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个是天上明月，一个是地上沙尘
而且还是那个小人儿亲手织的，说不定还染上了她身上独有的味道，如果能拿在手里，就可以时时刻刻想着她了。
总之，这帽子除了不好看，其他都很好，寓意更好。
阖家欢乐，一家人……
这对他来说都是陌生而又向往的字眼。
莺歌忍不住出声呵斥：“区区一个平民，也配和皇上一样，戴上小公主亲手织的绿帽子？”
苏染染内心的小恶魔又狂笑起来。
九千岁居然喜欢戴绿帽子，她没有理由不给啊！
“看在你这次帮了本公主的份上，就勉勉强强给你叭！”
莺歌狠狠瞪一眼齐晟，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齐晟的表情没有什么大变化，但那双眼睛却突然之间亮了起来，像熠熠生光的星辰。
“你立了这么大的功，本公主一定会给你一顶比爹爹还绿的帽子。”苏染染强忍笑意，面上还是一副纯真无邪的模样，“两日后来这里取，不要忘了哦。”
“嗯。”
不可能忘了的，这可是他凭自己本事得到的。
比皇上那个还绿……看来在小公主心里，皇上的地位也不怎么样嘛，还不如他呢……
齐晟神清气爽地走出栖凤阁，翘起的唇角昭示着他内心的愉悦。
今天心情不错。
心情不错的齐晟放松了警惕，竟没注意一个小点尾随在自己身后。
苏染染放轻脚步，偷偷跟着齐晟。
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她太了解齐晟了。
在她说出把那两个人交由慎刑司后，齐晟虽然嘴上答应，但眼中的暗芒却冷了几分，明显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可跟出来后，苏染染又觉得有些不对。
这货走路的样子要飘起来似的，这他心情很好？
齐晟这人坏毛病不少，除了喜欢藏她的东西，喜欢咬她之外，还有一个就是……
心情好到极点，和心情坏到极点时，都喜欢折腾别人。
看齐晟现在这样，被他惦记上的人，估计要倒大霉。
苏染染决定一探究竟。
昏暗的天光下，少年一脸戾气，像行走在黑夜里的鬼，他走到一个废弃的别院前，抬脚狠狠踹开了门。
“饶命！少侠饶命！我们再也不敢找小公主麻烦了！您就饶了我们吧！”
许是被少年凌人的气势吓到，门刚被踹翻，里面的两个人就连滚带爬，浑然不顾浑身上下的伤，抱住齐晟的腿，哀声哭求。
齐晟狠狠一脚把两人踹开。
阴冷的两个字从牙缝中挤出，在沉沉夜色中，那几个字仿佛裹挟着阴风，让人浑身战栗：“敢伤害她，都得死。”
苏染染吓的一抖，前世纠缠三年，她自以为了解齐晟，却鲜少见到他如此暴怒。
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全然不复面对她时的耐心和温柔。
是的，齐晟固然可怕，但苏染染一直觉得，这个人可怕的外表之下，其实是温柔的。
只要和他接触的时间足够长，就会体会到。
没想到久而久之，就忘了真正的齐晟到底是什么模样。
九岁的他尚且如此。
那……
在齐晟阴笑着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时，苏染染就脚下抹油溜了。
她想起前世齐晟对犯人用过的残酷手段，虽然都是听说的，但也能让她做几天噩梦……
……
一夜过后。
齐晟面无表情地推开木门，用一块染血的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眉目狠厉，身后是两瘫血淋淋的尸体。
……
很快，施工地炸开了。
“老刘和老张昨天去了就没回来，这都几点了，不会是被抓住了吧？”
“被抓住栖凤阁那边不应该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我早就劝他俩不要去，替四公主出气还有很多别的办法嘛，这回可好了！”
“你们说，小公主不会真是妖怪变的吧？她看见老刘和老张往她的房间里放老鼠，一怒之下吃了他们？”
“别乱说，皇上金口玉言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什么妖怪！我看啊，是小公主让人把老刘和老张解决的，她算准了我们使坏在前不敢声张！”
“不能吧，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儿能有这么深的心机？”
“有什么不可能的，她都能害的四公主被皇上禁足，会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我看呐，她的坏心思比很多大人都多呢！”
“呵呸！什么东西啊，我就不信她一个五岁的小屁孩能翻起什么风浪，如果以后要站队，我是向着四公主到底了！”
“一个是天上明月，一个是地下沙尘，自然不难选择。”
翠莲听着这些议论，满意地点点头，急忙去向文贵妃禀报：“娘娘，现在赵将军那边的人都在念着四公主的好呢，还为四公主被禁足打抱不平，对小公主有很多怨言，奴婢觉得是时候把图纸交给皇上了。”
文贵妃沉吟道：“不错，他们都认为是婉儿救了他们的命，日后也一定会扶持我们，赵将军手握着不少兵权，会是我们争权夺势的一大助力，你再去宫中散播一些谣言，然后再把图纸交给皇上。”
“皇上看到这图纸一定会很欢喜，如果那时所有人都反对苏染染，拥护婉儿，那皇上一定会向着我们，到时候再随便给那个蠢丫头安上几个罪名……”
翠莲露出了和她主子一样的佞笑。
……
苏染染连织两顶绿帽子，眼睛被那颜色晃的有些难受，偏偏齐晟的这个比给苏煜的还绿，织了一半就受不了，自己出去透了口气。
放松一下。
她像以往那样，蹦蹦跳跳的走在花园小径上，嗅着清新的花香，却没有人和她打招呼，行过礼后就像避瘟神一样躲开。
苏染染拦住了一个宫女，“等一些可以嘛，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小公主想问什么就问吧。”
虽然回答恭敬，但那宫女的眼中却划过一丝不屑。
她听说了，四公主为了救赵将军和他手下的人，几天不吃不喝画出园林设计图纸，这样一个拥有拳拳之心的公主，怎么可能真的因为犯错被皇上禁足？
还不是栖凤阁那位的心机？
可笑她之前还觉得小公主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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