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电梯连环杀手（2）

“别瞎嚷嚷啊。别人听去还真搞误会了。我今天是来部署加密软件的，一个人就够了。”

        金丛运一听他这么说，失望的耷拉下脑袋。

        李石磊却是凑上来讨好的问：“那你把她的微信号告诉我呗。你看哥哥我都快三十了还单着呢，多可怜啊。”

        “边上去，边上去！”徐木升故作厌烦的摆摆手。“你有点节操好不好，人家云婉才只十九岁。你都能当人家叔叔。”

        “你小子少忽悠我。我上次问过她，她说她今年大四。”

        “人家是少年班的，十五岁就上大学了。”

        金丛运赶紧贴上来。“老李确实不合适。我比他小，年龄不是问题。”

        “滚蛋！你他妈就小我一岁。”

        和两人闹了一小会儿，徐木升开始办正事。他花了两个多小时在公安厅这边的系统平台上部署了一套新开发的哈希加密软件，完工后正好到了饭点。李石磊和金丛运热情的拉着他去食堂吃饭，期间少不了追问牧云婉的情况，徐木升都是笑而不答，气得两人直骂他不够义气。作为报复，金丛运还把他碗里的一块红烧肉给夹走了。

        就在徐木升吃完饭准备的离开的时候，冯大海锁着眉头走进食堂，差点和他撞了个满怀。看清面前的人是徐木升，他一把拉住他的手。

        “小徐同学，你今天过来了啊。太好了，赶紧帮我参谋参谋一个案子。”

        这里要特别说明一下。冯大海原本是滨江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因为吕芳菲一案办得漂亮在公安系统内部立了个二等功，七月底升任为江北省公安厅刑侦一队队长。而江北省公安厅原刑侦一队队长张朝晖涉嫌纵容下手暴力刑讯，被降职为滨江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副队长(主持工作)。两人正好调换了一下位置。

        被委以重任的冯大海精气神特别高，俨然化身为工作狂魔，在食堂随便往肚子里扒了几口饭菜就拉着徐木升去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扔给他两份案件的调查报告。

        “你自己先看看。我去法医那边一趟。”

        徐木升不客气的在待客的沙发上坐下来，依次翻看两份报告，全都是杀人案。

        第一个案子的死者叫许巧敏，43岁。家住H区长香社区61栋701室。11月3日下午5点30分，邻居发现她被人刺死在自己家门口。经法医鉴定死亡时间为同日下午4点40左右，凶手只刺了一刀，正中心房，又快又准，一刀毙命。凶手从她身上搜走了钱包、手机、结婚钻戒，随后又用她的钥匙打开她家房门，盗走约三千元现金和几样金首饰。现场没有查到有价值的指纹和脚印，也没有找到凶器。

        第二个案子的死者叫李梅，38岁。家住D区才聚社区4栋603室。11月8日，也就是昨天的下午5点50分，放学回家的儿子发现她被人刺死在自己家门口。经法医鉴定死亡时间为同日下午4点30左右，死因也是正中心房的一刀。凶手随后也取走了李女士的随身财物并用钥匙进入李女士家里搜刮了一番才离开。现场同样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徐木升考虑，既然冯大海把这两份报告一起拿给自己看，那么警方应该已经认定两起案子是同一凶嫌所为。看过大量的现场照片以及现场勘测人员的文字描述，他也承认两个案子在目标选择、行凶时机、行凶手法以及后续的财物盗取手法上都存在极高的相似度。唯一的不同是，第二位受害者李梅女士要比第一为受害者有钱得多，虽然蜗居在老式社区里，却被犯人从家里卷走了三万多现金。真想不通在这个信用卡、电子支付横行的年代里，没事在家里放那么多现金干嘛。

        冯大海推门进来，居然给徐木升带来了一杯街边咖啡店外卖的咖啡。“据说你只有喝了咖啡才有灵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我买的卡布基诺。”

        徐木升顺手接过来，没好意思说其实我习惯和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两本我都看了。第一个问题，你们是不是认为是同一个凶手？”

        “之前是猜测，现在是确认。”冯大海拖过自己的办公椅在徐木升所坐的待客用的沙发对面坐了下来。“法医那边刚刚完成了两名死者的伤口对比，百分之九十九是同一把刀。”

