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岷山围猎
殿试时赵瑄因为染上风寒未曾参加,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是小病,可没想到他这风寒时断时续竟然发作了月余,直到岷山围猎时也未好全。
这下大臣们都开始忧虑起来了。
岷山围猎是皇室一年一次的传统活动,当初□□以武力打下江山后又收服了周围的少数民族,为了表示大晋同周边国家交好的意图便设立了岷山围猎,邀请各部落首领们一同参加。
一来是发展友谊促进边疆的安定,二来也为了展示我朝实力,震慑小国。
赵瑄身为大晋皇帝,不仅要在岷山围猎上接待各部落首领,还要同他们一起打一场友谊赛。
大晋历任皇帝无不是弓马娴熟的,只有赵瑄出身冷宫未曾受师傅教导,偏偏正赶上这时生了病,别说让他训练就连拉弓恐怕都困难。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到岷山的这几天赵瑄没有一日不是坐在龙帐中休息的。
明明只是九月他却已经换上厚衣,外面还披上了一件狐裘大衣,整个人格外的苍白瘦削。
他们的皇帝如此体弱,真的不会被打脸吗?
毕竟那些番邦异族可不管赵瑄是不是金贵的□□帝王,该不让他就不会让他。
但再担心,各王也纷纷聚齐了在了岷山,赵玉鸾陪着赵瑄坐在中间招待各位首领。
底下人服饰各异,但目光扫向中间时眼神里时常闪过一丝不屑,他们异域番邦多以武力服众,掌权者也不能例外,此刻见上首二人一少一弱,难免轻蔑。
赵瑄被这些带着侵略意味的视线搞得如坐针毡。
赵玉鸾撇他一眼,继而举起酒杯,言笑晏晏:“自□□始,大晋就与诸位有约,一年一度齐聚岷山。如今又到了一年之约的日子,我们聚首于此,也是各部落子民与我大晋子民共聚于此,这杯本宫敬诸位,只愿大晋与各族友谊长存。”
说罢,她便一饮而尽。
首领们见此纷纷喝下杯中酒水,辛辣醇厚的液体顿时顺着喉管下流进胃里,好像烧起来一般。
有个格外嗜酒的首领眼光发亮地问:“公主,这是何酒,我怎么从没喝过?”
赵玉鸾笑道:“此乃我大晋新酿的酒,名叫镇疆,本宫喝着觉得不错便迫不及待带来给诸位品尝一二了。”
这酒说起来还是杜佳琪的功劳,她前阵子研究改良了酒水蒸馏的机器,这才得到了这杯喝着烧喉的烈酒。
赵玉鸾为了以防万一,前来围猎时便带上了好些。
“镇疆?”那首领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而后看着一杯下肚就有些晕乎乎的其他人,爽朗笑道:“果然是好酒啊!”
酒烈,名字也一样烈,可这样烈的酒没有五斤高粱不能得,也只有大晋这样地大物博的国家才舍得拿粮食做酒,而他们还要混迹在草原上靠着上天的恩泽逐水草而居。
赵玉鸾笑着举杯浅尝,提醒道:“这美酒虽好但也极烈,诸位适度引用才好。”
赵玉鸾不提醒则已,一提醒有些不服输的首领便开始一杯杯喝起酒来,像是要证明他们的酒量非浅。
可惜镇疆度数极高,这些人没几杯就醉了。
不过醉倒的只是少数,大多数人只是浅尝辄止,他不是傻子,来参加岷山围猎各有各的意图,但都不是奔着喝酒来的。
赵玉鸾刚令人将喝醉的带下去休息,就有人站起来提议道:“公主如今美酒下肚,咱们趁此比试一番岂不痛快?”
赵瑄脸色白了三分,他本就没什么胜算,再加上那些人喝了酒精力充沛,更要丢脸了。
他求助地看了一眼赵玉鸾,想让她推脱掉,却不料她一口答应下来:“好,既然各位都等不及了,那我们就开始比赛。”
赵玉鸾一眼没看赵瑄接着道:“只是今年陛下意外染上风寒,便由我朝大将军宋翊代替陛下同诸位比拼好了。”
宋翊闻言立刻起身领命道:“臣遵旨。”
但那些首领显然不太满意这个回答,哈喇族首领仗着自己兵强马壮一贯不太给大晋面子,直言道:“公主未免太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只派你朝的将军同我们各族首领比试。”
言下之意宋翊身份太低,不配与他们同台竞技。
赵玉鸾一个眼神递给邵元元,便见她瞬间体会自己的意思,喝了一口酒壮胆而后站起来,“哈哈”笑了两声。
哈喇首领见周遭寂静无声只有一个小姑娘莫名其妙笑了两声,不由问道:“你为何笑?”
