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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都是月亮惹的祸


  大丑走到歪瓜面前,见旁边的老德顺正坐在马扎上洗脚,大丑一弯腰,端起那半盆洗脚水就朝歪瓜泼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操作,把歪瓜吓了一跳,“咋地啦?谁用水泼我?”

  “咋地啦,咋地啦?这么寂静的夜晚,大伙儿都累了一天了,都在酣然入梦,就你在这儿,鬼哭狼嚎的,影响到别人休息了,你知道不知道。”

  大丑牛眼一瞪,又摆出了他当村头的架式。

  歪瓜吓了一跳,连忙赔不是,“真对不起,真对不起,是我得意忘形了,打扰你们休息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歪瓜说完,低着头,笑眯眯地回屋睡觉去了。

  老德顺说,“卤膏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对付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招儿,你别说,大丑深懂此道。”

  大丑听了,笑眯眯的说,“德顺叔,今夜要麻烦你个事儿。”

  “是不是又和梨花吵架了?又被梨花赶出来了,行啊,在门岗房里将就一夜吧。”

  大丑一张嘴,老德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自从儿子丑石头,分发到了镇上教书,有了儿子的撑腰,梨花的胆子也壮了起来,她开始了公开和大丑顶嘴。

  面对他们母子俩的实力,大丑只有甘拜下风,俯首称臣,由主导地位变成了附属地位。

  有时吵架,实在气极了,就猛的一跺脚,大喝一声,

  “我走。我再也不回来了哈,你别追我。”

  话虽这么说,大丑也就是出去住个三天两天的,过后还是耷头耷脑的,老老实实地回到了家里。

  每年也不多,总有个十回八回的,一旦发生这样的事儿,大丑就跑到门岗房来借宿,老德顺己经见怪不怪了。

  兰花花见马大庆站在旁边看,就走过去拽住他的耳朵说,

  “不是说好了去看金子吗?你怎么走到这儿拐弯儿了?”

  马大庆说,“深更半夜的,去敲人家的门儿,莫不是去看人家夫妻睡觉,你知羞不知羞?”

  兰花花知道马大庆不想去,就去揪他的耳朵,马大庆连忙捂着耳朵说,

  “好了,姑奶奶,别揪了,我跟你去就是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金子的宿舍走去,兰花花想扯马大庆的手,马大庆连忙一甩手,躲开了。

  这男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没结婚时,马大庆总想摸兰花花的小手手,总是遭到拒绝,而现在结了婚,反过来了。

  兰花花想起来了大肥婆的一句话,堪称经典,

  “这婚姻啊!就像手纸,男人擦屁股的时候,没有它不行。

  而一旦擦完了屁股,这手纸就成了男人的嫌弃物。”

  两人来到了金子住的地方,屋里还亮着电灯,看样子他们两人还没有睡。

  兰花花正要推门进去,里面转来抽打的声音,啪啪直响。

  “你说,你要脸不要,你挨打,亏不亏?”是武大郎的声音。

  传来了金子的哭泣声,哀求地涚“他叔,我疼呢!”

  “疼,你还知道疼,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娘们。”又传了武大郎的声音。

  接着又是皮带炒肉的声音,还有武大郎沉重的喘气声,金子痛苦的呻吟声。

  这武大郎为什么打金子,金子又为什么不反抗,不大声的呼救。

  兰花花越想越气,这家伙不但长得丑,还特么的狠,而金子长得那么美,又那么的贤惠能干,这武大郎不好好的过日子,竟出他妈的幺蛾子。

  兰花花想着,猛地推了推门,只可惜,门被从里面顶住了。

  “是谁,干甚呢?深更半夜的。”屋里传出了武大郎的暴喝。

  “是我,路过这儿,口渴了,想讨杯水喝。”兰花花随口撒了一个谎。

  屋里一阵穿衣声,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只见金子坐在床上,武大郎正蹲在地上给她洗脚。

  一副恩爱样。

  这令兰花花大跌眼晴,两人怎么这么会演戏呢?

  “武大郎,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要再装了,我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隔三岔五的,金子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兰花花是农村长大的,虽说嫁给马大庆成为了城里人,但她骨子里还是一个农村人,处理事情,不像刘居委那样婉转有技巧,而是直接简单。

  金子听了,没有吭气,十五瓦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照的屋里模模糊糊的,看不清金子的面容。

  “有什么伤心事?给我说说,我来给你解开心结,这世上啊,没有过不去的坎。”马大庆说。

  “唉,好吧,我说。”武大郎仰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他和金子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金子是武大郎的嫂子,武大郎的哥哥叫武艺高,是个瓦匠。

  这武艺高人长的虽说矮点,但脑瓜灵活,他有瓦工的手艺,常年领着几个人出去打工。

  只留下金子一个人在家,既要照顾两个娃娃,还要侍弄两亩梯田,公公婆婆年迈,又帮不了什么忙。

  幸好,有个小叔子武大郎

  常来帮衬,这武大郎有个对象,叫小瓶儿,两人己经谈婚论嫁。

  但武大郎心眼实在,他见嫂子辛苦,便常来帮忙。

  武大郎在窑上干活,有一身蛮力,干起农活来十分得心应手。

  渐渐地,武艺高成了小包工头,手头有了闲钱,在外面就不安份了。

  去年年关武艺高从东莞回家的时候,金子就听说武艺高有了新欢,对方是个水蛇腰的女人,长的尖下巴,柳叶眉,脸上粉抹的很厚,像死人脸。

  这水蛇腰和武艺高同居在了一起,当然,武艺高挣的血汗钱全归了她。

  金子不止一次地和他吵过架,但武艺高不但不思悔改,反而要离婚,后来,索性再不踏进家门。

  金子守了活寡。

  后来呢?后来,在一个毛月亮的夜晚,在打谷场上,武大郎帮金子打谷,一直打到了深夜。

  金子看小叔子疲惫不堪,炒了鸡蛋和辣椒,还特意买了一瓶二锅头。

  那个夜晚,毛月亮朦朦胧胧的,那山啊,树啊,还有打谷场上的麦垛,也都朦朦胧胧的。

  武大郎喝了一瓶苞谷酒,他不由的醉眼朦胧,错把金子当成了小瓶儿,猛地抱住了金子,把她捺在了麦垛上………

  天朦朦,地朦朦,整个世界都是朦朦胧胧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唉,都是月亮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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