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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大杆子跑了


  房间里空空如也。

  “难道生意这么好啊?大杆子把东西都卖光了。”

  兰花花想着,不禁摇了摇头,她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生意。

  突然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兰花花的心头,使她心里十分的忐忑。

  正在这时,算盘贾己做完了一笔生意,他笑眯眯地看着兰花花。

  “喂,你站在我的门市前干什么?”算盘贾问。

  兰花花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她白了一眼算盘贾,“这不是我的吗?怎么成了你的了。”

  “哎,怎么回事儿,我有话要问。”算盘贾叫住了兰花花。

  “看在我和马大庆多年的交情份上,我告诉你实话吧。大杆子这小子可不是个玩意儿,以前,他竟和你们玩阴的。”算盘贾说。

  “怎么回事儿?”兰花花问。

  “这大杆子啊,其实零零碎碎的,只做了几笔生意,他把你们的货物都卖给了我。

  你看我仓库里面的东西,满满当当的,这白纸黑字,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席子五块钱一张,扫帚两块钱一把。”

  “什么?都卖给了你。”兰花花大吃一惊。

  “对啊,到了大前天,他忽然找到我,说你不想干这一行了,这行的水太深,赶脆把这都转让给我了。”算盘贾说。

  “啊!不可能!”

  兰花花一声惊叫,她感觉有点眩晕,连忙扶住了大门。

  “不可能,连水都会变质,更何况是人心呢?

  是不是我也上当了?难怪这小子,他在店里的时候,有一个烫发头女人,总来找他。”

  算盘贾张大了嘴巴,眼镜都惊掉了,架在了鼻尖尖上。

  “烫发头女人?”

  “对啊,那女人长的就像长条猪,细腰大屁股,一头烫发头就像鸦巢,只是妆太厚,白白的,好像抹了一层白石灰,口红又重,抹的好像沾了一嘴血沫儿。”

  算盘贾以前在杀猪站当过会计,他熟悉各种品种的猪,形容人,总爱用猪作比喻。

  “那,我上他家里找他去。”兰花花醒悟过来,连忙朝大市场外面走。

  大市场朝南走,竟是歪歪扭扭狭窄的小胡同,兰花花感觉自己走得慢,就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坐在了上面。

  物资局家属院,只同马三爷住的大杂院隔了两条街道,但兰花花来不及回家,就直接来到了大杆子家的胡同里。

  大杆子家的两间小房,焕然一新,新换的玻璃窗户上,还贴着大红喜字儿。

  “难道大杆子结婚了?”兰花花心里又是一愣。

  大杆子的父亲,老杆子正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愣。

  “大杆子在家吗?”还没进门儿,兰花花就生气地吆喝了一声。

  “谁,谁呀?”

  这声吆喝,把老杆子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忙站了起来。

  “我,兰花花咋地啦,不认识了?”

  “原来是,是少东家。”老杆子脸上挂着殷勤的笑,连忙搬了一个板凳,让兰花花坐下。

  “我不坐,我就问你,大杆子去到哪儿去了?”

  兰花花很生气,说话的声音不免很严厉。

  “你,你找他有事吧?”老杆子纳闷的问。

  “你说有事没有事?我交给他一大批货物,让他帮着我卖。

  结果,他把货物减价卖给了别人,拿着钱跑了,你说这事做得地道,不地道?”

  “啊!!!真有这回事儿?”老杆子大吃一惊。

  “对呀,我在四季青租了门面………。”

  “我明白了,少东家,咳,以前我也听说过,他在大市场给你做事儿。

  只可惜半个月前,他说这门生意不好,你也不用他了,他就干别的去了,关键他撒的谎。我也没去核实。

  就在几天前,他突然说要和小丽结婚,我就去借钱,他连忙拿出来了一笔钱,说是他给好朋友借的。

  这不,两个人领了结婚证以后,就离开家了,小丽的姑妈在深圳,说是上南方发展去了。”老杆子说。

  “你看这事怎么办吧?要不………。”兰花花说。

  老杆子一听,哆嗦了一下,几乎要跪下来,苦苦地哀求着,

  “要不?少东家,既然大杆子做了这样的事,你算算货物多少?我赔给你吧。家里钱不够,我还有退休金,我还有一把力气,蹬三轮车挣钱还你。”

  兰花花本来一肚子气,但看到老杆子那张苍老的脸,苦苦哀求的样子,心里顿时软了下来。

  老杆子这么一说,兰花花从大杆子家走了出来,回到了自家的大杂院。

  今天大雪纷飞,马三爷闲着没事干,就约了三朋四友在家喝酒聊天。

  菜也不多,就是一盘凉拌萝卜丝,一锅狗肉汤。

  老话说,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

  这狗肉啊,不但味美,而且就像一把火,喝了下去,那肚子里就似燃了一团火,那火啊,慢慢的在身体,向上蔓延,升腾,顺着汗毛孔就钻了出来,全身上下,就冒出了丝丝缕缕的蒸气儿。

  几个人喝得满头大汗。

  兰花花回来了,把这事一说,大刘气的当场就拍了一下桌子,

  “娘希皮,太岁头上也敢动土,走,找他算帐去。”

  “对,逮住了揍他一顿,让他把钱吐出来。”

  “如果不还钱,就扒他家的房子,拿他家的东西。”

  马三爷的几个狐朋狗友,纷纷的出谋献策。

  马三爷的大脑门上,沁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珠,他喝得面红耳赤。

  听了大伙儿的议论,他拿起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沉思了一会儿才说,

  “你就是下狠手,揍他一顿,把他打得头破血流,再让他蹲了局子,整个一年两年就出来了,这又有何妨?”

  大伙儿听马三爷话里有话,都不吭声了。

  马三爷淡淡地说,“事情明摆在那儿,大杆子想结婚,可是又沒有钱,又借不到钞票,他就着急了。

  于是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劣办法,我估计啊,他带着老婆去了南方,一定发奋图强。

  在不济啊,就是进个工厂打个工,这钱他也能会还过来。与其下狠手,不如做个人情,放他一马,我估计啊,这钱他一定会还的。”

  这话,从马三嘴里说出来,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直到若干年后,大杆子从外地回来,报答马三爷的不追究之恩,

  他们才知道马三爷的目光,有多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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