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开学第一个月就这么在两天月考中落下帷幕。
最后一天考试结束的早，马上要迎来国庆七天假期，大家都很兴奋，不过更兴奋的还有另一件事。
“闻哥生日是三号，那我们三号出来？”谭明第一个提议，他可不想在家关七天。
“我可以。稞稞你呢。”鹿漾说，“你应该也可以吧。”
明稞点了下头，“我没问题。”应该没问题吧。
她在心里缓缓打了个问号。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晚上出来吃完，吃完饭再去唱歌，怎么样？”谭明兴致最高：“憋了这么久，好久没出去玩了。”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给闻屿庆生的事就这么定下来。
不过……明稞的补习倒是暂停了。
她不确定吴微什么时候会回来，再说，林阿姨跟明骆还在。
七天的假期对她来讲无非是换个地方继续学习，不过开心的是，吴微的项目有点小问题，她得七号或者更晚才能回来。
明稞松了口气。
连追了好几个夜来做闻屿的“柿柿如意”。
十月三号晚上，明稞准时出门，她跟鹿漾先约好了见面然后再去跟大伙碰头。
明稞早就跟明骆说过，所以他多给了明稞五十块当出去玩的费用。
本来用不了这么多钱的，而且她还有自己存下来的压岁钱。
但明骆一定要给她，而且还说女孩子出门也不能老让男生多付钱，自己的那一份要自己买单。
明稞应了声，把话记在了心里。
十月天很热，怕晚上会冷，明稞在牛仔裙里加了件打底的长袖，长发拿发圈扎在脑后，整个人漂亮又乖巧，她不是那种第一眼就能让人惊艳的女生。
她更像是把所有甜味藏在里边的水蜜桃。
跟鹿漾在学校附近碰头，一见面，她就一直追着明稞问她的裙子在哪买的。
“一家小店，好几年了。”明稞笑，跟她一起去附近买了奶茶，这才慢悠悠的去约好的饭点。
大家零用钱都不多，闻屿过生日总不能让小寿星请客，就选了常去的火锅店，菜量大又熟。
老板人好，给他们留了个安静的位置。
谭明来找明稞商量过，要不要买个小蛋糕什么的，明稞想了想，还是觉得仪式感要有，就让谭明定了个小一点的蛋糕带去ktv唱歌的时候再拿出来。
她大气十足的告诉谭明：“钱不用担心，我有小金库。”
“谁没有似的。”少年在电话里笑。
能给闻屿庆生的人，都被他当成了最熟的人，既然关系好，也不在乎钱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跟商量好了一样，决口不提过生日的事，该吃吃该喝喝，只不过明稞羊肉过敏，那俩人点的都是羊肉，她没好意思加菜，就想着吃点蔬菜算了，就当减肥。
她去了下洗手间回来，鹿漾一脸抱歉地贴着她：“对不起稞稞，亏我还觉得是你最好的朋友，连你不吃羊肉都不知道。”
“呜呜呜，你会原谅我的吧。”
她这个样子，谭明也不好意思了：“是啊，出来吃饭你不说我们哪知道，要不是屿哥给你点了别的牛肉，你就要饿肚子了。”
明稞一边要安慰鹿漾，一边看了眼闻屿，当事人浑然不觉，正把涮好的牛肉一点点夹到她的盘子里。
“别抱了，快吃。”
鹿漾委屈巴巴地从她身上爬起来，控诉一般的在桌下捏了捏明稞的手：“老大好凶……”
他该不会在生气，他们没给稞稞点肉吃吧。
闻屿应该不至于这么小气，他虽然因为明稞的关系跟他们走得近，但不说话的时候鹿漾还是有点怕他。
结账是谭明先给的，吃过饭，大家一起走到ktv，在学校附近玩的好处就是，物美价廉。
四个人开了个小包，明稞跟鹿漾都是麦霸，一进去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点歌。
周杰伦新专辑她还没有在这种地方唱过。
她选了首音不太高的《烟花易冷》，当前奏开始响起，明稞开始进入状态。
女孩站在三个人面前，背对着他们，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有了轻微的晃动，好听的声音从音箱中传出，她没有按照原来的调来唱，但却有她自己的味道。
其他两个人还在聊天吃东西的时候，闻屿打开了手机录音的功能。
别人对明稞的印象一直都是安静，低调，似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长得不够校花级别漂亮，成绩也没那么优异，但现在闻屿却暗自庆幸，属于她的好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一曲结束，明稞不好意思把话筒给了鹿漾：“好久没唱了，破音好多次。”
“完全听不出来啊。”谭明最擅长打圆场跟活跃气氛这种事。
快结束的时候大家才把礼物拿出给闻屿，谭明下了血本送了个游戏机，鹿漾送了套模拟真题，怎么看明稞的“柿柿如意”都感觉拿不出手的样子。
她开始有点后悔了。
“你呢？”闻屿把手摊在她面前：“别想这么混过去。”
鹿漾一个劲在后边推她：“快去呀。急死我了。”
明稞咬了下唇，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给她。
