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西弗勒斯与翻倒巷

西弗勒斯眼神空洞的离开蜘蛛尾巷。
  他眼圈通红，仿佛大哭过一场。
  浑浑噩噩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
  霍格沃茨一年一次的暑假，他万般不情愿的乘上列车，比起兴高采烈的莉莉，他的反应除了平淡甚至还有一点厌恶。
  他厌恶那个家。
  一想到那个喜欢殴打妻儿的酒鬼他就几欲作呕。即使在他快速发育，那个人发现他被酒精掏空的身体已经不能将他怎么样，他在单独面对那个酒鬼时手还是会忍不住发抖，这个几乎是应激的反应让他忍不住反胃。
  但是他再也不会受到那个人渣的虐待了。
  他死了。
  带着他的母亲一起。
  虽然他对那个懦弱的，卑微的母亲带着一丝怨恨。
  怨恨她的不作为，怨恨她不愿意带着自己离开那个肮脏的蜘蛛尾巷。
  但他依旧爱她，即使他不愿意承认，即使这些爱并不纯粹，但她是他唯一的家人，这就够了。
  他原以为这个暑假他依旧会和那个让人反胃的人渣相看两厌，让胆小的女人夹在他们中间颤颤巍巍，不敢吭声，直到那个人渣终于掏空女人仅剩的钱财拿去花天酒地。
  两具尸体。
  他用阿拉霍洞开打开生锈的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不知道是托比亚死了之后艾琳殉情，还是托比亚杀了艾琳之后因为酒精麻痹大脑而失误去世。但是他知道的是，不管他多么想逃离这个地方，从今往后，他没有家了。
  西弗勒斯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因为那个人渣的死而落泪，甚至他想象中会因为托比亚的死而拍手叫好。但是事实是，他的眼泪不受控制了，因为艾琳，或者是别的什么，不知道是解脱还是悲痛。
  从今往后，麻瓜的地方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所，蜘蛛尾巷19号，从今往后会布置麻瓜驱逐咒，不会有任何一个麻瓜找到它。
  他草草的埋了艾琳和托比亚，分开埋的，就像他无数次希望艾琳能摆脱名为托比亚的魔咒一样，没想到只有等到他们死亡之后由他来完成。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心里空荡荡的，仿佛有填不满的窟窿。
  还能到哪里去呢？
  他不愿意回到蜘蛛尾巷，在发现父母去世之后。
  巫师界没有他居住的地方。
  他好像被世界排斥了。
  就像在霍格沃茨一样。
  斯莱特林不接受一个卑微的混血，格兰芬多厌恶斯莱特林，当然，他也同样厌恶格兰芬多。这种情况在他展现出魔药天赋之后好了不少——斯莱特林从明显的排斥转为了无视。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他在孤独的海洋里挣扎，潮水紧紧淹没了他，他要窒息了——
  在艾琳和托比亚死后，他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没有他的容身之所，无论是巫师还是不愿与之为伍的麻瓜。
  世界创造他的意义好像就是在于让他遭受苦难，直到生命的尽头。
  他还能去哪？
  他的耳边充斥着嗡鸣声，眼前阵阵发黑，不由自主的去了破釜酒吧。
  他的大脑已经不足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以至于在无意间，他迈进了翻倒巷。
  一直到被一大群身着黑袍，面容模糊的巫师围住，他的神思才重新回归身体，终于意识到自己误入了一个怎么样的地方。
  黑巫师不一定强大，但是一群乌合之众也架不住他们的人数众多。更何况黑魔法出其不意，招式又狠毒，根本不是他一个在校学生可以应付的。
  一个未成年的巫师，他的外表只会引来更多的人。
  他对自己用了盔甲护身。
  贴身携带的阿雷必亚制作的手套也在发挥着他应尽的职责，自动用出一个个反咒抵消掉朝他飞来的魔咒。
  看着凭空消失在西弗勒斯身边的魔咒，几个巫师眼里闪过一丝忌惮，但更多的是贪婪。很显然，其他巫师也是这么想的，西弗勒斯感觉到那群黑巫师的眼神更加热切了。
  怎么办？
  一滴冷汗从额角划过，手套的魔力总有用完的时候，即使阿雷必亚在离校前刚为它补充过魔力。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弱小无力过。力量，如果他能更强一点……
  几个粉身碎骨从不同的方向飞过来。
  阿雷必亚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的心脏几欲停止，眼前的画面在他眼里放慢了无数倍，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西弗勒斯眼底的无助与悔恨。
  西弗勒斯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连带着他的身形也开始模糊不清。
  直到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那群黑巫师的包围中，阿雷必亚用手一接，一个少年稳稳当当的落在他的怀里。
  有人认出他了，刚才嚣张的那群人现在面色惊恐，动作快的趁着阿雷必亚手被占着已经幻影移形离开了，动作慢的看见已经消失了一大半的人慌不择路开始逃走。
  阿雷必亚没有过多的关注那些人，他抱着微微颤抖的西弗勒斯。
  对于一年级的他来说，西弗勒斯的身高遥不可及。
  但是对于成年的他来说，西弗勒斯像一个娃娃一样，又瘦又小，他可以一只手揽在怀里。
  阿雷必亚一只手握住西弗勒斯颤抖的手，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腰将整个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阿雷必亚。”
  西弗勒斯紧紧攥住他的衣领。
  阿雷必亚一惊。
  他从看到西弗勒斯开始可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过，他身上又是黑斗篷，又喝了增龄剂，他敢打包票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的形象居然被学长一眼看穿了。
  难道是心有灵犀？
  “学长。”
  阿雷必亚神色柔和起来，被严严实实的盖在兜帽底下，无人看见。
  “好热，放开我。”
  西弗勒斯放开他惨遭揉捻的衣领，推了推他的胸口。
  听到他说热，阿雷必亚大手一挥，将西弗勒斯整个人包进他宽大的斗篷里，这个斗篷可以调节合适的温度，不然他迟早会因为中暑死在翻倒巷。
  他得意忘形的抬高音调：  “不热了吧——”
  西弗勒斯难得没有出言嘲讽。
  感觉到学长的情绪有点不对劲，阿雷必亚就着斗篷把西弗勒斯包裹起来，带回他在翻倒巷的临时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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