邵元元酒意上头,脸通红:“我笑你不自量力啊,哈喇首领您草原上的子民加起来有十万吗?我大将军光是掌管兵马就不知多少,你说他不配同你比,你自己看清自己的脸有多大了吗?”
“你,放肆!这就是大晋的待客之道吗?”哈喇首领被她气得七窍生烟。
赵玉鸾脸色沉下呵斥她:“元元,喝醉了也不可胡说八道。”
又面色温和地解释道:“首领莫怪,这丫头喝醉了一向乱来。只是如今陛下确实染恙不能上场,不若各部派一名壮士同大将军一比如何?”
大晋朝臣这会儿都明白过来了,这公主和邵元元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啊。
果然那哈喇首领找不到理由,只好接受下来。
各部落派出的壮士随着宋翊一起策马驶入林间,一炷香为界,谁打下的猎物多谁就是赢家。
最后第一名还是宋翊的,第二花落鞑靼部落,赵玉鸾赏赐下去之后便散了宴席,只叫众人随意骑马游猎即可。
她回帐子里脱下宴饮时穿得锦衣,换上一身红色劲装。
月芸为她脱下发簪,只戴了一只固定头发用的金发冠,梳成利落的马尾。
待她了帐子,特意去寻了谢君彦,便见他和正一名青衣女子说话。
赵玉鸾骑马上前,看清那名青衣女子乃是谢君彦表妹谢情,她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自幼喝药周身便有一股药香,人也生得颇为婉约纤细。
“你们在说什么呢?”赵玉鸾问。
谢情同谢君彦闻言给赵玉鸾各行了一礼。
谢君彦道:“我来找她拿一些药。”
看出谢情害怕,赵玉鸾便让她退下,她自己仍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谢君彦问:“什么药?你怎么了?”
谢君彦拿出一个玉葫芦道:“解酒药,我看公主席上好似喝了许多镇疆,那酒烈,我怕公主难受便来找表妹拿些药。”
赵玉鸾方才只是随口一问,压根没误会什么,一来是因为她相信谢情的人品,二来也是因为前世她和谢君彦相知相许,了解他是君子。
她实在不是那种未婚夫同别人说几句话,就要对女方竖起毛孔防备的人。
男人心思变幻她也没空去猜,变心了就换一个,生活中有许许多多趣事,实在不必将自己的心神全然耗费在情爱上。
她心思流转想的全是解酒药,其实她喝的镇疆都是稀释过如水一般的,根本喝不醉人,但谢君彦一番苦心也实在不好辜负。
赵玉鸾坐在马上眼神略微迷离三分,笑道:“素闻君彦君子六艺学的都很不错,我有些醉了握不动疆绳,你来带我在附近转一圈。”
公主这是邀他共乘一骑?
意识到这一点的谢君彦脸又红了起来,他本想拒绝,却见赵玉鸾竟然直接甩开疆绳叫他:“快点上来。”
谢君彦心一跳,立刻抓住疆绳上马,因为距离很近的缘故,一瞬间赵玉鸾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就萦绕在了他的鼻尖。
谢君彦只觉胸膛里好像有一只猛兽在动,不然心跳为何如此激烈,激烈到连赵玉鸾伸出手掌在他面前,他也不明所以地怔愣住。
赵玉鸾笑着提醒她:“解酒药,你不是要给我吗?”
谢君彦刚拿出玉葫芦,公主莹白的手就伸了过来,拿过玉葫芦的同时指尖好像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掌心。
谢君彦猛地握紧掌心,因为太过用力,手臂上甚至绷起了青筋,他抿着唇挺直背拉紧疆绳,仿佛将自己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骑马上。
但那指尖划过的若有若无的一丝痒意却久久挥散不去。
如果谢君彦正对着赵玉鸾一定可以看见她眼神中毫不遮掩的促狭。
赵玉鸾吃下解酒药,身后的谢君彦离她虽近,但始终隔了一丝距离,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碰在一起。
要是上一世的赵玉鸾说不定会尊重谢君彦的君子风度,但这一世的赵玉鸾放任自己靠了下去,山间清冷的松竹便将她包裹住。
谢君彦的肌肉绷得各位紧,甚至因为太用力的缘故,在如此凉爽的日子里出了一身薄汗。
他刚想推开赵玉鸾告诉她:“与礼不合。”
但赵玉鸾制止他,她靠在他的胸前抬眼盯着他弧度鲜明的下巴和漂亮的薄唇道:“君彦我好累啊,你让我靠一会。”
谢君彦看着她流露出来从未有过的柔软情绪和眉宇间的疲惫,想要推开她的手一下停住,任由赵玉鸾靠在他的怀里,另一只手拉着疆绳让马走得再慢一些。
他垂眸,思虑一会儿道:“公主,同你完婚后,臣不想入仕,连郎中虚职也不想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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