        “第二个问题，你们刚刚才确认这两起案子是连环杀人案，但案子在此之前就已经提到了省厅。按道理来说，普通的杀人抢劫案应该是由市局处理。这个案子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吗？”

        “嘿，让我怎么说你小子呢？”冯大海兴奋得很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你等你毕业来厅里工作，不要两年我这位置准是你的。”

        “那你还拉我过来当参谋，不怕我抢了你的功劳。”

        “怎么啊，想光拿钱不干活？厅里给你出学费，每月还给生活费，你当钱是白拿的啊？别拿眼睛横我，我知道你家条件好，不在乎这点钱。你当这个共建生不就是为了讨好秦厅吗，那还不抓紧好好表现？”

        冯大海四十出头，身材敦实,光光的脑壳一脸横肉，活脱脱一副老土匪模样。徐木升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觉得应该是暴脾气，接触久了发现他人挺好，就是嘴比较油。

        不过说到正事，冯大海立即变得很严肃。“好了，说正经的。在外省这几年出过几起性质非常恶劣的连环杀人案。三年前差不多也是在秋天，有人在石家庄十二天时间里连杀四人，共计抢走了大概十余万元的财务。河北警方几乎把整个石家庄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抓住人。两年前在新乡，类似的事情又发生，十一天杀了三个，抢了七万多，然后就消失了。去年在西安，十六天杀了四人，抢了十二万。”

        “都没有抓到人？”徐木升抽了一口咖啡。好甜

        “没有！”冯大海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从种种迹象上看，这三起大案都是同一人所为。这个家伙会在短时间内连续出手，目标锁定为住在带电梯的老式楼房里的中年女性，作案时间分布在下午2点到5点之间，凶器是一柄十二到十五厘米长的水果刀，全都是一刀毙命。抢劫金额达到十万左右或者搜捕风声太紧，他就会收手，潜伏差不多一年，然后换一个城市再作案。我们内部叫这个人‘电梯连环杀手’。”

        “会不会后面两起案子的凶手是模仿石家庄案的手法？或者我这样问，你们有没有决定性证据可以证明这三起分布在不同城市的大案是一个人干的？”

        “直接证据没有，但我要说明两点。第一，公安系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越是性质恶劣的案件在破案前越是保密。因此石家庄案以及后面新乡、西安的两起案子都没有对社会公布。你在我跟你说之前应该没听说过这类事情吧？”

        “倒是没有。”

        “所以说模仿犯罪的可能性不大。再就是，你杀过人吗？”

        “我……”徐木升被冯大海这么突然的疑问，吓得心里一抖。“我连鸡都没杀过。”

        冯大海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吟道：“杀人其实非常不容易。我当年还在缉毒分队的时候，有一次突袭一个制毒窝点，里面的歹徒四散奔逃。我好不容抓住一个，他突然拔出一把刀向我刺过来。我费尽力气易夺下他的刀，另外一名歹徒又从旁边绕了过来。我当时刚毕业半年，第一次实战，心里慌得厉害，心想着先把怀里这个给弄得不能动了，再对付另一个，我就捅了他四刀。四刀，我记得很清楚，他直直的瞪着我，非常不甘心的咽了气。我一手的血，自己吓傻了，对面的歹徒也吓傻了。后来我尿裤子了。”

        徐木升真没想到这么个平时匪里匪气的秃顶警督还有这么一段过去。而这件事情对他造成的影响肯定很深，以至于他现在想起来手也在抖。徐木升不会安慰人，不过冯大海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一刀毙命的杀人手段，绝对不是那么容易模仿的。这个电梯连环杀手是个狠角色，手段残忍，反侦察能力强，很可能当过兵。”

        “是啊，很麻烦。出手果断，收手也果断。不过有一点我没搞懂，如果他选老式社区是因为老式社区里没有监控，那为什么又要选择带电梯的房子？”

        “这一点，我们也是推敲了很久才搞明白。”

        “我明白了，”徐木升不等冯大海说完就喊了出来。“首先，电梯房的邻里关系比较淡漠，凶手犯案被撞见的可能性低。其次，很多人进电梯就开始摸房门钥匙。凶手可以事先假装是送快递、查水表的，到各家各户敲门，确定哪家有人哪家没人，然后在电梯口蹲守。如果碰到有人在电梯里就掏钥匙，而电梯停靠楼层的房间都没人，他就下手，这样不但能抢受害者身上的财物，还能进家里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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