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上海行（2）

徐木升怕爸妈担心，只跟他们说回来过五一，没提办案子的事情，这会儿要出门也只能扯了一个带若莹去见识见识上海繁华夜生活的借口。妈妈当然是不愿意的，说你又不是只住一天，第一天晚上留家里陪陪爸妈，明天再出去不成么？爸爸却是很开明的说去吧，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潇洒。徐木升严重怀疑自己老爹已经猜到了。

        邵志恒让自己的司机送徐木升和秦若莹一程。好家伙，他的司机比侯靖还猛，在拥挤的大上海依旧能开得风驰电掣。这一方面是他车技好，一方面也得亏了车前的那个飞翔女神的车标，其他车都远远躲着它。

        来到中山西路的全季酒店，徐木升联系上冯大海。冯大海带两人找到临时指挥部，那是一辆停在酒店背街上的由雪佛兰商务车改装的流动指挥车，外表看起来和原型车别无二致，里面却别有洞天，除主副架外的其他原装座椅全部被拆掉了，加装上各种侦听、监控用的专业设备，颇有几分窃听风云的范儿。上海警方对这次行动十分重视，派了刑侦大队副队长王翰带着六名干警进行配合，加上冯大海从滨江带来的侯靖和黄海明，他们一共有十个人。除了这辆指挥车外，上海警方还调拨了两辆轿车和一辆SUV，就停在旁边，随时可供调遣。

        冯大海事先向上海警方说明过徐木升和秦若莹的情况。他俩来到之后王翰队长挺客气的，主动说明了这段时间里李孝恩的动作。李孝恩进到房间放下行李就出了酒店，进到附近一家西餐馆吃晚餐。吃完之后他在酒店周围溜达了十来分钟，在便利店买了瓶啤酒便返回了酒店。进到酒店房间之后，他开始看电视。

        侯靖把监听耳机递给徐木升。耳机里面充斥着吵吵闹闹的韩国流行乐，让徐木升不禁皱起眉头。

        “AOA、f(x)、Sistar、少女时代。”同时在做监听的是一名年轻的上海警员。他看来也是重度的韩国女团粉，对这些特别熟悉。

        “这么大声音，他要是打个电话，我们会不会听不见？”

        “有很大影响，我刚派人去酒店对面屋顶查看他在房间里的情况，他把厚窗帘拉起来了，什么都看不到。”

        防范这么严密啊，肯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徐木升心想。“知道他现在用的什么手机号吗？”

        “他叫滴滴用的是一个移动号码，我们已经监控起来了。他从下飞机到现在肯定没有进过营业厅，就不知道他事前有没有准备别的号。”

        “我有办法，只要能查看三大运营商在这附近基站的基站数据就能知道。”

        王翰愣了一下。“我们这里查不到。局里面应该是有数据的，不过要精细到这附近基站恐怕……你们滨江数据那么细吗？”他问冯大海。

        徐木升这才想起来，信息化办案系统虽然已经通过了公安部的审核，但在外省的部署工作只是列上了计划，恐怕要到下半年才正式开工呢。

        没有办法，徐木升他们只能继续听着监听器里的韩国女团，然后就是监控李孝恩通过酒店wifi上网的情况。不过李孝恩一晚上都没有用过wifi，而且十一点刚过不久就关掉电视睡觉了。冯大海和王翰都觉得当晚应该不会出现特殊情况，留下三个人继续监控，然后收队。

        李孝恩这一觉睡得安安稳稳的，徐木升却因为在转钟之后才回到家被徐妈妈堵在了客厅里。考虑到这几天都需要不计时间的严密监控李孝恩，徐木升老实坦白了自己这次回来携女友回家只是顺便为之，更重要的工作是协助警方破案。徐妈妈难得的教训了他几句，然后说，你忙你的，漂亮儿媳给我要留下来，我都计划好了明天要带她去吃本地特色小吃、逛徐家汇和城隍庙，晚上还要听海派清口。

        第二天一大早，徐木升直奔中山西路的全季酒店和警方汇合。他到的时候冯大海和王翰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而李孝恩还在酒店餐厅优哉游哉吃早餐。

        早餐之后，李孝恩出了酒店，这次他没有叫滴滴，而是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徐木升等人赶紧跳上车跟了上去。出租车掉头上立交之后沿着延安路一直走。已经过了上班时间，路上的车不算多，警方的车辆不敢跟得太近，只能远远掉在后面。