“这什么啊？”谭明第一个手快，拿过来打开看了下，随后一阵爆笑：“你这……狗啃的吧。”
“不对，我家狗都比你做得好。哈哈哈哈。”谭明还没笑完，就被闻屿瞪了眼，他抢回来拿在手里看着：“我觉得挺好的。”
“不过又不是平安夜为什么要送我个苹果？”
明稞脸涨的通红：“……这是柿子，想让你‘柿柿如意’的意思。它不是苹果！”
后半句话，明稞几乎是含在嘴里说出来的。
闻屿脸上有明晃晃的笑意，凑近她，故意道：“那你的柿子挺特别的，这么像苹果的柿子，我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闻屿的愿望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明稞想，总离不开考一个顶尖学校之类的吧。
后来大家继续玩，明稞抽了个空档才跟他说：“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闻屿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呆滞了片刻，随后又换上笑容：“你知道我愿望是什么啊。”
“当然啦。”明稞眼睛亮亮的：“我会举一反三啊，你看我最想的就是考一个远一点的大学，最起码不用每天回家看我妈的脸色，你这种好学生应该想去清北之类的吧。林南理科状元，你应该差不多。”
明稞说完，就又跑去跟鹿漾唱歌，拉上谭明，三个人跟小学鸡一样吵着笑着，闻屿看着他们，低头兀自笑了下。
她还以为他的愿望是考一个好大学。
但对他而言，好大学一直都在他人生的计划之中，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但她……却藏在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他不敢去碰，怕亵渎了她的美好跟单纯。
明稞一直把他当成好朋友，不知道又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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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还要上课，大家只包了两个小时唱k，结束后时间有点晚，考虑到女生回家不太安全，两个男生决定分别送一个人回家。
显而易见，鹿漾回家的事就得由谭明来当护花使者了。
男生伸了个懒腰，笑道：“下辈子我也想当女生，多好，还能被送回家呢。”
“女生多惨啊，来姨妈痛死你！”鹿漾跟他熟了以后，什么怼人的话都说得出来，她追着谭明揍：“要不让你提前感受一下吧，你过来，我轻点揍你。”
谭明边跑边叫，幼稚到不行：“你咋不跟明稞学学啊，你凶的要死，难怪没人喜欢你。”
“你说什么呢！你才没人喜欢！”鹿漾咋咋呼呼跟明稞说再见。
闻屿送明稞回家。
已经过了公交车末班，这一年出租车的起步价还是很贵的，明稞想了想，跟闻屿说：“你要不先回去吧，我自己回去。”
“你一个人怎么回？”她连自行车也没骑。
明稞想了想，“要不……我叫我爸来接我吧。”
喊明骆来接她也不是不可以，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下次明骆可能就不会让她这么晚才回家。
她出来玩的机会本就不多。
闻屿制止了她想要给骆叔打电话的想法。
“跟我来吧，我有办法。”
明稞眨眨眼，应了声，很快跟上他。
如果世界上非要有一个人能够义无反顾的让她信任，那么那个人一定会是闻屿。
约莫七八分钟后，明稞站在他的山地车旁表情呆滞，“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嗯。”闻屿跨上车子，“上来吧。”
明稞直直瞪着他，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上来”是上哪来。
车子上就压根没有座位，只有一条横杠在他身前，所以这一个第一时间就被她排除了。
“坐、坐哪？”明稞呆呆地问。
“你想坐哪啊，小乖。”闻屿轻叹口气，拍了拍身前的斜杠，“坐这，去你家就十来分钟，我骑的很快，不会有人看到的。”
明稞以为他又在喊自己“小怪兽”“小麻烦精”之类的称呼了。
也可能，他现在的举动更让她震惊。
……这，好像不太好。
她半天没动，闻屿忽地凑过来，目不转睛地问：“你难道是在怕我……吃你豆腐？”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不、不是！”明稞急着否认，“我是说，你从来没这么带过人。”
“没带过就不能带了吗？”男生反问：“还是说，你心里对我有什么想法所以不敢？”
砰——砰——砰。
心跳的跳动越发强烈。
闻屿秉着呼吸，他甚至冲动了下，要不就这么挑明算了。
可下一秒，明稞的话却又让他不那么开心了。
她说：“怎么会啊。我对谁有想法都不能对你有，那不叫有想法，兔子还不吃窝边草。”
闻屿心沉了一分，没说话，看她表情纠结了一会儿才过来坐下，生硬又不自在。
“抓好了。”他说。
