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回了教室，明稞才知道下午本来的数学课跟明天上午的体育课临时调换了，大家兴致都很高，看书久了，难得去外边上次体育课，而且体育老师人特别好，做完他要的练习以后还会给他们很长的时间来自由活动，基本上男生都选择去打球，女生嘛就爱干嘛干嘛去了。
在这个时候闻屿就是主力，他在哪个队伍基本上就是哪个队伍获胜。
明稞本来也跟着在一旁看他们打篮球的，可比赛才刚开始她就觉得肚子不舒服，跟鹿漾说了声，又去找老师请假去了洗手间，还以为是那个来了，结果没有，出来的时候在一楼碰到了林昭意。
明稞愣了下，随后飞快地低下头，她还记得闻屿的话，远离林昭意。
不过，林昭意却没想这么轻松让她走，男生嗓音带笑，她没看他的脸都觉得他在笑，男生拖长了尾音，埋怨道：“喂，好歹我也是救了你一次的人，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装不认识，就有点过分了。”
明稞抿着唇，停在门口的地方，半晌才回他：“我没装不认识。”
“我跟你是真的不熟。”
林昭意一阵心塞，不过他可没忘记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对了，听说你们中午帮了陈意啊，许洲托我给你带句话，他想请你跟闻屿吃饭，到时候一定得来啊。”
“我做不了他的主。”明稞说：“你自己问他。”
“请吃饭就算了。我得回家吃。”
林昭意看着明稞一溜烟的跑了，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如果直接去找闻屿，那得到的结果一定是拒绝。
他才不会这么蠢。
明稞还没走回操场就听到一阵阵雀跃地叫喊声，“十六！十六！十六！”
“赢了输了？”明稞跑过去问道。
鹿漾：“当然赢了啊！那还用问，有闻16在，怎么可能输啊。”
阳光下，男生的头发半湿垂在眼前，闻屿正在跟队员兴奋地互相拍手，好像不管赢多少次，带给他的喜悦都是新鲜的。
“不过……闻屿之前的那个号为啥不用了？”鹿漾好奇地问道。
之前闻屿背后的号码是“3”，可现在是“16”，这其中，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这个明稞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他觉得是他的幸运数字吧，你不是也有幸运数字嘛。”
鹿漾想了想，笑了下：“也是。”
那边，闻屿也看到她，把外套丢给谭明后，他朝她走来，少年微微喘息，问道：“你没给我买水啊。”
“……”明稞“啊”了声，这才想起来忘了正事：“要不我现在去给你买？”
“算了。”闻屿拿手掌摸了下头发，“等下回教室再喝。”
说完，他忽然想起来刚才比赛的时候明稞好像不在，男生随口问道：“你刚才去哪了？”
“洗手间。”明稞没跟他说遇到林昭意的事，她本能地觉得，自己不该掺和这些事。
而且林昭意那种性格，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
明稞的预感没错，第二节课下了之后，林昭意准时出现在他们班后门门口，他现在进理科一班，已经没人觉得奇怪。
一看到他，明稞就觉得他没安好心。
偏偏鹿漾被他迷的不要不要的。
“嗨，稞稞。”林昭意径直坐在了闻屿旁边，下巴冲明稞方向抬了抬，跟她打招呼。
明稞没理他，林昭意也不觉得冷场，把跟明稞说过的话跟闻屿又说了一次。
“他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想请你俩吃顿饭，感谢一下，人嘛，总不能太忘本了，时间就定在后天中午，后天是什么日子，你应该没忘吧。”
林昭意意味深长看着他，闻屿也抬起眼，对视几秒，闻屿轻启唇：“我不去。”
林昭意早就知道他这副狗脾气肯定不会答应，“行啊，你自己个跟许阿姨说去，她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吧，不看在许洲面子上，许阿姨面子也不管了？”
他没想一下子说服他，“你自己看着办吧。”
“朋友是可以不做，但做人最起码要有良心，谁对你好，你总得记着点。”
林昭意的话一下子戳到了痛处。
闻屿没吱声，其实体育课下了以后他就看到许洲发过来的q了，他没理。
结果林昭意又过来当说客。
他说的没错，他跟许洲做不成朋友，但许阿姨对他是真的好。
许洲至今都没跟她坦白他俩闹翻的事，要是他不去……
这事可能就瞒不住了。
半晌，闻屿回复了许洲一个字：【好。】
-
林昭意走后，明稞这才转过来问：“他刚才，是不是要请你吃饭？”
闻屿抬眼：“你怎么知道。”
明稞“啊噢”了声，有些为难道：“其实刚才去洗手间碰到他，他已经问过我了，我没替你答应，谁知道他还真的来问你，这么执着啊。”
