个斯莱特林锁在屋子里，不让他离开。
  撕心裂肺的痛苦从心脏传递至全身，梦中的阿雷必亚低下头。
  心脏处宛如一个黑洞，空荡荡的，仿佛被人活生生的剜了出来。
  霍格莫德的小居室里，客厅里的灯从黑夜一直点亮到白昼。
  那个信誓旦旦的说出“每晚都会来”的格兰芬多失约了。
  清晨的太阳从窗户照进他们的屋子，端坐的斯莱特林挥手熄灭亮了整晚的灯，动作僵硬的从沙发上坐起身。
  长时间没有动弹，突然的起身让他眼前一黑。
  在那一页停留了一整个晚上的魔药书从西弗勒斯的膝盖掉落到地上，他下意识的撑住茶几没让自己摔倒，但小腿还是不可避免的磕到坚硬的茶几腿。
  他没有管被磕碰到的地方会不会青紫好几天，也没有在他多得数不清的藏品里找到一瓶可以治疗跌打损伤的魔药。
  他不喜那个格兰芬多的失约，却忍不住为那个人担忧。
  这个担忧真的很没道理。
  他的内心焦灼，明知没有人能对霍格沃茨的格兰芬多造成什么伤害，却还在忍不住牵挂。
  或许只是那个贪玩成性的格兰芬多忘记了呢？
  忘记了霍格莫德还有一个在等待他的人。
  忘记了他的承诺。
  他是格兰芬多，他比自己小两岁。
  格兰芬多没有定性，少年的坚持也总是不能持久。
  西弗勒斯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到底哪一个猜测更让自己难受。
  他在客厅里站定，直到突兀的敲门声打断让他难过的思绪。
  ——
  医疗翼，一个房间外，庞弗雷夫人焦虑的来回走动。
  她的对面是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
  接到米勒娃加急信件的邓布利多强制打断了他在德国的谈话。
  他一路幻影移形，匆匆的赶回霍格沃茨。
  这个每天都烦他的小狮子的魔力暴动居然连他都不能近身。
  他赶到时，米勒娃和波比正急得焦头烂额。
  先是劝走了在这里滞留不肯回休息室的学生，邓布利多开始尝试抵抗暴动的魔力，靠近中心站得笔直的金发少年。
  在多次失败之后，邓布利多终于找到一个魔力短暂衰退的时间，连同麦格教授和庞弗雷夫人，以及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的福克斯一起把阿雷必亚送入了医疗翼。
  但是直到早上阿雷必亚的魔力暴动还没有见好。
  邓布利多又揪掉了他的一把胡子。
  如果是一个魔力不多的小巫师，他们还可以用自己的魔力引导暴动的魔力。
  现在别说引导了，他们就算想给里面那孩子喂一瓶魔药都难。
  在邓布利多想办法接近阿雷必亚时，麦格教授趁机问了一下当时在场的赛利安和西卡万。
  没有得出有用的结论。
  只是普通的朋友对练，不会引发特别大的情绪波动，也不至于直接耗空魔力。
  而且就暴动的情况来看，阿雷必亚的魔力不说耗空，甚至约等于没有消耗。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方便他们观察里面的情况。
  他们是第一次见阿雷必亚魔力暴动，里面的所有陈设被全部粉碎，就连阿雷必亚身下的床都化为尘土。
  但没有支撑点的格兰芬多浮在空中，仿佛身下有一张床一样。
  “福克斯，”邓布利多的整张脸皱在一起：“不能这样下去了，他会成为一个哑炮。”
  福克斯啼叫一声，声音哀切，似乎在为阿雷必亚悲伤。
  麦格教授和庞弗雷夫人的防护魔咒加持在邓布利多的身上，福克斯在邓布利多的周身飞行，他们尽力的将邓布利多送往漩涡中心。
  邓布利多的魔力也输出到最大，直到靠近医疗翼的格兰芬多才停下来，早已准备好的魔药被灌入金发少年的嘴里。
  虽然有一些从嘴角漏了出来，但好歹是喂下去了一点。
  成功的邓布利多极速退出危险范围。
  三人一鸟的视线齐齐落在房中的人身上。
  直到那股威压褪去，魔力的压制感消失，等候的教授才终于放松了一点。
  看着阿雷必亚轻飘飘的落到地上，邓布利多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似乎被汗洇湿，不只是在紧张在霍格沃茨出事的小巫师。
  那种致命的威胁感，居然会在一个年轻的巫师身上体会到。
  醒过来……
  西弗勒斯和莉莉站在一起的画面好像看了几十年，阿雷必亚睁开眼，视线掠过邓布利多，麦格教授，庞弗雷夫人，落在最后一个黑发的年轻人身上。
  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对视一眼。
  没等庞弗雷夫人说出：“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他们就带走了医生，把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在阿雷必亚疑惑的目光中，雷古勒斯表情颤抖一下。
  愧疚，恐惧，还有绝望浮现在这个年轻人脸上。
  当着阿雷必亚的面，雷古勒斯跪倒在他床前，嘴唇颤抖，几乎说不出话：“对……对不起……”
  他的声音低沉，嗓音沙哑，一遍一遍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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