明稞用手分别抓着车把，心里又紧张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她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这种情绪代表了什么。
她再也没有坐过别人的车子。
路程不长，就十几分钟，闻屿骑车技术很好，车子很稳，停在她家小区门口，这一年，明稞还没搬家，她家在二楼，正亮着等，她走到防盗门那边看到闻屿还在，“你不走？”
“等你上去我再回去。”闻屿说：“这几天补课不能落下，题我用q发你，你做好了再给我发答案。”
“这好麻烦哦。”她怕麻烦他，也怕自己用手机太多次被妈妈发现。
“那你先做，做好了等国庆过了再给我。”闻屿折中想了个办法。
明稞答应了。
她上楼去，心情不知道怎么变得很好，可等她回家了却发现暴风雨通常都是掩盖在平静的海面之下。
吴微提前回来了。
不仅明稞遭殃，明骆也被她连累。
家里气氛很压抑，他们应该是吵过一架，吴微正襟危坐在沙发上，而明骆则一言不发的在阳台上抽烟。
明稞站在门口，脑袋空白了一瞬，才讪讪走进来低低喊了她一声：“妈妈。”
她不知道爸爸有没有坦白，但她知道，吴微不问清楚事情她是不可能这么算了的。
“妈妈……我同学过生日，我们就出去玩了会，没有去不好的地方。”明稞站的笔直。
“刚才你怎么回来的。”吴微抬眸直直看着她，没等她说话又自顾自的答：“是一个男生带你回来的对吧，他抱着你骑着车，对吗？”
当时吴微刚刚被下属送到小区门口，隔着马路就看到明稞在一个男生的怀抱里。
正因为她看清了男孩的长相，才忍着冲动没有冲过去把他揍一顿。
她急忙回了家。
明稞强忍着难堪，解释道：“因为太晚了公交都没有，我才坐闻屿的车回来的。”
吴微哪会看不到那个男生是闻家那小子，“你被男生送回来，邻居们看到会怎么想？他们会关心你是不是错过公交车吗？”
“再说了，闻屿那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孩？”
吴微压下心里的火，试图跟她讲道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出去玩？但你出去玩是不是也得分一分时候？明年六月就要高考，你还有多少的复习时间？还有心思给别人过生日，考不上大学，别人能把分数借给你吗？你跟你爸一样，都是脑子不清楚的。”
“交朋友没有错，可现在你交的朋友能对你将来有什么帮助？”
“妈——”明稞声音大了些，连明骆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交朋友难道就是为了对我有帮助吗？他们又不是工具，你平时忙着工作，难道你朋友对你来讲也是非得有用才能成为朋友吗？”
“明稞！”明骆厉声喊她，严肃地走过来：“你不可以这么说妈妈，妈妈工作是为了赚钱。”
“我知道。”明稞低着头，眼圈泛红。
她没有不理解妈妈的意思，只是……她接受不了她这么说她的朋友。
吴微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才几天没回来，为什么明稞就变成这样？
晚归，狡辩，叛逆。
越想越难过，她瞪了眼明骆：“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放养模式养出来的孩子，你看看成什么了。”
明稞被明骆推回了房间，又陷入一片安静中。
她的心脏跳得很快，手指有些麻，她从来不敢跟妈妈吵架，即便她管的很严格。
明稞深吸了口气，家里隔音太好了，她什么都听不到，手机震了下，她打开后看到闻屿发来的消息。
【你怎么了？】
她手指一顿，回复：【没事。跟我妈吵了一架。】
闻屿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不清楚这里边还有他的份，隔了许久，明稞才收到他的回复：【看窗户外边。】
女孩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他的话这么做了，楼下的路灯很昏暗，还有一个灯泡也坏了，但在这昏暗的灯光里，刚才载她回来的男生依然还站在那里。
看到她出现在窗户边，闻屿隔空，给她跳了一小段去年迎新晚会上几个搞笑男生表演的搞怪舞蹈。
不过，闻屿不会跳，有好几次跳的手脚是朝同一边的。
明稞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
kk：【丑死了。】
wy小岛：【丑？别人让我跳我都不给他跳的好吗。】
kk：【知道啦，快回家吧，闻爷爷该担心了。】
wy小岛：【那你笑一下，我就回。】
明稞笑不出来，但是她还是对着下边的人拿两根手指压在嘴角上向上提了下：【快走快走。让我妈看到又要说我有早恋迹象了。】
闻屿神色复杂，她能这么坦然地跟他说这个话，也从侧面说明她并没有对他起什么歪心思。
想到这，他心口压了块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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