她也纠结到底要不要问，其实她是很想知道啦，因为他们三个人明明看着就是很像朋友的，可是闻屿好像不喜欢她跟其他两个男生有什么接触，她要问了不知道会不会提到不该提的事。
明稞有些苦恼地转了回去，也是这个时候，闻屿才把视线重新落在她的后背上。
她想知道的那些事，他还没有勇气要告诉她。
告诉她，等于自己撕扯开那层外壳。
他也不能确定明稞是不是能接受那样的自己。
谎言就像滚雪球，起初只是一小团，后来却需要更大更多的谎言来填充。
今年冬天来得早，教室里已经不开窗了，不过即便这样，明稞还是觉得手脚发凉，她没带暖水袋，杯子也是保温的，不能用来暖手。
她叹了口气，把手缩回了袖筒里。
一下午的时光轻而易举地就从指尖划过。
让人无法察觉。
最后一节的自习，生物老师带着一叠试卷给他们来了一次突然袭击。
“把座位拉开，谁也别偷看啊，你现在看的上，真考场你看得上吗？”生物老师一边分发试卷，一边说：“现在每一次测验都是为了将来那一次机会！你们还不想着多学点多看点，我都替你们发愁！”
试卷很快分好，教室里也很快安静下来，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笔尖触碰到试卷的沙沙声。
明稞先把会的做了，不会的如果思考过后还不会，她就会选择暂时略过。
只不过，她略过的题好像有点多。
明稞顿时慌了，而这也是考场里最忌讳的事情。
她又花了几分钟来稳定情绪，再投入做题时，已经能明显感觉她的心绪静不下来。
挫败感霎时袭来，将她层层包围着。
生物是她的弱项，她怎么学都感觉学不进去，好像这些认识的汉字组成了新的题，她就变得一个字也不认识了。
考试很快结束，林筱梦收走卷子的时候特意翻看了一下她的卷面，后边好几道大题都是空白的。
林筱梦似乎笑了下，又看了眼明稞，这才往后继续收。
那抹明晃晃的笑意，似乎在提醒她。
看吧，你跟年纪第一做朋友又怎么样，你这样的成绩还能在一班混下去，也算是个奇迹。
-
下课铃响，班上很快空了一大半，明稞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连她同桌都看出来她心情低落，随口安慰了几句就走了。
鹿漾本想过来跟她对对答案什么的，但没想到明稞好像心不在焉的，“怎么啦，稞稞。”
“没考好啊。”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答案能让明稞心不在焉了。
“嗯。”女孩小小应了一声，垂头丧气的样子让鹿漾心里也不好受。
明稞她，是个心思很敏感的女生，还记得之前她遇到难过的事没忍住哭了，明稞过来看她哭的厉害，也跟着流了半天的眼泪。
心疼是相互的。
鹿漾顿了顿，才语气轻松，把手搭在她肩上道：“这就是个小测验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出题一向都是偏难的，江北刚才也说他都觉得吃力。”
鹿漾偷偷观察她的表情，“你看江北成绩是不是跟闻屿有的一拼，还不是觉得难，所以说，我觉得根本问题就在于老师出的题一定是超纲的。”
她俩正说着话，谭明忽然从外边回来，看到他们三个人都在，“老大，最后一道一道题答案是多少。”
闻屿报出个数字来，谭明哀嚎一声，整张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我又错了。完蛋了。”
鹿漾顺势接过话，问谭明：“你也觉得这次卷子很难对吧。”
“是挺难的。”谭明说：“有好几个选择我都错了，老大你觉得呢？”
闻言，闻屿从座位上站起来，“对你们来说应该超纲了。”
明稞：……
鹿漾：……
谭明：……
三脸懵逼。
行了行了，都知道你会算进度了。
公交车上，明稞把耳机分给闻屿一个，音乐声在两个人耳中响起，明稞心情依然不怎么好，一路都没说话，而闻屿也不是很会活跃气氛的人。
下车后，闻屿把耳机还给她，忽然喊了她一声：“明稞。”
“嗯？”明稞想事情的时候就会慢半拍。
尤其当她怔怔用那么清澈的眼神看着闻屿时，他忽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你怎么了？”明稞笑。
那一瞬，闻屿心跳仿佛静止了一般，“我想说，这个世界不是努力就会有回报的，但是你不努力，永远不知道下一次能看到的风景是什么，对不对。”
明稞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
这人。
在安慰她呢。
女孩的唇边漾出笑意，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只是，今晚的风好像格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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