        李孝恩要去哪里呢？

        徐木升打开百度地图沿着延安路往前看，陡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完美青春整形外科医院，就在淮海公园旁边，李孝恩在上海的时候曾经在那里挂过诊。

        “他可能要去完美青春。”

        “完美青春，你是说他以前上班的那家医院？”冯大海不知道把李孝恩的资料读过多少次，对这个名字熟悉得很。

        “很有可能，就在前面。”

        果不其然，出租车拐上普安路，最终停在完美青春整形外科医院的门口。李孝恩下车走了进去。王翰赶紧让车停到对街的一个巷子里，然后安排一名便衣警员进医院查看情况，同时还让侯靖、黄海明分别和一名上海的警员组队在医院前后门布控，当然他们也都穿的是便衣。布置完这些，王翰打电话向局里汇报情况，提出希望能够联系上完美青春的老板。局里面的办事效率倒是挺高，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给王翰发了个电话过来，说已经和完美青春的老板联系上了，他正在往这边赶，肯定会全力配合。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李孝恩从完美青春的大门出来，步行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在前门布控的侯靖两人赶紧跟了上去。为了防止李孝恩走到路口打车，两辆小车也从旁边的小路悄悄跟进。徐木升则跟着王翰和冯大海进了完美青春。完美青春的老板恰好也赶到了。他把当班的护士长叫来问李孝恩来了之后干了些什么。护士长说先是叙叙旧，然后说要看一下以前的治疗记录，她就带他去了档案室。

        “你不知道他在滨江犯的事情吗，为什么还答应他的要求？”冯大海不客气质问。

        “你凶什么凶，不是没判什么事儿嘛。”护士长一副上海腔，还挺厉害。“李医生人又温柔又体贴，你们肯定是错怪人家啦。”

        那护士长把脖子扬得老高。看她那一脸花痴样，徐木升就知道跟她是说道理是说不通的。

        “好了，不扯这些，他查档案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在旁边，知不知道他具体查了那些文件？”

        “我就跟他聊了几句，我很忙的啊。”

        “你的意思是，他看档案的时候旁边没有人？”

        “是啊，怕什么啊，破档案又不值钱，再说了，李孝恩医生也不是小偷。”

        “糟了！”徐木升一拍大腿，暗叫不好。“他搞不好真就是来偷档案的。”

        一行人急匆匆赶到档案室，在护士长点过档案编号后，脸当时就变得惨白无比，还真是丢了一份档案！

        “查不查得到丢的哪一份，病人是谁？”冯大海急得一把拽住完美青春老板的胳膊。

        那老板说会想办法。不过依徐木升看，他估计也就是对付一下，这种私人医院管理很混乱，能有个档案就已经不错了，如今档案丢了还从何查起。

        王翰联系上跟踪李孝恩的警员，得知李孝恩上了地铁。在留下一名警员监督完美青春进行调查后，几人出门上车依照盯梢人员发回的消息，在路面上跟着李孝恩乘坐的地铁走。

        李孝恩先是乘坐一号线到终点站，然后转头又往回坐，接着在人民广场换乘二号线，然后又在世纪大道换乘四号线，在中山公园又重新换回到二号线上。这已经是明显的在兜圈子了，而且不知道要兜到什么时候。

        他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被跟踪了，想要甩掉尾巴？

        未防有变，冯大海建议立即拿下李孝恩。王翰也同意，不过抓人需要有一个理由。徐木升提出，是不是可以让完美青春报案说李孝恩偷了他们的档案，这不是现成的理由了吗？只有看到那份被盗的档案，大概就能知道他这次返回中国的目的。

        王翰在向上海市警局汇报后获得了认可，然后立即安排留在完美青春的警员督促他们老板打电话报案。在确认警局已经受理了案件，他立即命令盯梢的警员动手抓人，可那边却迟迟不回话。

        “怎么回事……说啊……什么，丢了？怎么就丢的？”王翰本来是个很好脾气的人，这下子却是火了。

        冯大海也对着电话把侯靖一通狂骂。“你傻逼啊，在地铁上也能把人跟丢？”

        侯靖已经彻底蔫了，有气无力地说：“头儿，真的是阴沟里翻船，他坐在靠门的座位，在南京东路站快要开车的提示音响起之后突然冲了下去。我们反应过来之后马上跟着往外挤，但是上车的人实在太多，没赶得下去，就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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